白齊等幾個人女人情緒比較穩定,開口道:“相比崔建,我更在意端木,端木故意接項目,似乎在告訴老闆,他已經知道你是尼莫成員。”
薛冰問:“他的目的是什麼?”
白齊:“這小東西做事張揚,是特勤隊的馬前卒,他之前一份工作和葉溫有關。最壞的可能,特勤隊懷疑三千萬美元買兇殺葉良的人和尼莫有關。”
短髮女道:“我和端木在崔建家偶遇過一次,而我本不應該出現在韓城。我認爲端木因此產生懷疑,懷疑買兇的人和我有關係。”
接下來白齊進行了信息整理,首先因爲薛冰曾經請尼莫特勤處理一件內務,可以肯定端木知道薛冰身份,也知道短髮女是薛冰的人。其次,從短髮女判斷來看,端木和短髮女見面純屬偶然,見面時端木的下意識動作表明他沒想到短髮女在韓城。
最糟糕一點,端木因爲偶遇短髮女,可以輕鬆查到葉然諾和短髮女是一夥人,葉然諾在大銀網絡安全技術部門工作,這個工作崗位很特殊,可以無聲無息探查很多秘密。葉溫如今是大銀集團董事長,大銀金融的總裁加控股股東。
白齊綜合分析認爲:“端木雖然掌握不少信息,但是他缺乏將信息串聯的能力,所以纔會想辦法接觸老闆和老闆身邊的人。端木隸屬特勤無權調查尼莫會員的信息,他只能通過明面接觸來獲取信息。唯一的問題,端木爲什麼要獲取會員信息呢?尼莫特勤作爲中立工具,工作是提供服務,而不是調查會員。我猜測端木身份沒有這麼簡單,他在特勤中工作應該別有目的。”
薛冰:“你認爲他在儘可能收集尼莫成員的信息?”
白齊:“對。兩個月前發生過一件事,中非十個金礦易主,金礦的業主是尼莫成員,買金礦的是一家皮包公司,轉手賣掉金礦後,公司被註銷。金礦的前業主在賣金礦之後銷聲匿跡,有人猜測被七殺抹除,有人猜測轉移到安全的庇護所。我直覺尼莫內部的人綁架榨乾了他的價值,再將他抹殺。”
薛冰笑道:“看來端木就是和我們搶生意的人。”
白齊:“無法確定。但端木故意接觸你,說明他不是一名安分守己的特勤成員。”
薛冰:“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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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駕駛證的崔建當天就出了海,漁船畢竟是漁船,噪音實在太大了點,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錯。按照老漁民指點的地圖,崔建到了一個礁石灘。退潮時礁石灘露出10平米,滿潮時全部被淹沒。
這地點好就好在,當退潮時周邊水深爲2到3米,海底有很多珊瑚礁,擁有不錯的資源。不過這個周邊不大,半徑15米左右,再遠就是斷崖式的15米深。對不常潛水的人來說,潛水超過五米會明顯感覺到雙耳疼痛。2-3米是崔建最喜歡的深度。
開船到礁石灘附近下錨,戴上潛水鏡穿了泳褲的崔建跳入海中,對海底進行了搜尋,有螃蟹,有魚,算不上豐富,但足夠維持自己的溫飽和樂趣。在南太平洋一些島國,海邊礁石下就能抓到大龍蝦,顯然韓城周邊海域沒有這麼好的資源。
崔建出海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是在夜晚熄滅所有燈光,躺在船上或者島上看星河,每次仰望都讓他感覺到自身的渺小,對宇宙的浩瀚保持一顆謙卑之心。
第二天午飯是鐵板黃翅魚和亂七八糟的魚。把船開到10米深左右的珊瑚羣釣小魚,所釣起來魚的名字連老漁民未必能叫全,各種長相稀奇古怪的魚層出不窮。
午飯後,泳褲男崔建開船返航。晚上用帶回來的貝類、花蟹、蝦和魚等做了一餐豐盛的料理。崔建本人不喜歡吃河魚,基本只吃海魚,一來海魚沒有土腥味,二來海魚的刺少。這點似乎很對葉然諾的味,雖然都是小魚小蟹,料理並不好看,但味道實打實的美味可口。
葉然諾奇怪爲什麼今晚是海鮮大餐,但她已經知道崔建的臭脾氣,作爲一個被無視的空氣,她明智的沒有詢問。
……
第二天是開工日子,崔建開車到了約定地點,也就是薛冰的家。薛冰所住別墅在東水小區,影帝所在的別墅社區,只不過薛冰的住所更高,並且位置很好,面湖背城,可以在家裡看城市夜景,相對的價格自然要高得多。
別墅鐵門關閉,門口停着一輛全新海斯麪包車,崔建在前面靠邊停車。下車後他並沒有去按門鈴,就在大門外邊等待邊看風景。
“喂!”崔建接電話。
端木:“進來喝茶,沒那麼快。”
崔建:“不了。”
崔建掛電話,朝別墅內看了一眼,別墅普普通通,大院子,草坪,道路,大三層別墅,大後院。這一看倒是看見了薛冰,薛冰站立在三樓的落地窗前,她看向城市,把自己頭髮掃到衣服外,再呆呆看了一會後才轉身離開。
一輛中型貨車和麪包車開到鐵門附近,下來幾名工人,按門鈴後開車進入別墅,開始折騰起前院。
再等待十來分鐘,一輛七座商務車從主樓側面開出,汽車出鐵門停在崔建的身邊。駕駛位玻璃窗放下,端木把麪包車的車鑰匙扔給崔建:“定位已經發送到APP羣聊系統。”
“OK。”汽車從崔建面前開過,下一秒崔建對上了薛冰的眼睛,一雙清冷的眼神讓人愛憐,又讓人難以親近。
崔建把揹包放在副駕駛位,啓動麪包車,將對講機放在中控,調試:“呼叫01。”
端木:“01收到,領裝備了嗎?”
崔建:“昨天下午領了。”
端木:“好。”
兩車一前一後進入公路,駛離韓城,轉而上城市快速通道,崔建的車始終保持與前車相隔四到五輛車。記得車偉說過,這是一個偵測跟蹤車輛的方法,至於怎麼通過這個方法發現跟蹤車輛,崔建就不記得了。
和城市道路不同,高速路,快速路都是單向行駛,基本都是一條道,如果不採取加減速方式,很難發現跟蹤車輛。
不過今天工作的風險主要來源於薛冰的親戚,不排除親戚買兇殺人的可能,但機率較小,因爲擁有同等繼承權的親戚實在太多了。
薛冰是私生子,回薛家兩月就遭遇大變。父親、繼母、兄姐、爺奶全部死亡,她的親戚主要是父親和繼母的兄弟。父親這邊還好說,雖然兄弟姐妹不少,但有半數是體面人,其中不乏富豪。繼母那邊兄弟姐妹不僅多,而且7成有前科。
這也得益於繼母年輕開始做人口生意,進而提攜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做,常在河邊走,總有幾個坐牢的。
此外,薛冰好歹是薛家的骨肉,父族親戚對薛冰繼承所有遺產還算容忍。但母族相反,當年恨不得當場撕了18歲的薛冰,畢竟薛家繼母在家中地位要高於薛父,怎麼也無法接受私生子獲得全部財產的事實。
車輛沒進首爾,在即將到達首爾時下匝道,第一個祭拜地點在首爾郊區,薛家老宅附近的一處公共墓地,薛家六人全部葬於此。
韓國祭拜死者多選清明,而非忌日,因此公墓內幾乎看不見人。車輛在公墓內行駛了一會,靠邊停下。薛冰、白齊和端木從車上下來。崔建把麪包車停在商務車後,打開後備箱下車。
薛冰在白齊陪同下,在麪包車抱了六捆鮮花走向墓地。崔建本打算跟隨,卻見管理員,駕駛平衡車而來,手上拿着手機指着崔建,口中不滿的嚷嚷:“這裡不能停車,把車停到停車場去。”這條路不寬,在清明肯定不能停車,現在不讓停車,多少有故意爲難的嫌疑。
如果留在現場的是白齊,估計管理員今天就發財了,但留在現場偏偏是窮鬼崔建,崔建反客爲主:“伱是誰?請出示你的證件。你爲什麼在公墓逗留?你住哪裡?家裡都有什麼人?”
剛把管理員問懵圈,崔建上前一把抓住管理員的左手,把左手拿的手機翻過來,卻見手機正在連線拍攝,連線的對象網名叫上善若水。 崔建關閉連線,手一用力,用掰手腕方法把管理員放倒在地:“你在拍誰?”
“你XX放開我。”管理員罵罵咧咧。
原本崔建不會更進一步,畢竟再進一步可能就違法了,但今天崔建就是更進一步,手再用力,險些被管理員手腕掰斷,管理員嚎叫一聲,忙道:“有人叫我拍的。”
崔建放開管理員:“什麼人?”
管理員回答:“前天有人到公墓找到我,說如果今天有人到這塊區域墓地祭拜,就聯繫他,最好能拍視頻。”
崔建問:“那人長什麼樣?”
管理員:“男的,個子不高,戴口罩,左手手腕有紋身。”
崔建:“可以滾了。”把手機扔到管理員身上。
崔建抽出左肩對講機,管理員從地上起來,嘴巴不乾淨說着,上了平衡車離開。
崔建:“呼叫01。”
端木:“01收到,怎麼回事?”端木認爲崔建最多不理管理員,沒想到聽見慘叫,回頭見到管理員被崔建放倒這一幕。
崔建:“有人聯繫管理員,請他今天盯着這片墓地。”
端木語氣立刻有些緊張起來:“什麼人?”
崔建:“說韓語,左手手腕有紋身,個子不高,戴口罩。”他已經靠到路邊的松樹。現在情況不明,萬一來一輛車怎麼辦?車上下來的是親戚,自己不能掏槍,車上下來的是殺手,一照面就是槍林彈雨。所以自己得找個地方窩着,看清楚情況再考慮是否離開掩體。
至於薛冰那邊,有端木在不至於馬上吃虧,還有那個叫白齊的男人也不是俗人。
端木:“如果是殺手的話,應該會埋伏在附近,而不是通過管理員通風報信。”
崔建:“我比較擔心的是本地氓流。資料不是說母族對薛冰有更多惡意嗎?母族有不少人坐過牢,很容易糾結起一夥人來。我們開槍有規定,面對赤手空拳的人,只能開槍威嚇,最多隻能將其擊傷。”
端木在十幾米外看薛冰,薛冰正在獻花,獻花後站立一會,在有些墓碑前站的比較久,而到了有些墓碑前,她放下花就離開。
端木問:“有什麼想法?”
崔建:“那邊還需要多久?”
端木:“三五分鐘左右。”
崔建:“這麼應付嗎?”
端木:“可不是。”
崔建:“那就算了,五分鐘即使能糾集出一夥人,也到不了這裡。”
端木:“所以要小心的是第二個祭拜地點。”
崔建:“要我先過去看看嗎?”
端木:“我不確定他們是否還要擺祭品,或者是光送花。一會走時候,我們拉開距離,你先到第二個祭拜地點踩點。”
崔建:“好的。”
……
第二個祭拜點在一處沒落村莊的山中,開車到了指定地點,周邊沒有看見任何人,崔建觀察一會拿對講機彙報:“呼叫01。”
端木:“請講。”
崔建:“安全。”
端木:“收到。”
十分鐘後,商務車開到了山腳處和崔建匯合。白齊招呼道:“把所有東西都拿上。”
東西很多,光食盒就有十幾個,加上鮮花,清酒,三個男人也很難拿的過來。薛冰倒也沒有架子,主動抱了一大捧的百合花,還提上一籃的清酒。
白齊顯然來過墓地,前方帶路上山。上山的路是用鋤頭開出來的泥土路,昨夜下了點雨,無比的溼滑泥濘,走沒幾分鐘,鞋子就佔滿了黃泥。山勢陡峭,騰不出手來抓路邊小樹,薛冰一個滑步,人要摔倒時,身後一個胸膛挺上來貼住她的後背,如一堵牆讓她穩住身體。
氣息呼在耳朵上,靠在堅實的胸膛上,帶給薛冰別樣安全感。但她立刻想起了葉然諾,朝前走了兩個臺階再側回頭看崔建:“謝謝。”
崔建點了下頭,表示沒關係。
上到山坡還不是結束,四人繼續朝前走,小路兩邊開始出現墳墓。從風水學來說,這片山地風水不錯,有靠山,得見水,松林護左右。
順着小路走了約莫十分鐘,終於到了薛冰親母的墳前。走荒道到墓前,大家先將祭品放在圍外。白齊抽出一把刀遞給崔建,崔建把刀塞給了端木,端木看了崔建三秒,無奈的和白齊一起砍伐墓地周邊的小樹。崔建幫薛冰安排祭品,將十幾個籃子內的東西全部擺放到墓前。
墓碑上有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很漂亮,眉目與薛冰有五分相似。薛冰用手撫摸着照片,良久後坐在地上,如同嬰兒一般輕輕的靠在墓碑上,雖然眼中流着淚,但臉上卻帶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