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反臉真反臉

仙人跳,剝豬玀,吃飲水,這些全是上海市井裡的花花道道子。

想了也發笑。戴笠看着面前幾個丟了傢伙,就癱了下去只顧閉眼叫救命的人,心裡說不出的味道。

這些人,從來是人多時候橫,人少時候軟的。丁力的名聲已經在外了。幾個人先看了明晃晃的刀片,那衝來的人身上的氣勢絕非玩的。那眼神都是上來就廢人的主。後面出來的居然是丁力?

幾個想敲詐戴笠的人慌忙丟了傢伙叫了起來。

丁力纔不理他們,走了戴笠的身邊:“沒事情吧。哎,這些王八犢子,日孃的。”

阿力氣憤之下一口安徽調子又出來了。戴笠笑笑:“算了吧。”

“算了?”

丁力的眼睛瞪園了:“這些狗日的,打了不斷掉,日後抽冷子來,誰知道?月生哥說了的…….”

“我們是月生哥的人吶,我們是月生哥的人,你們不能夠打啊,阿力哥,誤會啊。”

丁力說出杜月笙名字的時候,那邊被刀柄敲着頭,揪住衣領,已經踢的要鑽進牆裡的人,也說了起來。

戴笠和丁力吃驚的互相看了一眼:“住手。”

不要他們說,那邊丁力的兄弟也吃驚的住手了。幾個鳥人面生地很。可是,這上海灘上人頭擠人頭的,未必不是和月生哥有什麼關係的吧?

戴笠心裡納悶着,他懷疑的看着他們幾個:“你們是月生哥的人?我們怎麼不認識?你們是跟了哪個後面的吧?”

世上的小混子,都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往往在市井裡吹噓了自己認識誰,認識誰,其實。也許人家就和他在路上勉強的笑了下而已。

杜月笙是這裡地下世界地王者。他們會不提起來?

戴笠的閱歷還是有的,估摸着就是這麼情況,直截了當的問了起來。幾個人一呆,以爲也就是丁力哥的朋友吧,沒想到他也是月生哥的人?

那個裝斷腿了地人,匍匐着向前膝行了幾步。揚起青腫的臉,哭嚎着:“阿力哥,還有這位大哥,兄弟們是有眼不識泰山…”

“別他媽扯沒有用的。你們是誰的人?說。”丁力性子急,媽的,說書呢?有屁就快放。

“我們,我們是肇哲大哥的人。”

江肇哲?

丁力最看不舒服的就是江肇哲了,沒個鳥事情架子拿拿的,一副江湖前輩的樣子。聽了這油滑老鼠的名字,他氣就向上衝。上去就一腳:“江肇哲?草,他要你們這麼幹地?媽拉個巴子的!”

“真地。是他的人,我們也就討點生活地。不…….”

戴笠插話道:“江肇哲………”

“我的名字是你戴笠叫的?”一個嗓子忽然叫了起來。人羣裡。走出了幾個人,帶頭的,正是江肇哲。

“肇哲大哥,肇哲大哥。”幾個人一看江肇哲來了,慌忙叫了起來向他爬去。

丁力的人見了江肇哲,畢竟不知道丁力的意思,大家同在月生哥門下,不好說什麼。丁力不說話,他們只好讓開了。

江肇哲冷哼了一聲。丁力臉上已經紅透了。他惡狠狠的看着江肇哲。戴笠忙拉住他。

“什麼事情,把我的人打地這樣?”

“他們幾個他媽的要砍戴笠!”丁力吼了起來:“他媽地,眼睛瞎子了麼?”

“戴笠纔跟了月生哥幾天?他弟弟還打了寶鑫,你就爲了這個反骨仔?”江肇哲自認爲跟了月生哥久了,對了丁力反問道。

丁力嘴拙,心裡知道事情不是這麼說的,可是說不出來。旁邊戴笠心裡火起來了:“江肇哲,今天我戴笠還就問問了。月生哥和寶鑫師傅已經說事情過去了,你還提了幹什麼?今天這個事情和那日的事情有關係麼?感情是你的人爲了月生哥出氣的?那也該去找我弟弟。我弟弟現在就在家裡,你去砍!去啊!砍死了一起擡了月生哥面前,我們說道說道。”

江肇哲被他說的憋了,不由的惱羞成怒,嚎叫起來:“我今天先砍了你。”

丁力大怒,一步跨出,站了戴笠的面前。

一句話不說,就瞪着江肇哲,手裡刷的一下,抽出了身後的斧頭。他一動,整日跟了他吃飯的兄弟們,當即全舉起了刀斧來,站了他身後。

看他那樣子,慣於動腦子的江肇哲心裡有點發虛,知道他是個混人,忙問道:“你幹什麼?丁力,你要砍我?你幫他?”

“去你媽的,老子就幫他。怎麼着?你咬老子的鳥啊。把人放下,老子帶了去見月生哥。誰他媽的要阻攔老子砍誰!”丁力晃晃手裡的斧頭,嘴邊帶着猙獰的冷笑,已經徹底的發狠了。

往日裡,江肇哲那副鳥樣憋出的火,今天算全發出來了。

他媽的!

丁力就認個死理,月生哥要你帶人玩仙人跳搞戴笠的?你他媽的扯虎皮做大旗,當老子真傻呢?你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去問問!

江肇哲平日裡,靠手下這麼搞點外快的,哪裡有膽子去爲這個見杜月笙?見嚇唬不住這個混人,氣的一跺腳:“老子不和你說,他媽的。走。”

“走你娘咧!人留下。”

戴笠在一邊想想別爲了自己,他們真搞翻了,上來要勸,丁力一讓:“戴笠,沒你事情,他個滑頭他媽的欺負老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什麼鳥前輩架子?你媽的個比的。大家跟了月生哥吃飯的,你他媽的當你月生哥啊?給我上。”

說着,手裡斧頭一揮,對着江肇哲就衝了上去。後面幾個人嚎叫了聲,隨即也跟了上去。江肇哲給他這一出,搞的三尸神暴跳。

老子不計較了,你還當真的?性子也上來了。他也不是個怕事的人,真到這個份子上了,被了丁力這小子大街上,孃的媽的一頓噴,他以後不混了?

頓時他也掏出了腰裡的槍來。

對着丁

道:“草你媽的,你找死?老子崩了你。”

戴笠大驚失色,一下子撲了丁力的面前,擋住了槍口大吼起來:“江肇哲你敢?”

嗖!

對面拿槍?媽的,嚇唬我?老子是用斧頭爽的,不然老子就沒槍麼?

丁力血蒙了腦袋,被戴笠一欄,火更大了,一斧直接砸了出去。雪亮的斧頭轉了個半圓,直直的劈向了江肇哲的腦袋。

江肇哲見了戴笠出來,他也就嚇唬下丁力,找回個面子走人的。沒想到自己楞神的時候,那個蠢貨居然把斧頭丟出來了?

陽光下。

一道光弧對了自己的腦門就來了。嚇的江肇哲慌忙要閃,剛剛一動身子,斧頭已經砸到了肩膀上。正嵌了右手的鎖骨上。

猛烈的勁道劈了上去,又帶了旋的勁頭,一下子撕裂了外衣,骨頭都給砸的裂了似的,血一下子涌了出去。

當即,江肇哲慘叫了聲,就丟了手裡的槍,向後倒去。

見了血,丁力眼睛裡血絲也出來了,一邊路人的尖叫裡,赤手空拳的丁力,一把掀開了戴笠,就竄了上去。

先是一腳踹飛了地上的槍,然後一腳就踏在了江肇哲的胸口上,絲毫沒個猶豫的,扯下來了他肩膀上的斧頭。

掄起來,對了他的腦袋:“要搞::他。去見月生哥。”

前面幾個仙人跳的。見這丁力居然玩真的,嚇的手腳都軟了,江肇哲帶來的幾個,本來想和這邊搞的,可是這江肇哲轉眼就被丁力放倒了。

他們還動個屁啊?現在道上誰不知道丁力是杜月笙最喜歡的。

江肇哲動了丁力,那也許還好點。自己這邊,就是動了丁力一丁點,也是個死!何況。誰他媽的和瘋子玩命?

人人丟了手裡地傢伙,不再反抗了。

後面,江肇哲被戴笠壓着,一隻還能夠動的手,在氣的捶打着地面,嚷嚷着:“打的好。打的好。我看你們和月生哥怎麼交待。”

這就是舊上海流氓的光棍氣。所謂地人倒架子不能夠倒。

那時候的上海,常常看到一羣人砍着一個人,血肉橫飛的,但是那個人卻在嚎叫着:“打的好,打的好,爽!”

戴笠撕破了臉了,還和他客氣什麼?他明白對方眼睛裡,之前猶豫是因爲沒底氣,今天又是他先要動槍的。

打了他月生哥也不會說什麼的。不然,那就不是月生哥了。

上去對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你他媽的。老子面前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打得好。”

啪!

“打得好。”

“我去你媽的。”戴笠火了,還打得好?老子敲了你的牙。他操起了自己帶地傢伙,轉了柄。對了江肇哲的臉就叮叮噹噹地打起了鐵。

“打的好不?”

江肇哲已經疼地沒辦法叫了,在那裡哼哼着。

那邊丁力已經指揮着兄弟們一起,把對方全趕了起來,嚷嚷着:“你們幾個走吧,,沒你們的事情。我帶了江肇哲和幾個仙人跳去見月生哥。媽的,要爲你們這鳥大哥報仇,就衝老子來。”

說了轉身拖住那個演斷腿的頭髮。直接拽了戴笠面前:“戴笠,走。我們帶他們去見月生哥,別怕,他媽的,我還就不相信了。月生哥講道理的。”

最後一句,是他已經有點後怕了,畢竟把江肇哲砍了,他自己又沒事情,總不能夠大街上,現在砍自己一傢伙,裝可憐吧?

想想,安慰了下自己,那雙牛眼盯了戴笠有點躲閃了。

有心要戴笠先和月生哥說,可是又不好意思這麼說出來,自己先去說吧,又不敢。

戴笠笑了:“你押了人,我先和月生哥說去。”

“好,好。好兄弟。”丁力大喜,手鬆了那個混蛋,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下,卻還覺得不夠,轉頭掄起了斧頭:“這個鳥人不是腿斷了麼?我先幫你真敲斷了他的。”

說着一斧頭反了過來就砸了下去。

戴笠嚇了一大跳,看着這個憨貨又沒來得及阻攔,那邊已經咔嚓一聲,隨即鬼叫着,腿已經扭曲了。

“打得好。”地上地江肇哲恨的眼睛通紅,嘴裡含糊不清地。

丁力上去又是一拳頭:“草你娘咧,再打的好?等會打不成了,老子再打你幾拳!”

看着斗大的拳頭又砸來了。

江肇哲眼前一黑,昏迷之前最後的念頭是:“這個說翻臉就翻臉的畜生!”

戴笠忙拖了他:“不能真打死了,你小子神經病啊,我去見月生哥,我擔待着,你快點拖了人來。”

“我知道。我也擔待着,我打的。”丁力硬着頭皮哼了聲,回頭叫起來:“叫幾個黃包車。”

戴笠搖搖頭,哀嘆了聲,拔腳就向杜公館跑去。

人羣,看着一地的鮮血,竊竊私語起來。丁力心裡發虛着,看看你看看他:“看什麼?滾,給老子全滾!老子這是沒辦法,對,沒辦法!”

看着人羣散了,一個兄弟站了丁力身邊:“阿力哥,怎麼辦?”

“不知道。反正是我砍的,賴不掉了。媽的。”丁力垂頭喪氣的:“死了,死了,走吧,我,我去………哎!”

杜公館。

“什麼?”杜月笙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報信的人。

黃金榮和沈杏山,還有焦文斌,盧嘉全呆了。幾個人都丟了手裡的牌:“在哪裡?砍死了沒有?”

“不知道啊”

大門口,一臉氣急敗壞的戴笠,已經衝了進來:“月生哥呃,月生哥你在啊。”

“……%%……”杜月笙看着他,想不出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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