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瞧瞧,護得挺厲害。多那些,祖母這裡還有。喜歡的話改日在過來,祖母叫她們給你準備多準備些。”老夫人瞧着褚曼彤此番,忍不住面露笑容。
“祖母,煙兒今日不能來,這些我要帶回去給煙兒。”這一句不能來若是別人說,肯定另有深意,可若是從褚曼彤口中說出來,那就是毫無心機,只是一個孩子下意識想要表達的意思。
老夫人微眯着雙眼,打量了兩眼梁氏。梁氏動作扭捏,態度閃爍,可見是有事瞞着。梁氏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在褚府這麼多年一直默默無聞,也不曾譁衆取寵惹是生非,一心照顧兩個女兒,說起這面子活,做的可是不如曲氏得心應手。
“若是煙兒喜歡,那叫煙兒過來取些。”老夫人移開了話題,順便問問褚曼彤的功課。
坐了好一會,母女二人才帶着好些糕點回去,臨走的時候老夫人叫丫鬟送她們到門外。
“老夫人,爲何樑夫人不對您說實情?難道曲夫人是在說謊?”跟在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在老夫人身邊多年,要比褚太平伺候在老夫人身邊的年月還長。老夫人視其爲女,院中大小事宜,都由其代爲處理。若是老夫人有個什麼交代,都是通過她來傳話給褚太平等人。
此次梁氏母女前來,卻對褚曼煙之事隻字不提,卻不知是爲何。
“你沒瞧見彤兒那丫頭想說話,梁氏都攔着不讓說嗎。煙兒那孩子定是病了,曲氏不會誆騙於我。至於梁氏爲何不說,向來是害怕給我雪上加霜,怕太平怪罪吧!”老夫人兩句話點名了梁氏的用意,一旁的丫鬟立刻恍然大悟,點點頭,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老夫人爲何不直接詢問一番?說不定梁氏就會如實相告呢。”對於這個,丫鬟還是頗爲不解。梁氏可以讓人理解,爲何老夫人卻要佯裝不知情?
“那曲氏過來稟告煙兒之事,定是確認煙兒的情況纔敢告知與我。眼下我若問起,只怕梁氏心中有疑,怕是會影響她們妯娌關係。我還是佯裝不知,等着她們坦誠相告。唉,就是苦了煙兒那孩子,小小年紀卻要吃這等苦頭。”老夫人感嘆一聲,這褚曼煙跟着梁氏不曾受過好待遇,眼下病了,也全都是褚太平叫人送些東西過去,府裡的下人們也會趨炎附勢,人情冷暖,你不得寵,連個有點地位的丫鬟都敢作踐你,更何況是這褚府大宅,深藏的骯髒手段不勝枚舉啊。
“老夫人既然擔心,不如請老爺去瞧瞧,等着老爺回來老夫人可細細查問一番。等着您從老爺這裡得知了消息之後,再去瞧瞧煙兒小姐,也就不會影響曲夫人與樑夫人的關係了。”丫鬟想到此,給老夫人出謀劃策。這樣一來,就能避免梁氏與曲氏鬧紅臉,還能名正言順的去瞧瞧褚曼煙,加上還有褚太平,老夫人也就不必只能再次擔憂了。
“嗯,如此甚好。你叫個機靈點的人去前面盯着點,等太平去了梁氏那裡回來,就叫他過來我這裡。”老夫人吩咐兩句,丫鬟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叫人去前面盯着。
另一頭梁氏母女二人在回去的路上,瞧着四下無人,褚曼彤忍不住擡頭詢問梁氏:“孃親爲何不讓我告知老夫人煙兒生病?”
二人腳程雖慢,卻也能瞧得清自己小院大門微開。梁氏拉着褚曼彤的手,小聲說道:“老夫人還在生病,你若此時告知她煙兒病了,豈不是要老夫人跟着着急嗎?若是老夫人病得重了,你爹爹又要衣不解帶的榻前伺候了。臨行前彤兒可是答應過孃親,不將煙兒生病之事告知老夫人的,怎可說話不算數呢?”
“是,彤兒知錯了。彤兒只是想,老夫人若是能去看看煙兒,說不定煙兒就會好起來。”褚曼彤是真心爲褚曼煙擔憂着,畢竟一奶同胞,這是褚汐汐無法比擬的。
“孃親知道彤兒在關心煙兒,可是我們也要關心老夫人不是?你爹爹整日在外奔波,我們不能爲你爹爹解憂,也莫要給他添麻煩纔是啊。”梁氏蹲下身來,將褚曼彤手中的包袱接過來,雖然不重,卻也不捨得自家女兒拿着。
“孃親說的是。彤兒知道了。彤兒會好好照顧煙兒,讓煙兒快些好起來,然後一起去看望祖母。”說道看望老夫人,褚曼彤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這也讓梁氏心裡稍安。她真怕煙兒的事會打擊到褚曼彤。
“那好,我們回去。你溫姨娘與汐汐姐姐還等着我們呢。”梁氏帶着褚曼彤快步回到小院,剛打開門,就瞧着幾個小廝站在外頭,瞧這架勢,是褚太平回來了。
母女二人趕快走進屋中,果然瞧見褚太平坐在褚曼煙牀頭,手裡還拉着褚曼煙的小手,彷彿在輕聲呵護着。
而此時褚曼煙也以轉醒,不過依然臉色漲紅,略顯冷的模樣。溫氏爲她掩好了被角,換了溼巾。此時正在與褚太平說話,只可惜聲音略顯尖銳,可見着實病得不輕。
“老爺,您怎麼過來了?鋪子那邊不要緊嗎?”梁氏帶着褚曼彤走進來,順便將手中的包袱放在茶几上,隻身走了過來。褚曼彤快步走到褚汐汐的身邊,拉着褚汐汐的手瞧着褚太平。
“鋪子那邊自有掌櫃的看着,煙兒都病成這樣,我哪裡還有心思留在鋪子。”褚太平面露焦急,可見也是真心擔憂褚曼煙。此時拉着褚曼煙的小手,時不時探探額頭,長吁短嘆,頗爲惱怒的模樣。
瞧着褚太平是真心掛念褚曼煙,褚汐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羨慕。想當初被丟到鄉下去,生病的時候都是姜氏送些湯藥過來,稍微好一些就要下地勞作,這些年也不曾享受過被人掛念在心裡的滋味。
眼瞧着鄉下孩子都在父母身邊歡笑撒嬌,褚汐汐就忍不住偷偷掉些眼淚。
尤其是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更是讓褚汐汐對親情的渴望越加濃厚。可惜在這褚府,除了溫氏,在無旁人可以讓她感到溫暖。
“都怪妾身照顧不周,這才讓煙兒病得這般厲害。適才妾身去了老夫人那裡,也不敢對老夫人如實相告,真是妾身的罪過。”梁氏掩面欲哭,看似無意的將剛纔的去處告知褚太平。只瞧褚太平面色稍緩,對梁氏說道:“此事暫時莫要告知老夫人,以免老夫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