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整個古星已經進入了全面緊急狀態。車站、碼頭、渡口,佈滿了明崗暗哨。不敢說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至少所有的外國人,一旦踏入古星,馬上就會被監控。
在西方人眼裡,中國人的長相都差不多。但在中國人眼裡,西方人的相貌也大體相似。因此,所有進入古星的外國人,都會被監視起來。
特高課雖然掌握了歐高士要來古星的情報,但並沒提供歐高士的照片。來古星的外國人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比如說,有些記者就會冒險進入古星,對他們來說,古星有第一手的新聞素材。
爲了甄別出歐高士,政保組的人只能通過對他的職業進行推斷。作爲美國駐華總部參謀,歐高士一定是軍人。那麼,所有具有軍人特徵的外國人,都將成爲重點檢查對象。甚至,有些人還會被直接帶回來訊問。
朱慕雲則坐陣政保組,隨時聽着各方的彙報。每隔一個小時,各方的情況會通過電話彙總,向他報告。對政保組的人來說,用電話是最爲方便的。
昨天在朱慕雲的計劃中,政保組的這幾十人,全部分散在了全市各個重要的地方,比如說車站、碼頭和進出古星的所有通道關卡。一旦發現外國人,馬上會
而朱慕雲則每隔兩個小時,就向特高課彙報一次。只是,第一天過去了,雖然也查到了幾名外國人,但都排除了嫌疑。到晚上,朱慕雲特意去了趟特高課。
對歐高士的安排,朱慕雲早有計劃。因此,今天沒有收穫,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到了特高課,他就得表現出沮喪和失望。
“植村課長,是不是情報有誤?”朱慕雲走進去後,疑惑的問。今天他忙了整整一天,隨時與各個關卡聯繫,現在只要接到電話,心裡就會特別的煩躁。
“不會,重慶有情報顯示,歐高士早就離開古星,按照行程,他應該到了古星。就算沒進古星,也應該到了古星外面。”植村巖藏搖了搖頭,緩緩的說。
今天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歐高士的消息,植村巖藏也很失望。根據他收到的情報推斷,今天歐高士應該到了古星。歐高士沒有出現,只能說明一種情況,歐高士還沒有到古星。
植村巖藏只能安慰自己,歐高士從重慶出發,最近是走水路。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歐高士應該走陸路。而陸路需要經過幾個交戰區。一旦遇到關卡過不去,抵達古星的時間遲兩天也是能夠理解的。
在今天的中國,交通雖然不敢完全癱瘓,至少也是不發達的。如果歐高士走水路,可能兩天多,最遲三天就能到。畢竟只要江裡有水,船就能走。不像陸路,一旦碰到交戰區,要麼繞道,要麼就只能停下來。
“也就是說,今天他沒出現,明天就會到。”朱慕雲臉上充滿“希望”的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如此。”植村巖藏緩緩的說。其實,他也沒把握。但是,只要把古星各個通道全部封鎖,只要歐高士進入古星,一定會找到。
“真希望明天能把歐高士帶到課長面前。”朱慕雲一臉期盼的說。
“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要提高警惕。沒抓到歐高士之前,不能有任何鬆懈。”植村巖藏說,今天朱慕雲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
很多人在他面前,說朱慕雲平庸而無能。可是,植村巖藏覺得,朱慕雲還是很不錯的。在他看來,朱慕雲的表現,比一般人都要強。這也看得出來,朱慕雲對皇軍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忠誠。
“晚上我睡在政保組,只要有情況,馬上向你彙報。”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辛苦了。”植村巖藏向朱慕雲躬了躬身,客氣的說。
“應該的,應該的。”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朱慕雲回到政保組後,到電訊科探望了於心玉。今天晚上,於心玉也要留在政保組加班。雖然於心玉是他的未婚妻,可這樣的任務,她同樣也要參與。
當然,朱慕雲也是給她創造機會,因爲軍統也給古星組下達了護送歐高士的任務。只是軍統的重點,是監視古星地下黨的行動。
重慶命令古星組,要趁着此次憲兵隊抓捕歐高士的機會,掌握古星地下黨的活動情況。一直以來,古星地下黨都不顯山露水,軍統甚至都沒察覺到他們的活動。無論是以前的古星區,還是後來的古星站,對古星地下黨的情況,都沒有掌握。
歐高士來古星,是去新四軍第五師,協議共建無線電情報網之事。連美國人都知道,要堅決消滅日軍。可重慶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掌握地下黨的情況,這未必讓人太寒心。
“今天辛苦了。”朱慕雲客氣的說,他與於心玉一直是“相敬如賓”,兩人沒有發乎於情,但絕對止乎於禮。
“沒事,今天的工作量,還不及我在法租界的三分之一。”於心玉說,她在法租界電話局的時候,幾乎每分鐘都會轉接電話。而在政保組,一天也不過幾十個電話。
相比原來在電話局,她的工作輕鬆得太多。只是,她還需要監聽其中的電話,同時要儘量把有用的信息記在腦子裡,這纔是最累的。
“不管如何,工作了這麼長時間,還是很累的。但是,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雖然我們之間關係特殊,但你也不能太特殊。晚上再加個班,十二點後你再回去。”朱慕雲說。
“晚上我乾脆睡在這裡吧。”於心玉說,晚上回去睡覺,明天一大早又要來。一來一回,又得浪費一個多小時。最重要的是,她無法及時掌握第一手情報。
“好吧,我辦公室的沙發可以當牀,你去那睡吧。”朱慕雲關切的說。他是個喜歡享受的人,辦公室的沙發可是進口貨,又寬又大,睡在上面,比牀還舒服。
因爲有於心玉在政保組電訊科,朱慕雲以“木匠”的身份,給於心玉下了命令,讓她在電訊科記錄情報。在向朱慕雲彙報之後,將相關情報彙總。
今天沒有歐高士的信息,於心玉想必也很遺憾。對她想睡在電訊科的事,朱慕雲並沒反對。留在政保組,不但可以給其他人留一個勤奮工作的好印象,更能獲取第一手情報。
於心玉要表現,朱慕雲同樣要表現。任何時候,他都需要在敵人面前,表現得勤勤懇懇。哪怕他傳遞了再多的情報,哪怕他做了更多抗日的事情。可在其他人面前,朱慕雲都是一副十足的漢奸形象。
“那你呢?”於心玉馬上說,她在家裡,不但與朱慕雲分房睡,而且還是一個睡樓上,一個睡樓下。如果自己睡到朱慕雲的辦公室,朱慕雲會不會也要睡在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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