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醫院是韓城最大的公立醫院,有兩棟住院部,VIP病房位於A棟最高層9層。開上車門加鋼板的車,崔建和端木到了A棟。只見住院部門口停着兩輛警車和一輛戰鬥警察廂車。幾名便衣警察審視的看着周圍,對崔建和端木鄭重打量了一會。
端木仍舊是想死的表情,他已經在現場發現最少一名殺手,可前面那個兩筆卻鼻孔朝天朝裡走,10萬美元啊兄弟,至於嗎?有點出息好不好?
到了九樓,很快就找到了VIP5號病房,門口站立着兩名警察,攔住了崔建,崔建說明情況,警察敲門,一個小姑娘出門,見到崔建和端木,當場就哭了:“你們終於來了。”
警察A看了眼警察B,警察B輕點頭,端木看在眼中手心出汗。
跟隨小姑娘進入病房,病房門關上,崔建見到了坐在病牀上的正僱主: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那一瞬間,崔建心中的算盤珠子直接打飛,心態當場崩了。
臥槽!竟然是318VIP萊蒙。簡單來說,萊蒙是七殺內奸,或者是尼莫反骨仔,是他一力促成了昨晚的宴會。毫不客氣的說,現在想殺萊蒙的人可以圍繞醫院一圈。
你爲什麼不逃?你來醫院幹什麼?要死了,要死了。
昨晚崔建和土曜進入318,對着萊蒙手臂開了一槍,只打破點皮,帶走半兩肉。崔建記得自己還幫他塗抹了鮮血在臉上,即使萊蒙說自己來就行,他還是完成了地獄犬交代的任務。按照地獄犬所說,萊蒙應該被救出後,第一時間搭乘航班離開韓城。
沒離開的唯一理由:沒辦法離開。
能退單嗎?崔建現在有苦自己知,自己開心的接下項目,必須持續的開心下去,否則自己就暴露了。
怎麼辦?自己去哪找安全屋?崔建側頭看端木,端木始終保持着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他的內心戲不比崔建少。
萊蒙先打招呼:“謝謝伱們的前來,我需要一個安全的落腳點,還需要與外界聯繫。我不能通過正常途徑離開韓國。”
小姑娘是萊蒙的養女,也是萊蒙的助理,名叫萊西。通過萊蒙和萊西的說明,崔建明白了情況。
萊蒙本已經安排好了後路,但是因爲韓城發生恐襲,所以他的航班在釜山降落。再想搭乘飛機已經來不及,壞人確認了萊蒙是壞人,無論他飛哪裡,都會被截殺。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聯繫他的親信,以渡偷的辦法離開韓國。
崔建和端木需要做的工作是保護他們在韓國期間的安全,再把人送到指定渡偷地點。
“這麼危險?”崔建終於逮住機會扭轉自己開心的表情。
端木見之大喜,放棄,放棄,放棄。丟的是你的臉,撿回來的是自己的命。
崔建道:“得加錢。”
萊蒙道:“帳號給我,我直接給你們每人帳號打100萬美元。”萊蒙知道自己九死一生,錢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如果自己能活下來,這100萬美元就算是獎金。如果自己死了,這100萬美元就算是撫卹金。
不加錢崔建也會幹,和錢多少無關。作爲七殺成員,雖然沒有義務和責任保護萊蒙,但如果不管,萊蒙必死無疑,崔建知道萊蒙現在在韓國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能幫萊蒙。
萊蒙和萊西無論從保鏢工作還是七殺職業來說,都是VIP。
來吧,昨晚沒殺過癮,今天再來呀。
崔建回頭看端木:“這麼危險,要不你就算了。如果我死了,幫我收屍火葬,將骨灰送到我外婆所住的海島上揚了。”
“給我點時間,兩分鐘,我想想。”端木瘋狂運轉自己的CPU。
端木是驕傲的人,他不屑當保鏢內奸。作爲尼莫特勤人員,他和刺殺萊蒙工作沒有任何關聯。這工作是尼莫執行隊乾的。
端木知道執行隊最少是副隊長的颯颯在昨晚嘎了,必然引發執行隊的同仇敵愾。七殺尾巴抓不到,萊蒙卻是實在的叛徒。面對敵人,叛徒更加可恨。
端木之所以猶豫,是因爲他垂涎執行隊隊長一職。還有兩個月評估執行隊隊長的工作,如果執行隊成功刺殺或者綁走萊蒙,即使他把特勤隊的工作做的很好,也很難推薦親信染指執行隊。在端木的計劃中,他打算讓海藍掌控執行隊,自己暗中掌握特勤隊,接下來才能進一步執行自己的計劃。
要剝虎皮,最好的辦法就是拔掉老虎的牙齒,砍斷老虎的四肢。
要不要帶上自己在韓城的小隊和執行隊幹一場呢?
崔建見端木表情如同四季變化莫測,莫名其妙,問:“嗯?”
端木道:“你先出去看着,我和萊蒙先生私下聊一聊。”
“爲什麼?”
端木湊在崔建耳邊道:“他好像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是我就接,不是我就不接。”
崔建點頭出門,發現警察已經撤了,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崔建沒由來感覺到危險,他單手關閉手槍保險,把槍栓上膛。這麼做很危險,容易導致槍支走火,但崔建對自己身體和手槍瞭然於心,並不擔心這問題。
做好之後,他懶洋洋靠在門上,靠在牆一邊,利用門和牆壁做了一個最簡單的直角掩體。
病房內,端木直接開口問:“尼莫?”
萊蒙大驚,萊西立刻擋在端木面前,手拿一把不知道拿來搞來的手術刀,無比緊張看端木。
端木伸手一逗,另一隻手捏住萊西手腕,把手術刀拿過來,道:“作爲尼莫,你有一項特權。”
萊蒙:“什麼?”
端木道:“你可以申請特勤隊幫助你。”
萊蒙愣住,好一會纔回神。沒錯,自己是尼莫成員,即使確認自己是叛徒,也要召開一次常務會議才能將自己從尼莫中剷除。會議過程雖然簡單,但是如今尼莫常務副會長死了好幾個,短時間內難以召開會議。
現在的情況是會長和幾位常務副會長給執行隊下達行動命令。即使這樣,自己還是尼莫成員,享受尼莫特勤服務。
萊蒙當即拿過手機撥打特勤電話:“我是萊蒙,我需要你們幫助我進行安全轉移。”
“稍等。”
電話掛斷,大約一分鐘後,端木接到電話:“隊長……同意協助安全轉移?可是很危險……他有這個權力?好的,我明白了……好的,我記下了……”人生如戲。
端木掛斷電話:“我現在是以保鏢身份幫助你們,請不要揭穿我的特勤身份。”雖然很多人知道端木是特勤,但他還要裝。
萊蒙和萊西剛點頭,門外就傳來連續五槍槍聲。端木讓他們留在原地,拉開門縫朝外看,見崔建還站着,端木開門出去一看,地上躺着一名醫生一名護士。醫生手上沒東西,護士手上拿着手槍。
槍聲引來了警察,便衣從醫生身上找到了手槍,於是又有警察保護病房。大銀安保派出律師到現場和警方接洽。
某人打電話:“我再說一次,不要再在公共場合動手,否則迫於輿論壓力,我只能對你們下手。”梅花島慘案還未過去24小時,梅花島的倖存者在醫院又受到襲擊,這種新聞對警方的壓力堪稱毀滅性。人家在你地盤進行一次大行動,第二天繼續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即使事後證明兇手不是七殺,但這種輿情足夠導致警方高官全部換新。
……
兩個小時後,四名戰警、兩名便衣和崔建四人一起擠進了電梯,在警方保護下,崔建四人安全上了汽車,崔建開車離開,警察沒有再跟隨,目送着汽車遠去。
副駕駛的端木拿出手機,打開一個定位給崔建看,崔建看清楚,問:“什麼情況?”
端木:“還記得影帝家嗎?”
崔建點頭:“影帝已經移民了吧?”
端木回答:“處理影帝工作的正義聯盟小隊還在韓城,他們雖然沒有武器,手無縛雞之力,但能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安全屋。”
崔建邊看前方邊看手機:“這什麼安全屋?”定位地點前不着村,後不着店。
端木:“要你管,這輛車不能要了,太多眼睛盯着。”
崔建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是恩人?”端木莫非姓冤大頭?
端木點頭:“否則我也不會動用自己的資源。”
崔建:“既然你要報恩,那每日三千萬的薪水我就不給了。”
端木沉默半晌,認真看崔建:“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我真的不缺這麼點錢。”
崔建:“不信,你每次都生氣。”
“我沒有。”
崔建舉例:“上次五千萬還記得嗎?”
端木無奈:“當我沒說。”首富不差錢,但你把硬幣放到他碗裡,看他揍不揍你。或者雙倍收首富的停車費,看他生不生氣。
崔建左拐上高架橋,看了眼左後視鏡:“有兩輛跟蹤車輛。”
端木:“沒人跟蹤才奇怪,我們頭頂肯定有無人機。”
崔建:“難怪要去機場附近。”
端木:“小心他們手上有槍。”
崔建道:“情況不太妙,這輛車加了鋼板,應該還處理了底盤,速度有些上不去。這裡還可以混一混,到了機場高速肯定會被追上。”
端木拿手機不停操作,幾分鐘後道:“找機會下高架,我們去環城路。”
崔建看新的手機定位位置:“我知道那地方,那裡是貨車停靠點。”準確來說是物流園周邊某處,那裡停有大量的貨車。這些貨車靠邊停車,有時候一條龍能拉出5公里長度。在這區域內還有兩家貨車修理保養廠,還有一個不大的空集裝箱貨櫃堆積地。
貨車多,員工多,小車自然也不少。崔建估算時間到達物流園區會正巧遇見下班高峰期,只要處理掉無人機,汽車在這片區域一鑽,不出動大量人力,是基本上找不到的。
……
汽車一到物流區,端木:“甩掉它。”
崔建不服:“我是項目經理。”
端木氣瞪崔建:“快。”
崔建一邊口中嘟囔,一邊駕車鑽來鑽去。他的車感非常好,不僅清楚四個軲轆的位置,也清楚車身距離,不停變道在貨車隊中穿插,每次看似驚險,但總能安全通過,不過也收穫了後車一片問候聲。
不一會,一輛跟蹤車輛親上大貨車,由於位於大貨車死角,大貨車並沒有發現,而是繼續右轉,拉拽着跟蹤車擠壓在路邊停靠的貨車上,硬是將跟蹤車輛的寬度減少了一半。另外一輛跟蹤車輛因爲這次交通事故被攔停。
與此同時,五百米外的海藍身穿貨車司機衣服,舉着類似炮管的東西對着半空,不一會,一架無人機受到干擾,失去控制,從半空墜落。
端木:“靠邊停車。”
崔建把汽車停到了兩輛貨車中間,一輛集裝箱貨車停在他們身邊,集裝箱側面出現一個門,一把梯子被放下來。端木領着崔建、萊蒙和萊西上了集裝箱,收起梯子,關上門,嚴絲合縫,貨車繼續前行。
集裝箱內有兩張行軍牀,靠近車頭位置放了幾個臺式電子設備,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往後是橫式沙發和一條長型茶几。海藍跪坐在側面蒲團上泡茶,見到崔建,臉帶一點點微笑,對崔建點頭致意。
崔建迴應點頭,道:“海藍,你穿什麼衣服都漂亮。”第一次見是改版紅色和服,古典美人。第二次是轉移葉正到安全屋,她身穿休閒裝,溫柔可人。第三次就是這次,她穿的明明是工裝,不僅無損美麗,反而增添了幾分職業感。
海藍不愛說話,但眼睛滿是話,深深一俯身代表接受崔建的讚美,並且表示感謝。海藍伸出左手示意:請。
萊西問:“請問有藥箱嗎?”
端木和崔建都不是什麼專業保鏢,一直沒理會後座的雙萊,這時候才發現萊蒙的肩膀傷口滲血,想來是活動中崩線了。
海藍站起來,從一邊櫃子內拿出藥箱,請萊蒙坐下脫下外套,拆開紗布。
端木一看傷口:“海藍,趕緊的,再晚傷口就癒合了。”這些七殺都是豬腦子,沒有一點演戲天賦,這傷口就是破了脂肪層,連肌肉都沒傷到。再看看其他人,基本上腦袋都有一個補槍的窟窿,人家不懷疑萊蒙纔怪。要不就乾脆不傷人家,萊蒙也能解釋自己躲起來了。
崔建:關我屁事,是地獄犬讓我這麼幹的。
海藍不爲所動,按照自己節奏拆線,清理傷口,再進行縫合,手法嫺熟。
端木道:“萊蒙,你的計劃呢?”端木和萊蒙說的很明白,他可以以特勤身份接單,可以以特勤身份協助萊蒙渡偷離開韓國。但是通過端木幫助離開韓國,無論去哪都逃不過執行隊的眼目。
萊蒙道:“我還有兩個聯繫人。”
端木:“別怪我坦白,但凡能聯繫渡偷的人,多少和外界都有牽扯。你確定安全嗎?”
萊蒙沒說話,他本只是一位商人,對黑暗世界瞭解的不多,能聯繫幫他渡偷的人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此前認識但不熟的黑暗世界中的人。一部分是身邊的親信,且不說親信已經被盯上,就算是已經退休的親信,他們也得通過第三方來幫助萊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