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出遊的由頭,他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錢財,彩虹姨又偷偷塞給了他很多,用她的話講,這都是不買考題省下來的。
長這麼大,一直都在用家裡的補貼,他很有些慚愧,可他確實沒找到發財的路徑,無論前世今生,他對如何斂財都缺乏天賦。
不過家人之間,不就是應該這樣互相扶持麼?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地方,他又何必斤斤計較於不會賺錢?維護好婁府纔是他的責任。
這就是懶人的思維,他覺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兒子吃老孃,天經地義!
白天要抽出一部分時間修行,晚上要睡覺休息,旅途上也不可能走捷徑,這樣下來,一天其實也走不了多少路。
三分旅行三分風景三分修行,這種方式很讓他沉醉,他有點懷疑,經過這一次的撒野,未來他還會不會老老實實的悶在婁府足不出戶?
戈壁的黃昏,格外的美麗,如果忽略了它潛在危險的情況下。
砂灘上,兩駝一人在追逐奔跑……是的,自進如戈壁以來,婁小乙就沒有騎過沙駝,而是使用風捲遁甲,與沙駝競速,比耐力;這是個天然鍛鍊腳頭的地方,再學普通人那樣端坐駝峰上打盹,就是浪費機會。
在婁府,在普城,可沒有這樣能夠縱情奔馳的機會!也只有在這樣的奔馳中,他才能徹底熟悉三個檔位的切換,才能真正明白以自己的靈力儲存,怎麼跑才最經濟,才最高效!
這些,都是悶在書房裡得不到的經驗,極重要的經驗!
這是進入戈壁的第十日,按照行程推算,從這裡開始往下走,將慢慢接近戈壁灘的核心;一路上婁小乙都沒有接觸,或者看到任何人,不是戈壁沒有穿越者,而是穿越戈壁的商隊都在有經驗的嚮導指引下,走的是最安全,距離水源最近的路徑,這和婁小乙的切直線完全不沾邊。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婁小乙熟練的找到了一個背風的地方,一坐砂土山的背面;打下樁子,拴好沙駝,給它們倒上珍貴的清水,這是他在三日前偶遇一處小綠洲時灌滿的。
然後就是搭建自己的小帳篷,關鍵是要把樁釘打結實了,否則半夜起風,都不等你反應過來,帳篷就會飛的無影無蹤,他已經失去了一套,這是最後一套,如果再被颳走,他晚上就只能和臭哄哄的沙駝擠着睡了。
帳篷很矮,因爲高了兜風,一人不能直立,也就是勉強盤坐,
在戈壁中燒烤是個美好的夢想,也就只能想想,不能做;在這裡,清水,餅饢,肉乾,架起火泡軟了就是一頓;囫圇點的就乾脆把三樣東西塞進嘴裡胃裡讓它們自己攪拌去。
現實,讓幻想走遠,不過也許,神仙能做到吧?
婁小乙盤坐在一株沙棘旁,沐浴在落日餘暉下,開始今日的酉時修行;別人的話,要麼喜歡在高處可以一覽無餘,要麼在坑中隱蔽好自身,他則是喜歡靠着有生命力的東西修行,挨着人心裡不踏實,也就是植物能讓他在修行中還能感覺到一絲生命的力量。
這是個奇怪的嗜好,來自於前世孤獨的他,不信任人,也不信任動物,唯獨對植物情有獨鍾;在婁府,有兩位老夫人的關愛,這種孤獨感就弱了很多,但一出來,就故態復萌。
說根到底,他其實是個渴望被關愛的人,但因爲放不開心扉,也就融不進熱鬧的世界中去。
在心情的自我放飛中,婁小乙完成了這次酉時修行,補充了日間因爲使用遁甲奔跑而喪失的靈力,但增加也很有限,可能因爲身處大自然,比在城市中要強一些,但也強不了多少,指望這樣的變化,感應仍然遙遙無期。
修行,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並不同於簡單的積累,日復一日的坐在那裡打坐運功就好;一種更好的方式就是,消耗-補滿-再消耗-再補滿,在這樣的重複中丹田強大的過程要遠比一直枯坐要來的快的多。
但丹田中靈力的消耗又意味着危險,這需要平衡,需要因地制宜。
等酉時修行結束,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婁小乙懶的生火,就把堅硬的肉乾,還有同樣堅硬的饢餅塞進嘴裡,和水細嚼慢嚥,得虧修行給了他一副好牙口,還能對付過去。
飯後的消化,便用莽牛身的修練來替代;婁小乙之所以練這個,其實也是沒有多少選擇,既然大家都說在食氣期修練術法沒有多大意義,他也就從善如流,前輩的經驗總是有其道理的,
莽牛身是純粹的血氣鍛鍊之法,不需要藉助任何外物,這一點上婁小乙很滿意,至少證明這東西不是邪路子,這個階段能夠找到的可供戰鬥的方式實在太少,而且他接觸修行的時間太短,真修練術法的話和別人比沒有任何優勢,就不如走走偏門,鍛鍊身體,這總沒有大礙吧?
這套練體功法的特點就是極其消耗體內靈力,實際上就是用靈力來催化體內的血氣壯大,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正好可以藉此消耗身體內的靈力,有利於下一步他捉蟲子完成今日的最後一次修行。
氣溫下降的很快,但剛剛修行完莽牛身的他正是渾身血氣充盈之時,還能頂的住。
迅速在沙地上挖了個坑,這是他已經做了幾個月的勾當,熟練的很,也不用瓷瓶,就是直接在坑底倒上幾滴豚線香,然後坐在坑旁等待。
隨着他越來越靠近戈壁核心區,他往坑裡倒的豚線香也越來越少,因爲……
一隻又一隻的白沙蟲從坑底出現,貪婪的爬到豚線香位置,似乎那股人類聞不到的香氣對他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爲豚線香倒的並不多,所以白沙蟲聚集到三十餘隻時就很少再增加,就在婁小乙以爲今日就是到此爲止,準備下去找蟄時,眼角餘光發現了一條和其他白沙蟲有所區別的小東西……
仍然是白沙蟲的形狀,只是其腹部和普通白沙蟲不同,有一條紅線隱約其中……
這東西早就爬出來了,只不過從上面看與其他白沙蟲無異,可能是嗅豚線香嗅美了,打了個滾,才讓婁小乙發現了那絲不一樣的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