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孫於夕所說的就是那晚太子親吻*眼眶的夜晚,*皺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還沒說完,被孫於夕打斷道:“不用說了,事已至此,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都不要緊了,就在今晚,一切都結束了。你也不用等着太子來救你的命了……他不會來了……”
*挑眉看着孫於夕,剛想問她爲什麼,孫於夕已經擡腳邁出了監牢,只留給*一個華麗而落寞的背影。
對於孫於夕的話,*百思不得其解,而太子果然也沒有動靜,*在監牢裡被關了好幾天,才被人給放出來,對她道:“你可以走了,太子要見你!”
*喃喃道:“太子?”
路上那個帶着*的內侍對*說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原來當日孫於夕從監牢裡離開沒多久,太子便回了東宮,直接就被截到了藏嬌苑裡去,當晚就沒再出來。
衆人自然是以爲孫於夕和*姐妹情深,孫於夕半路截走太子,無非就是要替自己的小姐妹求情而已。
就在大家都以爲可能最後*很有可能什麼事情都沒有被放出來的時候,當晚藏嬌苑就出事了,良娣孫氏行刺太子不成,自戕於藏嬌苑內,時年十八歲。
太子也受了一點小傷,不過不礙事,而被刺的事件也僅僅只有幾人知道而已,並沒有聲張出來。
對外也只是說太子良娣孫氏暴病而亡。
這幾日東宮裡忙裡忙外,一直到今天才消停下來,太子抽空見*。
*在聽到暴病而亡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沒想到短短几天之內,含櫻、孫於夕竟然相繼去了,這讓*一時竟無法接受。
*的腳走着走着軟了一下,領着她的內監扶了一下*,*看着他道:“既然沒有對外聲張,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內監笑了一下:“有心人要讓姑娘知道,姑娘當然要知道了……”
*仔細看了一眼此人,覺得並不熟悉,剛要問他是否是百里越派來的人,他便指了指門道:“齊姑娘,正殿到了,太子殿下在裡頭等着您呢。”
殿內悄無聲息,*輕輕走進去,端端正正的給太子行了一個禮道:“奴婢齊氏參見太子殿下。”
太子雙手扶額坐在牀榻之上,層層疊疊的帳幔掛着,讓坐在那裡的太子顯得有些孤寂,聽到*的聲音擡起頭來,對*道:“你來了——九弟臨走的時候託本宮照顧好你,這幾日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沒有回答,太子道:“孫良娣走了,你知道吧?”
走了?*擡眉看了一眼太子,靜靜道:“是。”
孫於夕刺殺太子,想必心裡已經是絕望了,*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心裡在想什麼,原本在監牢裡的每一分,*都在討厭孫於夕,恨她爲什麼要殺死趙含櫻,可是在聽到孫於夕死的那一刻,*卻忽然都原諒了她。
太子撐起頭看着*道:“她在的時候,你同她最是要好,你可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
*看着太子,眼前這個人,纔是導致這一切悲劇發生的罪魁禍首,而他卻可以若無其事的問起*,孫於夕到底爲什麼會這樣,終其一生,他也沒有想過去關心孫於夕,瞭解他。
因爲對另一個女人的一往情深而要去傷害別人,*看着這個人,恨不得去抓花他的臉。
可是*不能,孫於夕雖然已經死了,可是她還有一大家子人,那些人的性命如今都握在太子手裡,若是將孫於夕刺殺太子的事情傳出去,少不得多少人的性命都要因此而喪生。
*的眼淚從臉上滑落,看着太子道:“大約是因爲孫姐姐太愛太子了,愛到難以控制,無法自拔,唯有一死才能擺脫這種令人無法自拔的感情。”
太子似乎是不解,對*道:“愛?爲什麼?”
*笑了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太子殿下從來沒有真正的看清楚過孫姐姐的內心,對她只是當做替代品,棋子一樣的利用,這些孫姐姐都是知道的,太子殿下對孫姐姐的那些傷害,讓她想抽身出去,可是又發現無法自拔——”
太子看着*的神情,彷彿明白了些什麼,對*道:“於夕……知道小產事情的真相了?”
*點點頭:“是太子妃告訴孫姐姐的,孫姐姐寧願殺了告訴她真相的含櫻,也不願意去相信真的是殿下對她做出了這些事情……孫姐姐,是真的愛殿下愛到了骨子裡。”
太子卻抓住了重點,挑眉道:“是太子妃說的?你這話什麼意思?”
*對太子道:“太子妃指使含櫻將這一切告訴了孫姐姐,所以才導致悲劇的發生,否則孫姐姐爲什麼性情大變,竟然會殺了含櫻呢?”
太子垂首不語,*低聲對太子道:“殿下,奴婢曾對您說過‘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事到如今,只怕殿下還看不清楚,孫姐姐對您一片真心,只可惜都辜負了……”
太子聽了*的話,似乎也頗有觸動,對*道:“是——是本宮辜負了於夕,是本宮先對不起她……”
兩個人靜默着誰也沒有說話,太子垂首良久,才擡起頭道:“齊王走的時候託本宮照顧好你,如今孫良娣去世,你就到書房當差,伺候筆墨吧!”
*眼皮一跳,原本她是不願意再留在東宮這個傷心的地方了,可是她又想替百里越完成任務,順便推翻太子,替自己家沉冤得雪,也替孫於夕討回一個公道。
而在太子的書房當差、伺候筆墨,無疑是最好的一個機會,*便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道:“是,奴婢遵命。”
*開始了正式在太子書房伺候的日子,專司筆墨,聽起來是個特別輕鬆的活兒,可是真的做起來*才發現不簡單,在太子身邊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翼翼的,不能出現差錯,有時候還要替太子寫一些不是特別要緊的回信、奏疏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