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黎立羣堅定的眼神,黃瑞琦欣慰的笑了。他拉着黎立羣的手,安慰他,只有好的身體,才能更好的爲抗戰服務。
“老黃,我的身體自己知道。不用兩天,就能下地。咱們這個潛伏組,才幾個人,你的身份又敏感,總不能什麼事,都由你去幹吧?”黎立羣說,想要多知道情報,就必須參與。否則,黃瑞琦爲了保密,是不會輕易把情報告訴他的。
“好吧。重慶這次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小組,總共有十二人。他們除了協助我們,完成打探日軍最新動向外,同時,還是爲了給特派員打前站。”黃瑞琦說,只要讓日本人,知道有大魚,他們纔會沉下心來。
“十二個人?還有特派員?”黎立羣驚訝的說,以前黃瑞琦也接待過重慶的特派員,還配合特派員,一起完成過任務。現在,重慶再派特派員來古星,也不是沒可能的。
只是,重慶派一個十二人的小組,着實有些異常。古星區有幾百人,無論是行動處還是情報處,規模都是空前的。就算是協助潛伏組,打探日軍動向,以及給特派員打前站,十二人似乎也多了。
“上次不是刺殺了葉明澤麼?這次,重慶還想來一次,而且,目標更重要!”黃瑞琦緩緩的說。重要的人物,重要的計劃,不相信日本人不感興趣。
再次見到黎立羣,讓黃瑞琦有了一種熟悉而陌生的感覺。之前的黃瑞琦,可沒有這樣積極。他與黎立羣在古星潛伏兩年,兩人心意相通,意氣相投。昨天之所以沒有看出端倪,也是因爲他對黎立羣太過信任的緣故。
“目標更重要?葉明澤是即將上任的江西省長,局裡不會是要,制裁現任的省長吧?”黎立羣嚇了一跳,隨口說。
“這可是你猜出來的,與我無關。”黃瑞琦笑着說。這個行動的目標,越重要越好。如果日本的天皇在古星,肯定會被列爲首要目標。
“特派員什麼時候來?”黎立羣隨口問。
“三天之後。”黃瑞琦說。只要是黎立羣想知道的答案,他都會說。當然,他不能主動告訴對方,否則讓黎立羣生疑的話,計劃就只能提前中止。
“到時候,我也應該能出門活動了。”黎立羣高興的說。
黃瑞琦說的情況,讓黎立羣很是亢奮。重慶派了一個十二人的小組,還有三天後就要來的特派員,再加上準備刺殺省長。這幾個消息,強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經。
黃瑞琦一走,黎立羣就焦急的等着“谷醫生”,上門給他換藥。昨天上午十點左右,谷醫生就來了。可現在,都中午了,怎麼接頭的人,還沒有來呢。
直到下午兩點,昨天的那護士,才上門換藥。但是,谷醫生換成了“宮醫生”。一見到宮崎良一,黎立羣馬上變得激動起來。他是在宮崎良一的審訊下,才最終決定,爲新政府效力的。在憲兵分隊,也只有宮崎良一能罩着他。
“從現在開始,你就只直屬我一個人了。”宮崎良一見到黎立羣驚喜的目光,得意的說。能把黎立羣掌控在自己手裡,他在本清正雄面前,可是費了不少口舌。
宮崎良一接手軍統潛伏組的案子後,連辦公地點都沒顧得上準備,拿到大澤谷次郎轉交過來的材料後,馬上就去陸軍醫院,接到護士,直奔黎立羣家。只是,他生性狐疑,到了外面後,又觀察了一段時間,確定沒有異常,才以醫生的身份上門。
宮崎良一判斷,黃瑞琦應該沒有發現黎立羣叛變。要不然的話,黃瑞琦出去的時候,臉上不會這麼平和。在黃瑞琦離開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到了。
“多謝宮先生。”黎立羣坐起來,感激的說。
“趕緊說說情況。”宮崎良一說,他需要全全面的彙報,見黎立羣要說話,又說道:“從昨天你與黃瑞琦見面時說起,我需要最詳細的彙報。”
雖然大澤谷次郎在整理材料的時候,也做了一些分析。但是,宮崎良一怎麼會相信別人呢。
“昨天,黃瑞琦在憲兵分隊在外面,接上我後,先去了雅仁醫院換藥……”黎立羣從昨天離開憲兵分隊後,與黃瑞琦的對話,全部複述了一遍。雖然他的記憶力不如朱慕雲,但也基本上沒有遺漏。
“你覺得,黃瑞琦對你是否有懷疑?”宮崎良一問,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黃瑞琦的想法。
黃瑞琦已經與黎立羣見了兩次面,如果黃瑞琦有懷疑,應該會在言語上,顯露出來。宮崎良一雖然判斷,黃瑞琦沒有察覺,但黎立羣的判斷,可能會更加準確。
“沒有,黃瑞琦對我依然很信任。”黎立羣篤定的說,如果他要是暴露了,也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再說了,他也確實斷定,黃瑞琦沒有任何發現。
“那就好,重慶要在古星搞大行動,還要派特派員來,這個情報非常重要。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儘快養好傷,等待參與行動。”宮崎良一說,在憲兵分隊的時候,如果黎立羣能早點開口,身上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了。
“請宮先生放心,最多兩天,我肯定能下牀。在特派員來古星之前,一定可以參加行動。”黎立羣篤定的說。
“那就好。”宮崎良一滿意的點了點頭。黎立羣能正常外出,自己的計劃才能啓動。
***
朱慕雲領了任務後,將所有被宮崎良一無端抓起來人,全部接了過來。這些人在審訊室,待了兩天。雖然沒有人死,但人人帶傷。有些人身上,甚至留下了永久性的傷害。比如,手指被生生切下來的,身上的皮膚,被烙鐵灼傷的。
朱慕雲有心,免收他們的“管理費”和“刑具使用費”。可是,該辦的手續,還是得辦。該收的錢,一分錢也不能少。如果自己這麼善良,還怎麼當特務?還怎麼讓日本人常識?
“張光照,你派人,將這些人的情況,全部覈實一次,另外,給他們請個醫生,也算咱們積德了。”朱慕雲看完犯人後,回到憲佐班,將張光照叫了過來。
“到時候怎麼收費?”張光照問。自從朱慕雲創造性的,向犯人名正言順的收費後,他就把這些項目,列入了憲佐班的日常工作當中。
張光照長期擔任警察局的看守所,對撈黑錢是很有研究的。可是,將撈錢搞得這麼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以前他連想都沒想過。自己只能當朱慕雲副手,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朱慕雲僅僅收點“管理費”、“伙食費”、“醫藥費”,他勉強還能接受。可是,竟然還有什麼“刑具使用費”,這就太無恥了。是不是把人槍殺,還要收子彈費呢。
“收費?這還怎麼收啊。剛纔不是說了麼,給咱們積點德。這次,能不收的,儘量不收。能少收的,儘量少收。”朱慕雲義正詞嚴的說。
“哪些不收,哪些少收呢?”張光照一臉茫然,朱慕雲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下面辦事的人,會不知所措的。
“家裡窮得連飯都吃不飽的,你向誰收錢?普通老百姓,當然得照顧一下吧,要減免一些費用。”朱慕雲沉吟着說。
“隊長英明。”張光照明白了,這哪裡積德?沒錢的人,收不上來,自然只能不收。普通老百姓,沒什麼積蓄,也只能少收。真正拿得出錢的,絕對不會少一分錢。
“那還不快點去?”朱慕雲斜倪了他一眼,不滿的說。
張光照很快就把資料拿回來了,特高班的憲兵,已經對他們審訊過一次。那些基本上都是普通人,面對憲兵的詢問,哪敢有什麼隱瞞的?爲了少吃苦頭,恨不得連上輩子的事,都說出來。
“你去通知這些人來領人。打鉤的,直接放人;打圈的,收管理費;打個星的,還得加收伙食費和刑具使用費。”朱慕雲拿着張光照報上來的名單資料,想了想,對名單上的人員,分別做出了標記。
“沒打記號的人呢?”張光照問。他心裡明白,這其實就是分門別類,按照這些人的生活水平,分別收費。
“派人去他們家,讓家屬來領人。”朱慕雲不耐煩的說,他之所以,將人分成了三等,主要是看他們的住址。
法租界也分貧民區和富人區,任何一個社會,都是有等級的。沒有等級的社會,是不存在的。或許,只有無產階級革命勝利後,才能建立一個,沒有等級制度的社會吧。
上次這些人的家屬來鬧事,朱慕雲就登記過他們的住址和家屬的姓名、職業、相互之間的關係。剛纔他打了記號的人,都是有親屬登記過的。如果住民房的,收入又不高的,就打鉤。
如果有一份正當職業,收入還不錯的,自然就得收點管理費。如果住的是好地段,甚至是洋房別墅,那就得加收刑具使用費了。
至於這些沒打記號的,都是沒有家屬來登記的。雖然朱慕雲不想爲難他們,可是,他也不能隨便把人放掉,誰知道宮崎良一,有沒有搞鬼呢。至少在表面上,他得公事公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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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功績永世留存!
在國家和民族危難關頭,有人挺身而出,找到了挽救危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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