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瞳不受縛陣束縛,顯然出乎了英律的預料。
英律看着當頭罩下的黑色巨網,眼中閃過一絲冷芒,他擡手仰天一劃,一道光氣宛如利韌般劈出,黑色的巨網瞬間被斬成兩半,被斬開的巨網,霎時化作點點黑色符文消散在天地之間。
“你爲什麼不受縛陣的束縛?”英律眯起眼,盯着花青瞳一陣審視。
花青瞳冷眼看着他,並不作答。
默默抱緊了懷裡的小厄獸,三隻小厄獸顯然意識到了此時處境的不同,厄獸的本能讓它們安靜下來,三隻成一排排爬在花青瞳懷裡,小爪子也成一排排整齊地抱着花青瞳的手臂,三個小腦袋都盯着英律的方向。
它們異常安靜,一動不動,三雙溼漉漉的眼睛已經變成漩渦狀,漩渦涌動着,小厄獸們的氣息,漸漸流露出一絲絲的嗜血和戰意。
因爲在花青瞳的懷裡,它們同樣避免了被縛陣的束縛。花青瞳感覺到了它們的不同,不禁將它們摟的更緊,生怕它們會突然衝出去,她不能讓它們遇到危險,不能。
花青瞳心中並不害怕,她知道,君泱一定也沒有受到束縛,這也許和大帝的血脈有關。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君泱站在縛陣中,並沒有受到縛陣的束縛,不是因爲血脈,而是因爲他深不可測的修爲,這縛陣,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威脅力。
君泱眼眸幽深地看着花青瞳的身影,沒有強大的修爲,除了大帝的返祖血脈,還有誰能不受這陣法的束縛呢?這就是大帝返祖血脈和普通血脈的區別啊。
“你不回答我也沒關係,我可以把你抓起來,把你拆吃入腹,到時候,你的秘密將完全在我面前呈現,包括,你的身體是不是也如你的臉一樣面癱無趣。”英律邪笑一聲,語氣裡透出濃濃的邪惡之意。
花青瞳眼露憤怒之意,英律眼中的淫邪惡意讓她渾身一陣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吼——”
“吼——吼——”
稚嫩的獸吼聲響起,花青瞳一驚,低頭看向自己懷裡,發現,三隻小傢伙,發出的不再是幼嫩的貓叫,而是兇狠的獸吼。
三隻小傢伙渾身的皮毛都炸了起來,讓它們胖乎乎的小身子顯得大了一圈,它們顯然也感受到了英律話中的惡意,此時竟是齊齊伸直了脖子,宛如三個小勇士一般,保護在花青瞳身前,向對面的壞人發出屬於它們的力量和咆哮。
竟管他們很幼小。
花青瞳看着它們的模樣,心中的感動無以復加,也柔軟的無以復加,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銳芒,今天,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懷裡的三隻受到一點危險。
她伸手,摸了摸三隻毛茸茸的頭顱,將它們摁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塞進了衣服裡。
這一舉動,讓周圍的人羣和天獸們齊齊嘴角一抽。
把厄獸塞進衣服裡,這也真是自古以來第一遭了。
三隻小傢伙在她的衣服裡並不乖,掙扎着要鑽出來,花青瞳拍了拍它們,“乖,小寶寶們,你們不能出來,讓我來收拾這個惡人。”
小傢伙們發出兇狠的低吼聲,卻是在花青瞳的拍撫下,暫時安靜下來。
“少主,這個十二秋使不同尋常,若是把她的生機和修爲給老祖吸收,或許會有很不一樣的效果!”蘭妃看着花青瞳,雙眼閃動着激動的光芒,她的眼神,彷彿看到了一顆極品丹藥,在說着那丹藥的神奇效用,而不是一個人。
這樣的冷血和殘酷,漠視生命。
不,她不是漠視生命,而是,在她的眼中,人族的生命,根本就算不得是生命吧?
塗兮闕沉默地看着他的母妃,看着她嗜殺人族,看着她無視親子,看着她,將人命視作無物,一心只想着三眼族的興盛。
塗兮羽眼中的光芒黯淡,他不禁回想過往在毓慶的日子,他的母妃,在記憶沒有覺醒之前,一直爲了奪得父皇的寵愛而與皇后斗的你死我活,無聲的銷煙在整個後宮中的瀰漫。
在她恢復記憶後,則是計劃着控制了整個毓慶的兵力,不惜用那等殘酷的手段毀滅毓慶的無數大軍,她給予他的教育,永遠只有一個,爭。
爭父皇的寵愛,爭皇位的繼承權。
那是以前。
而現在,蘭妃又給了他新的教育,她讓他付出,效忠,告訴他爲了種族的繁榮,不惜付出一切,哪怕是有一天種族要讓他付出生命,也要毫不猶豫,心甘情願。
塗兮羽心頭涌起無盡悲哀,因爲,她母妃讓他付出與效忠的,並不是毓慶,不是人族,而是,三眼族。
可是,憑心而論,他憑什麼要爲三眼族付出?要爲三眼族效忠?三眼族給予過他什麼?就憑他體內那一半的三眼族血統嗎?
蘭妃將她的信念一股腦的加諸在了他的身上,不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從來不會顧及他的感受。
英律聽到蘭妃的建議,沒有說話。將花青瞳抓起來,狠狠的玩弄凌虐,是他一直想要的,可是,若是與老祖的復活相比,他的私慾,就不值一提了。所以,英律盯着花青瞳的目光漸漸發生了變化。
“能夠給吾族老祖當養份,十二秋使,這對於你來說,也算是個好歸宿。”英律緩緩地說道,身上強大的氣息涌了出來,花青瞳直覺一股令她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這股氣息的強大,最起碼是萬象境巔峰。
做爲三眼族的少主,英律的確很強。
“吼——”
吉寶困在天獸陣營中,它的兩隻前蹄焦躁地在地上刨着,卻無法移動半分。
不只是吉寶,看着花青瞳被英律的氣息壓迫,天獸和人類均都十分的驚憂。
塗兮羽臉色難看到極點,他拿出與秋殿主的聯絡玉牌,然他惱怒地發現,不論他怎麼做,這傳音玉牌都沒有反應,顯然,玉牌在這裡,也失效了。
看着英律朝自己抓來,花青瞳沒有反擊,她任由他將她抓走,扔在了屍堆之上,就砸在莫紫璇的身邊,莫紫璇的屍體在她衝撞之下,被撞到了一邊,僵硬地掉落在屍堆邊緣。
花青瞳看着莫紫璇,看着雷京,看着莫三長老,看着身下無數的屍骨,一股無比憤怒的情緒不斷在心中蔓延,宛如燎原的火焰,熊熊燃燒。
該死的三眼族。
她的眼中流露出駭人的殺意。
這時,英律動了,他朝青花青瞳抓來。
“啊!”天獸和人類都發出陣陣驚呼。
“主人!”阿藍藍水晶般的眼睛,滿是焦躁和兇狠,獸類的豎瞳,在這時,已然本能地凝成一條豎線,但是在縛陣的束縛下,她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花青瞳被甩在了屍堆上,眼睜睜看着那些黑色的陰冷霧氣朝花青瞳罩去。
“叫什麼,再叫也沒用。”厄珞回頭瞪了阿藍一眼,阿藍的叫聲讓他覺得心煩意亂,他瞪了阿藍一眼之後,就臉色猙獰地在原地瘋狂扭動身體,但不論他怎麼做,都無法掙脫那縛陣。
阿藍被厄珞吼了,出奇的沒有懼怕,雙眼依然死死地盯着花青瞳。
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禁看向了君泱。主人的哥哥很強大,他會不會掙脫縛陣,去救主人呢?
君泱的臉色很平靜,平靜讓人覺得冰冷的無法接近。
阿藍張口欲言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只能臉色蒼白地轉向了花青瞳。
天獸的陣營裡,黑狼族的族長臉色顯然也很難看,就叫在這時,他身邊的白璃拍了拍他的肩膀。
築梵回頭看去,卻是對上白璃淺笑的臉龐,築梵不禁一愣。
“別擔心,那棺裡的傢伙,吃不下青瞳姑娘的,即便是吃了,估計也得消化不良的從棺材裡蹦出來。”
白璃道。
築梵臉色一呆,茫然地看着白璃。
而這時的花青瞳,卻是面癱着臉,毫無懼意地看着從青銅棺槨裡涌出的黑氣朝她籠罩了過來。
英律略有些遺憾地看着花青瞳,這個他一心想凌虐的對象,也就是這樣的下場了。
花青瞳冷冷地盯着上空的青銅巨棺,感受到黑霧陰冷異常地滲入她的皮膚,吞噬了她的生機。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生機的流走。
這種感覺,就和她使用羅天鎖魂之後,生機拿被走時一樣的感覺。
花青瞳面色不變,眼中卻是閃過一絲嘲諷之色。
她是大帝返祖血脈,是這個世界的主人的血脈,她的血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了這個世界。
不論那青銅巨棺裡的是什麼樣的存在,只要她敢吞噬她的生機,就得承受能不能消化得了的的後果。
大帝血脈,對於三眼族來說,如同穿腸毒藥。
果然,那空中的青銅巨棺突然輕輕的抖動起來,發出嗡嗡的轟鳴聲。
巨大的青銅棺槨在空中抖動,鐵鏈嘩嘩作響,它一開始只是輕輕的抖動,但是轉眼,那抖動的聲音就劇烈了起來,更甚至,從裡面發出‘嗚嗚’的詭異嚎叫聲,聽着痛苦而滲人。
三眼族人的臉色劇變,對這一幕感到驚恐不解。
而籠在花青瞳身上的黑霧,卻是彷彿觸電一般,驚恐的縮回,再也不敢碰觸她分毫。
花青瞳心中冷笑,她從屍堆上站了起來,嘲諷地看着三眼族幾人,“想要吞噬我的生機?你們三眼族的老祖消受得了嗎?”
三眼族衆人臉色劇變,英律的臉色陰沉,但他此時着實是無瑕理會花青瞳,因爲老祖的嚎叫聲,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你們這幫蠢貨,居然給我吞噬君臨的後人!”青銅巨棺裡的聲音痛苦又虛弱地傳進了英律的腦海中。
英律的臉色驀然大變。君臨後人?花青瞳竟是君臨的後人,老祖吞噬了她的生機,居然會痛苦至此!
“快,來不及了,我的魂要散了,奪舍體呢,哪個是奪舍體?”青銅棺裡繼續傳出痛苦而虛弱的嚎叫。
英律絲毫顧不得其他,回頭對蘭妃狂吼,“快,奪舍體。”
蘭妃和另幾名三眼族,在那棺槨劇烈顫抖起來的時候就心知不好,此刻聽到英律的命令,蘭妃毫不猶豫地一把拉過塗兮闕。
“在這裡。”蘭妃大吼。
塗兮闕的臉色猛地大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妃,眼底一片驚怒。
蘭妃見他這幅表情,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闕兒,母妃和你說過,你體內有一半三眼族的血脈,你也是三眼族人,我們三眼族每一個子民,都要做好爲我族的興盛大計付出一切的準備。付出和效忠,是我們每個三眼族的使命,你要服從。”
蘭妃快速的說完,不待塗兮闕反應,便將他整個都束縛了起來,推到了英律身旁,英律則將他推到了青銅棺槨下方。
“老祖,您的身體在此。請奪舍。”英律大聲說了一聲。
蘭妃和幾個三眼族上前,將塗兮闕嚴密包圍,神情隱含激動,很快,他們的第八老祖就要復活了!
塗兮闕雙眼赤紅地盯蘭妃,“你好狠的心!就因爲我不是純血的三眼族,你就這樣對我?成爲你的兒子,真是悲哀。”
蘭妃眉頭一皺。
“少廢話,開始了!”一名三眼族喝道。
就見,從青銅棺槨中,驀地射出一道紅光,那紅光極快的衝入塗兮闕的腦海,塗兮闕臉上的神情不禁一滯,繼而面部痛苦扭曲。
“塗兮闕,我若是你,就拉着他一起毀滅!”塗兮羽臉色暴怒,哪怕塗兮闕背叛了毓慶,可是,在看到他被三眼族這樣狠辣無情的欺辱侵害時,他還是感到怒不可遏。
塗兮闕有再多不好,那也得是他們毓慶國來處置,輪不到別人來利用。
“塗兮闕,你姓塗,你是毓慶的二皇子,你要是敢讓他把你奪舍成功,這輩子,我都爲有你這樣的兄弟而感到恥辱。”
塗兮羽氣的面部扭曲。
花青瞳也憤怒無比。
那青銅棺裡的傢伙,吞了一口她的生機,就被她的大帝氣息傷的痛不欲生,現在竟是迫不急待的要想奪舍重生。
哼,休想。
花青瞳眼中光芒一閃,突然屈指一彈,一顆血珠便從她的指尖飛出,直衝塗兮闕而去。
“塗兮闕,不想被奪舍就張口。”花青瞳厲喝一聲。
塗兮闕的靈魂此刻正在與腦海中突然闖入的靈魂爭奪,他此刻悲哀到極致,也憤怒到極至,他,不願意爲對方奪舍,他不願意。
看着闖入自己識海的靈魂,塗兮闕發出了濃烈的殺機,對方一愣,“你居然敢排斥我?你不同意被我奪舍?”
“我當然不同意,我是被迫的。”塗兮闕憤怒地說,那闖入的靈魂也憤怒了,對方雖是三眼族老祖,但畢竟是虛弱無比,一時間,兩個靈魂竟是斗的不可開交。
而聽到花青瞳的聲音,塗兮闕雖然從來沒有與花青瞳打過交道,但在這一刻,不知是出於何種心態,他竟真的張開了嘴,頓時,一顆馨香無比的血珠就飛進了他的嘴裡。
花青瞳這一舉動太過古怪,也太令人不解。
直到血珠飛進塗兮闕的嘴裡,三眼族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你做了什麼?”英律怒吼。
“我做了什麼,你們很快就知道了。”花青瞳冷冷地道。
“啊——”突然,塗兮闕痛苦的仰天長嚎,他的臉上出現一層紅光,那是不正常的紅光,那是一個靈魂慘烈嚎叫的象徵,當然,此刻嚎叫的人,並不是塗兮闕的靈魂,而是那個欲要奪舍他的第八老祖。
三眼族衆人的臉色驚疑不定,而英律卻是心神駭然,他暴怒地看向了花青瞳,滿眼殺機,只有他聽到了老祖的話,只有他知道花青瞳是君臨後人,也只有他明白,做爲君臨後人花青瞳的血,對於他們的老祖,有着多麼恐怖的傷害。
花青瞳雙手緩緩結印,欲使大帝印,今天,即便是暴露身份,她也要將這些三眼族,全部埋葬在這裡。
人羣中的君泱見狀,不禁神色微動,他身形一晃,已經然擋在了花青瞳身前。
英律的臉色又是一變,瞳孔劇烈的收縮,他死死盯住君泱,如臨大敵,眼前這個男子,他竟看不透他的修爲,而之前,他竟是一直沒有注意到過他。
“你是誰?”英律死死地盯着君泱,冷聲問道。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君泱酷拽無比地道,冰冷的臉色他顯得十足高冷。
花青瞳仰頭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大帝印緩緩收起,“你怎麼纔出來,之前一直在看戲嗎?”
君泱斜眼瞟了她一眼,“你演的很好。”
花青瞳有些氣結。
聽着二人的對話,英律的臉色變的凝重非常,“爲什麼,你們不受縛陣的束縛?”
“爲什麼?自然是因爲這狗屁縛陣束縛不了我了。”君泱不屑地道。
英律臉色微地一變,他的心中隱隱有了種極爲不安的感覺,眼前這個男子,是個極大的威脅,有他在,也許,除非老祖奪舍成爲,否則,他們策劃多年的事情,估計就要落空了。
但是,他們怎麼能失敗,他三眼族的老祖,必須要復活,爲此,他們不介意犧牲一切,包括自己。
花青瞳面癱着臉站在君泱的身邊,雖然面癱,但她的神色明顯放鬆了下來。
“闕兒,不要反抗,快點把身體給老祖,讓他復活,母妃叮囑你的那些話,你難道都忘了嗎?”一旁,蘭妃焦急的聲音響起,她死死瞪着塗兮闕,眼底醞釀起濃濃怒色,顯然,塗兮闕的反抗奪舍讓她十分憤怒。
正在與第八老祖抗爭的塗兮闕聞言,整個靈魂都劇烈的顫抖起來,是憤怒,也是悲哀。
他的母妃,讓他乖乖別反抗,被人奪舍,獻出生命和身體。他的生命,在她的眼中,就只是一個被奪舍的殼子,他不得好好的配合,不得反抗。
“闕兒,聽話。只要讓老祖復活,你就是整個三眼族的功臣,你要聽母妃的話。”蘭妃還在說。
“我,即便是和他同共於盡,也絕對不會讓他用我的身體重生,我的身體,只屬於我。”塗兮闕睜開眼,雙眼冷冷地盯着蘭妃的身影。
“從今之後,你不再是我的母妃,你將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我活下來,毀滅三眼族,就是我畢生要去做的事情,我要讓你,眼睜睜看着我是怎麼毀滅你效忠的族羣的,我要看到你痛悔無比的表情,和絕望的嘴臉。”
他的眼中燃燒着仇恨和怒火,這樣的神色,讓蘭妃的臉色變的十分的蒼白。
她瞭解他的兒子,他狠辣的時候,不輸於任何人。
“爲什麼,你爲什麼不願意爲三眼族奉獻自己?”蘭妃憤怒的咆哮,“你是我的兒子啊。”
塗兮闕已經無瑕理會她了,他的靈魂看着自己識海中那個痛苦不已的靈魂。
花青瞳彈入他嘴裡的那滴血,此刻已然化作了一團噬人的火焰,那火焰讓他感覺到莫明的威壓,卻讓那個老祖的靈魂被熊熊燃燒,痛不欲生。
對方本就虛弱的魂,在那滴血化成的火焰焚燒下,變的越來越虛弱。塗兮闕的眼中一片冰冷仇恨,他,要吞噬這個魂。
他果斷朝着對方撲了上去,張口狠狠地撕扯下一塊對方的靈魂,吞入腹中。
“啊——”第八老祖痛苦非常。
塗兮闕吞下一口,便一臉狠辣地再度朝它撲去,那第八老祖見狀,又驚又怒。
“吼——”第八老祖發出一聲憤怒的嚎叫,他的靈魂體陡然化作一個身形高大無比,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
他一臉憤怒地瞪着塗兮闕的魂,“我說你爲什麼如此反抗,原來是個混血,哼,看來,你的心,可不是完全向着三眼族的。”
塗兮羽沒有想到他的靈魂會突然化形,頓時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機感。
“小子,今天你就是不願意,也不行。”第八老祖咆哮一聲。
“今天,就是與你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你用我的身體復活,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塗兮闕也凝出了人形,兩個人形再次展開了戰鬥。
“巖部首領,這就是你推薦的讓第八老祖復生的身體?他在反抗,他在反噬第八老祖。”幾個三眼族憤怒地看着蘭妃。
蘭妃的臉色蒼白一片,這也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沒有想到,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塗兮闕,在面對生死抉擇時,並沒有她想的那樣聽話。
她的確是失策了。
花青瞳和羣泱都興致勃勃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三眼族的第八老祖麼,都死了這麼多年了,爲什麼還要活過來呢?乖乖當個死人有什麼不好,你們這些三眼族啊,總是不老實。”君泱戲謔地道。
花青瞳點了點頭,面癱着臉重複,“乖乖當個死人有什麼不好?”
英律和一衆三眼族臉色鐵青。
“闕兒,母妃求求你,不要反抗好不好?”蘭妃眼見這場本來應該很順利的奪舍重生久久持續不下,不禁急了。
看着她的表現,不論是天獸還是人族,都不禁感到無比的心寒,三眼族真是太瘋狂太冷血了,她不僅把自己的兒子讓別人奪舍,還強迫她的兒子不要反抗,要乖乖去死,乖乖被奪舍。
“孃的,那女人是瘋子吧?就算是她是爲了老祖重生,可是這樣不顧自己的孩子的感受,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也太過份了一些吧,畢竟,她兒子明顯就不是自願的啊。”
衆人看的目瞪口呆,月彎彎和蘇貓貓更是覺得長了見識了。
花青瞳也倍感不屑。
好在,她彈入塗兮闕口中的那滴血,應該會幫助到他一些。
但是,此時,塗兮闕的識海之內,第八老祖竟是不顧被大帝之血燃燒的劇痛,將塗兮闕已然重創,塗兮闕從人形變成了一團霧球。
花青瞳覺得,第八老祖畢竟是上古大能,她的血,和塗兮闕萬一制服不了他,後果豈不是很嚴重?她覺得,她還應該做些什麼。
“你幫我攔住這些三眼族。”花青瞳對君泱說,君泱挑眉看她,不滿道:“叫二哥就幫你。”
花青瞳怒了,那聲二哥在喉嚨裡打了幾個轉,終是無法叫出來,她生氣地抿緊脣,面癱着臉看着他。
君泱被她面癱的臉盯着,麪皮一陣抽搐,就聽花青瞳說:“你要是幫我,等見到了大帝殘魂,我就不給你告狀了。”
君泱面色一動,“好吧。”
花青瞳頓時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奔向了塗兮闕。
三眼族衆人慾要阻攔,君泱冷笑一聲,閃身將他們阻住。
英律臉色扭曲,飛撲上前,“一起上,殺了他。”
霎時間,數名三眼族齊齊奔向君泱,君泱面無表情,淡淡一揮袖,無形的力量甩出,在衆人眼中,這幾名強大的三眼族,紛紛被狠狠掃出,倒地吐血不止。
場面霎時寂靜無比。
一雙雙震驚的目光都看着君泱。
除了厄倫並不意外這樣的情景外,其他人族和魔獸皆是震駭非常。
“乖乖,幸虧老子有眼色,沒有招惹他。”森林大盜的獨眼老大心悸地舔了舔脣,慶幸無比地說道。其他森林大盜們聞言,拼命點頭不止,對,幸虧老大有眼色。
但無疑,眼前的情形是好的,因爲,只有這樣,他們纔有活路。
然而,卻有一人的臉色,異常的驚恐不安。
他是歐陽力。
花青瞳撲向塗兮闕後,手中便結出了一張羅天鎖魂的小網,沒有了阻礙,她順利無比地將這張小網打入了塗兮闕的識海之中。
“哈哈哈,小子,你還嫩的很,念你體內有一半三眼族血統,老祖讓你消失的輕鬆一點。”
第八老祖狂笑一聲,張開血盆巨口,朝着塗兮闕的靈魂吞了下去。
而就這時,一張小網無聲涌了進來,從天而降,疾快地覆蓋在第八老祖的靈魂之上,迅速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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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在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