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建當即送上不信的表情,李然不理會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西門依依。這是我們老闆葉嵐葉總。”
西門依依盯着葉嵐,用英文道:“葉總你好。”聲音中不帶感情。
“你好。”
李然:“丟丟你見過了。”
丟丟微笑:“很高興再見到伱。”笑容有些勉強,似乎有不好的回憶。
西門依依:“我也很高興。”
李然:“端木。”
西門依依眼球終於有點動靜,看了看端木:“那個私生子?”
端木忍着氣問:“依依小姐對我是私生子這件事的意見很大?”
西門依依搖頭:“我只是幫你父親的妻子找到你,只知道你這個身份。”
李然忙圓場道:“崔建,早年住德州。”
崔建:“你好,依依小姐。”
西門依依:“你好,叫我依依就好,大家叫我依依就好。”
李然道:“西門就住在公司附近的蝦爾頓酒店。”說完,問依依:“需要採購什麼生活用品嗎?”
依依:“已經上網買了。”
李然看門口的葉秘:“麻煩你送依依小姐去酒店。依依,有任何需要可以聯繫我,也可以聯繫葉秘。
“好。”
李然問:“明天上班可以嗎?”
依依:“可以,明天先檢查大家手機。”
李然點頭:“好。”
目送會議室門關上,李然道:“依依只負責網絡安全,辦公地點隨意,但是她不能離開韓城,否則將被遣送回美國。”
端木:“爲什麼請這麼一尊大佛來幹掃地的事?”
李然嚴肅道:“不,網絡安全非常重要。以我們的配槍爲例子,手槍安裝了定位系統,只要比較出色的駭客就能獲取我們保鏢的位置。在依依重新構架網絡後,黑客必須突破她設立的防火牆才能獲得定位。此外,她會保護大家的手機不被監聽,不被監視。”
李然道:“從汽車到家電,智能化越來越普遍。諸如我們的安保設備,基本都是智能化設備。面對普通黑客時,產品自帶的防禦手段夠用,但我們現在可能要面對體系成熟的跨國犯罪團伙,需要有一位扛得住的技術大牛。”
端木道:“據說所知,依依的身體不太好,她的睡眠很淺,很容易被驚醒。這導致她有些神經衰弱,進而氣血不調。”
崔建驚疑問:“你怎麼知道?”
端木:“她幫我父親妻子挖出了我,我怎麼能不還一份謝禮?”那是端木生平的奇恥大辱,也可以說是他唯一一次受辱。他被迫在很多人與媒體的圍觀下捱了正室幾個耳光,還被啐了幾口濃痰。
經歷此事後,端木母親很快離世,妹妹患上抑鬱症,端木則和自己父親做了切割。
端木父親雖然是著名華商,但是端木的母親也是富人,這對情侶一起打拼,一起建立公司。但是在結婚前,端木父親選擇了另外一個女人,這女人是獨女,其父母留給她大量遺產,最重要是,此女又壞又蠢,容易拿捏。
端木母親爲了面子,懷着端木嫁給了一位老實男,生下一位妹妹,一年後老實男因意外去世。作爲端木父親的白月光,端木母親自帶戀愛腦,在老實男去世後,兩人一直糾纏不清。不過端木父親知道自己妻子的脾氣,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在端木上大學時,正室在依依幫助下,找到了端木家,十幾個人把家砸爛。端木本沒將他們看在眼中,卻被正室甩了一沓的照片,全是自己父母的不文明照片,對方威逼上傳網絡公開。爲了保護妹妹和母親,他只能按照正室要求跪地磕頭。
事後三個月,端木先手把依依先送進局子,讓她上了聯調局黑名單。接着,曝光正室多起故意傷害案,順利將正室送進去吃牢飯。在端木安排人特別照顧下,入獄的正室不到半年就瘋了。
隨後正室被送進精神病院後,端木的要求只有一個:生不如死。此事成就了端木父親,他完全掌管了正室父親留下的龐大商業帝國。
在端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或許是親人,但將他從私生子塑造成魔王的卻是他家的管家。管家是一位傳奇級的劍蝶,端木母對他有救命之恩,並且在他最困難時收留他在郊區莊園中養傷,之後他就留在端木家。陸續的管家收留了兩名被拋棄的同事,三人利用掌握的秘密獲得了自由身。
三個老光棍無聊中,把魔爪伸向了還粉嫩的端木,帶着端木去見識廣闊的天地,對他聊江湖往事,教導他如何察言觀色,甚至還幫小學的他打造了一個正經的兄弟會。端木眼界隨之開闊,加上有錢,開始使勁折騰。最終成爲了正義聯盟的天俠。
端木當時用一根指頭就能弄死依依,不過他好歹有自己的底線,最終只是進行了小小的報復。端木本不想動正室,否則早沒正室什麼事。正室突然帶親戚和媒體闖入家中的行爲,與母親之死,妹妹抑鬱都有直接的關聯,放過她反而顯得端木沒有底線。
依依的出現讓端木想起了7年前的往事,除了端木之外,見到依依大受震撼的還有崔建。原因無他,依依其實是五頭犬。
崔建和依依都屬於七殺美洲圈,他們因此見過幾次面,雙方前後合作時間超過4年。本來應該是7年,但依依莫名其妙的坐牢,崔建只能和歐洲圈的雙頭犬建立聯繫。
七殺管家對依依非常不滿,在她的公開履歷中,她只是一名計算機愛好者,並不是駭客,更不是頂尖駭客。但是她卻匿名參加北美駭客大賽,還幫助正室的企業對競爭企業發動網絡攻擊。上了聯調局的黑名單還不收手,沒有隱藏自己鋒芒,最終導致獲刑兩年。
依依懇求管家再給她一次機會,但管家心意已決,請依依執行退休程序,清除所有和七殺有關的信息,他會派人監督和協助。依依萬般無奈之下找到了崔建,這種行爲本身就嚴重違反七殺規章,有可能導致崔建暴露,進入影響更多的人。
崔建利用雙頭犬系統和管家面談,客觀說明了依依精神情況。依依受到童年傷害的陰影非常深,每當入眠都會做噩夢,全是她曾經經歷過的片段。七殺的工作是階段性的,大部分時間還是普通人。依依一旦沒有工作,就會開始胡思亂想,睡眠質量就會越發糟糕。
爲什麼此前精神報告沒有提及呢?因爲依依篡改了數據。體重不大,膽子不小。
崔建最後補充一句:不是七殺離不開依依,是依依離不開七殺,七殺是依依靈魂的寄託。
管家最終同意給依依最後一次機會,讓依依先接受了爲期一年的心理治療,期間依依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愛好:寫短文。三五萬字一個故事的短文,從末日到重生都有。她慢慢代入短文主角思維邏輯中,睡前不再需要剋制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反而在腦海中琢磨着短文故事。
如此一來,她的精神狀態恢復的很好,通過管家給她私人訂製的考覈,重新成爲五頭犬。不過因爲依依童年的遭遇,她有輕度厭食症,主要表現爲有食慾,但在吃的很少情況下,胃部也會出現飽腹不適感。
依依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綜合來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沉睡計劃,最少在三個月之內不會有任何工作安排,大家可以自由活動。第二個原因是她很久沒拿到工資,又因爲上黑名單導致就業受限,當有機會討口飯吃,她就不遠萬里來到了韓城。
不過依依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崔建。見到崔建那一瞬間,依依爲避免失態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在雙眼無焦距的情況下,自己就不會看崔建,別人也不會發現自己和崔建的關係。至於臉部表情完全沒有問題,她無論開心還是難過,都是一張死人臉。
李然道:“你們如果沒事,帶上手機去一趟酒店,順便向依依介紹下韓城,再看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崔建舉傷腿:“我還得去醫院換藥。”
端木:“我還得陪崔建去醫院換藥。”
崔建鄙視端木,拿出手機推給丟丟:“只剩下丟丟姐你這個閒人,密碼123456。”
丟丟拿起手機解鎖,驚訝道:“崔建,你還真是心胸坦蕩。”
崔建得意一笑,看端木:“你敢嗎?”
“呵呵。”端木拿出手機清空搜索記錄,清空書籤,清空緩存……把手機推給丟丟:“234567。”
丟丟拿端木手機擺弄一會,手機傳來不可描繪的聲音,丟丟關閉聲音看端木,端木悠悠道:“忘了有幾個東西藏在備忘錄。怎麼?看看也不行嗎?”用正義凌然的眼神回懟大家的目光。
丟丟收起手機:“只是覺得這視頻的層次太低。”
李然笑着站起來:“散會。對了葉總,按照大葉總的要求,我從葉家保鏢中給你選了四名保鏢。”即使沒有仇家,沒有利益衝突,但因綁架團伙北鷂的特殊性,葉嵐需要配備保鏢。葉嵐可以臨時僱傭崔建他們,但從長期角度來說,她必須僱傭葉家保鏢。
葉嵐抱怨道:“與其給我四名保鏢,不如給我一名金牌助理。”她的總助是爺爺給她挑選的能人。最近兩個月,她想再找一名與總助水平相當的特助或者生活助理,但始終沒有好的人選。
目前葉嵐身邊有行政秘書和助理,行政秘書能負責的工作太有限,只能處理預約,送文件,送咖啡,買東西之類的工作。助理工作能力有限,只能協助她處理一些安保公司的事,並且做的不算很好。
比如崔建這次受傷,不需要葉嵐說明,助理也必須每天託人或者親自給崔建送花,並且每天問候一次傷勢情況。葉嵐問起這件事時,助理一問三不知,反而委屈說,葉嵐沒有交代自己做這件事。
除了工作助理,葉嵐還缺生活助理。家人的生日,禮物的挑選,出席宴會的着裝,篩選宴請賓客,看是否有不對付的人。此外生活助理還負責衣服、頭髮、化妝品和食物等,還需要與助理協調工作時間,以安排葉嵐美容時間。
不過李然他們只能幫她選保鏢,找助理的工作只能交給人事部。
……
崔建和無所事事的端木去了一趟別墅,野丫頭上課去了,別墅的採購工作進展順利。戶外支起了鐵板烤架,廚具全部到位。臥室的牀、逗號形小茶几、椅子等都採買完畢。目前衣櫃、保險櫃、書架等還沒有進場。這些東西講究位置的契合度,對大小有嚴格的要求,其他如衣櫃和書架需要定做。
崔建詢問了負責人,對方拍胸脯表示,只需要五天時間就能搞定一切。他建議在鐵板和烤架邊做一套石桌和石鼓,崔建批准。負責人認爲戶外都空着,是不是考慮種植花卉或者翠竹,或者其他的安排。也可以種果樹,挖一個小泳池,建一個車庫,還可以考慮再蓋一棟傭人房。
崔建隨口扯淡:這些事得和女朋友商量再做決定。
兩人開車離開別墅,在附近吃了午飯後驅車前往依依所住的酒店,準備拿回自己的手機。
丟丟人還留在酒店,依依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面前放了兩面平板電腦和一臺筆記本電腦,她有一下沒下的動着向下翻的按鍵。見到崔建和端木進來,一推端木手機:“你手機很乾淨。”
大家一起看崔建,崔建問:“我手機不乾淨?”
“嗯。”依依的電腦還連線着崔建手機,一頁頁的翻看:“對手是一位絕頂高手,他竟然能在沒有任何預警情況下,利用APP監視你。我查看了APP底層構建,設計者顯然也是一名高手。”
丟丟道:“負責APP的工程師名爲葉然諾,是大銀集團特別顧問,據說曾經獲得全球駭客比賽第二名。”
依依點頭:“她很有天賦。情況就是這樣,要麼是一位遠超我能力的頂尖駭客在監視崔建,要麼是葉然諾在監視崔建。”很委婉,沒有直接說葉然諾在監視崔建,但大家都聽得出來。
崔建道:“葉然諾暫時與我合租。”
丟丟:“葉然諾既然是駭客,爲什麼還要和監視對象合租?她沒有對付崔建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