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輝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用手撐着桌子,手掌在下巴處擺了一個塔的形狀。
“這個犯人,我初步稱他爲破面者吧,他現在的身份很可能是執法者或者有社會意義的人羣,比如醫生、警察、法官、律師,以及,政府人員等等有社會意義的特殊人羣……”
“破面者童年生活不美滿,隨母親長大,母親很可能在一年前突然離世,不排除得重病的可能……”
說完看了看張輝,“就先沿着這兩條去一個個排查,這個不需要我教你吧?”
張輝忙搖了搖頭,齊家輝轉移了視線又說道:“我猜測這個人家裡肯定會有關於死者的收藏……”
說完站了起來,褚汐汐看齊家輝站了起來也跟着站了起來。
“您...您要走嗎?”張輝忐忑的問道。
齊家輝對他伸出了手,張輝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
齊家輝皺着眉頭直接從他手裡把那個小本子奪了過來,在上邊寫下了電話號碼,“有進展或者不明白打電話給我……”
寫完撫了撫衣服拉着褚汐汐走出了專案組的辦公室。
張輝看着齊家輝的背影趕緊安排人去查有這樣前提的高層人士。
褚汐汐一直安安靜靜的跟着齊家輝回到了酒店,一回到酒店,齊家輝就坐在沙發上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褚汐汐走到他身後替他按起了腦袋,齊家輝睜開眼睛看向了褚汐汐,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她。
褚汐汐朝着他勾起脣笑了笑,齊家輝伸出手摸上了褚汐汐的臉,褚汐汐這次沒有躲開。
她有種感覺,齊家輝好像很悲傷。
“讓我抱抱你吧!!”齊家輝看着褚汐汐。
“那你可要請我吃很多好吃的!”褚汐汐故意說着俏皮話。
齊家輝勾起了嘴脣,“貪吃鬼……”
褚汐汐走到齊家輝身邊坐了下來,齊家輝往旁邊坐了坐,躺了下來,腦袋枕在褚汐汐的腿上閉上了眼睛,拉住褚汐汐的手放在了腦袋上。
褚汐汐哭笑不得,他這意思是自己替他按腦袋是麼?
但是褚汐汐還是按起了他的腦袋,“想要給我說說嗎?”
齊家輝低低的“唔”了一聲,褚汐汐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平常沒有事的時候她比誰都皮、跳脫,但是到了這種時候,她又會很溫婉。
“這個破面者,他留着的信息給了我很悲傷的感覺,他就像受傷孤獨的獸一樣,藉着發泄來緬懷……”齊家輝低低的開口。
“緬懷?”褚汐汐不明白齊家輝爲什麼會用這個詞。
“他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極端的矛盾,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卻又忍不住發泄;他自身是很抵制違背社會規範的人、甚至是厭惡,但是他自己本身又在違背社會規範;所以他其實也討厭自己,他很尊重母性和母體本身,但是又很厭惡死者那一類長相的人……”齊家輝用低沉的嗓音訴說着。
褚汐汐沒有說話,按着他的腦袋,靜靜的聽他說,他覺得齊家輝可能需要發泄。
“他忍不住想要侮辱死者,但是又想通過死者來緬懷自己的母親,他之所以尊重母性和母體只能是因爲自己的母親;他很愛自己的母親,他的母親在他的生命裡應該算是一把戒尺,這把戒尺存在,他是一個很好的衛道者,這個戒尺不再了,他就是惡魔……”
褚汐汐聽齊家輝這麼說,心裡也覺得怪怪的,這樣的一個殺人犯,又可悲又可憐。
“我那時候很小,車子掉進水裡之後,爸媽只想着怎麼把我送出去,他倆卻從沒想過自己出去,我當時坐在媽媽的身上,沒有系安全帶,他倆爲了把我送出去,沒時間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帶……”齊家輝說着說着停住了。
褚汐汐抿着嘴角,撫上了齊家輝的眼睛蓋住了,齊家輝伸出手蓋在褚汐汐的手上,褚汐汐感覺手心熱熱的,她沒有說話。
齊家輝過了很久才說道:“如果...”齊家輝剛說到這裡,褚汐汐開口搶白道:“沒有如果,齊家輝,不會有如果……”
齊家輝不說話,拿開了褚汐汐蓋在自己眼上的手,靜靜的看着褚汐汐。
褚汐汐從齊家輝淺棕色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剪影,乾淨、溫婉,“齊家輝,在父母那裡,只要牽扯到孩子,就永遠不會有如果這次詞……”
是啊,齊家輝又閉上了眼睛,就算是有如果,結局估計也不會變,可能這就是父愛母愛吧。
褚汐汐有心要轉移他的注意力,想了想問道:“你覺得,這個案件棘手嗎?要多久才能回去?”
“怎麼,你想家了?”齊家輝閉着眼睛問褚汐汐。
“有點吧!!”褚汐汐歪着頭想了想,說道:“想我媽做的春捲了,裡邊不要豆沙餡的,要紅棗餡的,特別好吃……”
齊家輝勾了勾脣角,褚汐汐永遠都是那麼愛吃。
褚汐汐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齊家輝,“我可以一星期回我媽家住幾天嗎?”
“幾天?”齊家輝清冷着嗓音質疑。
“那...3天?”褚汐汐也覺得過分,遲疑道。
“3天?”齊家輝依然質疑。
“要不然2天好了啊!——”褚汐汐一副大方的樣子。
“一天,不能再多了啊!——”齊家輝下結論。
褚汐汐聽到齊家輝的話忍不住哀嚎,“一天也太少了吧!”
“只能一天……”齊家輝這次出奇的堅持,開玩笑,老婆一星期回一次孃家,他可受不了。
褚汐汐一聽他這麼說,推着齊家輝的腦袋就要把他的腦袋推下去。
齊家輝感覺到之後支起了腦袋看着褚汐汐,褚汐汐撇過臉去不看他。
看完褚汐汐之後,齊家輝又厚臉皮的躺了回去,褚汐汐沒好氣的推着齊家輝的腦袋,“誰讓你躺了,這是我的腿,連個小要求都不答應,不讓你躺了啊!——”
“汐汐,你總回孃家別人會以爲咱倆感情不和的!”齊家輝無語的說道。
褚汐汐接着推齊家輝的腦袋,“起來起來,不讓你躺了!”
齊家輝無奈的只能坐了起來,結果這一天都是在糾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