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雲原本以爲,自己至少會安排五人以上進入一一八團。但最終,只有兩人。除了李華外,就只有胡夢北推薦的一個叫劉二。
“李先生,爲了不讓你顯得那麼唐突,我在街上撿個人,叫劉二。”朱慕雲指着遠處,臉上髒兮兮的小夥子,低聲說。
“朱科長,以後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李華說。朱慕雲雖然沒什麼經驗,能力可能也不強,但勝在低調。這樣的人,只要抱住日本人的大腿,以後前程似錦。
李華雖然覺得懷才不遇,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是從共黨那邊過來的。在這邊,如果不能幹出成績,就得緊抱某人的大腿。可惜,曾山的腿上有刺,不那麼好抱。
現在,他倒願意跟着朱慕雲幹,如果朱慕雲接納他的話。這次事成後,希望能留在經濟處。哪怕當個普通的幹事,至少以後的生活,是不用愁了。
“我已經跟錢副官打好招呼了,你們直接進去找他就可以。”朱慕雲說。
“多謝朱科長的安排,如果此事成了,朱科長當推首功。”李華奉承着說。
“是你的功勞,別人也搶不走。這次事成後,你如果願意留在經濟處,我倒覺得,你更適合當科長。”朱慕雲微笑着說。
“我永遠也比不了你。”李華心裡暖洋洋的,在情報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發現朱慕雲有這樣的優點呢。
李華和劉二一走,朱慕雲馬上就去向李邦藩作了彙報。李華在自衛軍中,必然會出事。現在多彙報,到時出了事,自己的責任就越少。
“你做的不錯,剩下的事情,交給李華就是。”李邦藩說。
作爲一名資深的地下黨員,如果連這點事都幹不好,李華活着也沒有意義了。
“處座,我覺得還是應該給自衛軍打個招呼,哪怕就是跟第六師通個氣也好。我擔心李華立功心切……”朱慕雲一臉擔憂的說。
“沒必要,李華如果真出了事,那也是活該。”李邦藩不以爲意的說。
但是,李邦藩並沒有想到,李華這一次,竟然是永別。
下午,朱慕雲就接到錢家誠的電話,說李華在隊伍裡,因爲打架鬥毆,受了重傷。等朱慕雲趕到雅仁醫院的時候,李華已經斷了氣。
“錢副官,這是怎麼回事?”朱慕雲望着已經變得冰冷的趙文華,冷聲問。
“朱科長,實在不好意思。也怪李華,喜歡多管閒事,兄弟們賭點小錢,他竟然要舉報,結果……”錢家誠說。
“兇手呢?”朱慕雲問。
“當時有十幾人羣毆,也不知道誰是兇手。”錢家誠說。
“那就把這十幾人交出來。”朱慕雲說。
“朱科長,這恐怕不妥吧。”錢家誠語氣很堅決,軍隊的事情,軍隊解決。況且,死掉的李華,已經加入軍隊,雖然還沒有一天,但也是自衛軍的人了。
“如果你一定堅持,我也沒有辦法。”朱慕雲淡淡的說。
“朱科長,你看這樣是否可以,我們先調查,找到兇手,再交給你們。”錢家誠說。
“好吧。”朱慕雲說,他需要給李邦藩一個交待。至於李華是怎麼死的,他一點也不關心。只是,他得知道真相,錢家誠的說法,連三歲小孩都瞞不過。
朱慕雲悄悄找到韋朝蓬,讓他對趙文華進行屍檢。當然,不能讓自衛軍知道。
聽到朱慕雲的彙報,李邦藩愣住了。他自然不相信錢家誠的鬼話,李華就算想制止別人,也不會主動送命吧。但李華是秘密進入自衛軍,無論是特高課還是自己,都不宜出面。
“處座,會不會他暴露了身份?”朱慕雲問。
“有這個可能,你不是多送了一個人進去麼?問問那人。”李邦藩說。
“劉二與李華沒在一個連隊,根本就不可能知情。”朱慕雲苦笑着說。
“不管李華是怎麼死的,一一八團肯定有問題。”李邦藩篤定的說。
“我建議由特高課,或者特務處接手。”朱慕雲說,李邦藩自命不凡,越是有困難,越喜歡迎難而上。
“不行!”李邦藩斷然拒絕,他是一名優秀的帝國特工,是最優秀的情報人員。如果遇到問題,就推給別人,以後他還有何臉面見到同輩。
“我們權限不夠。”朱慕雲提醒着說。
“你不要管什麼權限,只要能查出真相,找到共黨,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擔心。”李邦藩說,他有足夠的權限,不要說一一八團,就算是把第六師全部圍殲,也不用擔心會有事。
“處座,我能確認一件事嗎?一一八團有共黨,消息是否準確?”朱慕雲問。
“當然。”李邦藩說,共黨無孔不入,李家廟兵營的譁變,他就懷疑背後有共黨的影子。
至於自衛軍,共黨想要滲透,更是容易得很。李邦藩當然想不到,自己面前,就站着一名地下黨員。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朱慕雲說。
“交給你怎麼行呢,處座,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去查個水落石出。”陽金曲突然走了進來,朱慕雲和李邦藩做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事實上,關於一一八團的情報,他也知道了。
“陽科長,這件事難度可不小,你的把握嗎?”朱慕雲不相信的問。
“我有把握嗎?笑話。處座,一個星期之內,如果沒查到一一八團的共黨,任你處置。”陽金曲被朱慕雲那不相信的目光激怒了。
“一個星期?這也太短了,處座,還是給一個月吧。”朱慕雲懇求着說。
“朱慕雲,你這是對我的污辱!”陽金曲你們被踩着尾巴的猴子,一下了跳了起來。
“既然陽科長覺得一個星期可以,那我就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李邦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
他知道,陽金曲和其他兩位科長,是特工總部的人。他們來古星,也是爲特工總部在古星設立分部打前站。論專業技能,朱慕雲確實不如他們。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矣。”陽金曲得意的望了朱慕雲一眼,信心滿滿的說。
“那我就恭候陽科長佳音了。”朱慕雲微笑着說。
陽金曲一走,李邦藩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讓陽金曲見到自己的失敗,讓他很難堪。如果陽金曲真在一個星期內,破獲了一一八團的共黨案,他會臉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