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沒有回答凝歌的話,而是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前走去。
“放開我,我有腳會自己走。”凝歌反抗着,想要掙脫掉男子的束縛,然後男子的力氣似乎比她想象中要大上許多,她根本掙脫不了。
凝歌的叫囂並未讓男子停下腳步,反而加快了速度,直到在一處稍微看起來好一些的茅草房面前停了下來,男子這才鬆開了手,冷冰冰地對凝歌說道,“主子生病了需要人照顧,你去照顧主子,記住不要隨意離開這個房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
丟下這句話,男子轉身就走。
凝歌本想拒絕,可是一想到慕容錦她最終還是選擇放棄,朝屋裡走去。
屋子很簡陋,擺設也異常簡單,一張桌子、四根椅子,桌子上擺放着茶壺和茶杯,雖然陳設很簡單,但是很整潔,想必屋子的主人是一個很愛乾淨之人。
凝歌前腳剛跨進去,就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走了過來,看到凝歌時熱情的拉住凝歌的手,“姑娘,你就是慕容公子的心上人呀,果然長得很美,難怪慕容公子在昏睡一直呼喚着你的名字。”
“不不不,婆婆你誤會了,我和他之間只是朋友而已。”凝歌連忙解釋着。
“你們年輕人的事老婆子我人老了不懂,不過現在他身子有些虛弱,老婆子這裡藥材不夠需要出去一會兒,你先進去給他擦擦汗珠。”老婦人鬆開了凝歌的手交代着。
凝歌點了點頭,雖然她很好奇這個老婆婆與慕容錦的關係,但是她也沒再多問。
見凝歌點頭,老婦人也沒再多說什麼,直接邁開腳步出去了。
凝歌朝裡屋走了進去,簡陋的房間裡除了一張牀以外什麼也沒有,甚至連衣櫃都沒有,而此時慕容錦正安靜地躺在牀上。
聽見腳步聲,慕容錦睜開了眼睛,看到凝歌時對她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聲音也異常虛弱,“歌兒,對不起,因爲我耽誤了你的時間。”
“這根本就不管你的事,而且是我應該感謝你把我從行宮中帶出來,之前我的話說的有些過分請你不要介意。”凝歌走到了牀前,因爲沒有板凳可以坐,所以就坐到了牀沿邊上,旁邊放在一盆水,她彎了彎身子把盆子裡的帕子擰了起來,輕輕地爲慕容錦擦去額頭上細細的汗水。
凝歌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了慕容錦,她照顧人的經驗很少,所以不是很熟練。
“謝謝……”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讓慕容錦感到一絲涼意,他緩緩地閉上眼睛享受着這難得的舒適。
“慕容錦,這裡是哪裡?你和剛纔那位老婆婆很熟嗎?”凝歌一邊幫慕容錦換帕子一邊說道,這個村子有些奇怪,不僅偏遠還很貧困,一想到剛纔碰到的那個小男孩她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起來。
“之前無意間救過李婆婆一次,所以才認識了,而且李婆婆她還略懂醫術,這次又剛好經過這裡所以只好來麻煩她。”慕容錦說的很含糊,不過凝歌還是聽,明白了。
這讓凝歌有些意外,沒想到東襄國的王子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那這裡是哪裡?爲什麼人這麼少,而且沒有年輕人?”
“這裡叫做詛咒村,是一個很偏遠的小村落,據聞這裡曾經遭受到一個詛咒,凡是年輕男子都會無故生病死去,所以很多人都害怕死亡紛紛選擇離去,只是一些老人不願意背井離鄉選擇留下,所以村子裡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慕容錦細心解釋道。
“詛咒?”凝歌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特別的敏感,曾經她在宮裡的時候就聽聞過關於詛咒的事,不過那應該是子虛烏有而已,若是真有詛咒的話那她早就死了。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都只是一些道聽途說罷了。”慕容錦以爲嚇到凝歌了,所以解釋道。
“對了,我們爲什麼會來這裡?”雖然凝歌對這裡不熟,但是也知道這裡應該離京城很遠,因爲這裡實在是太過於偏僻了。
慕容錦頓了頓才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你。”
“什麼事?”凝歌有些不解慕容錦的話,他能瞞着她什麼事?
“你可還曾記得在宮中發生的事?”
“你指的是巫蠱之事嗎?”凝歌想了一下回答道,難道說這件事和慕容錦有關係,但是這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都在東襄國嗎?
慕容錦點了點頭,“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鳳翎國嗎?”
凝歌搖了搖頭,一臉迷惘地看着慕容錦。
慕容錦嘆了嘆氣,好一會兒纔開口,“其實這件事我早就該對你說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已,不過現在是時候了,我之希望你聽完以後不要害怕。”
凝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是從慕容錦凝重的表情猜測得出這件事應該很嚴重。
見凝歌不說話,慕容錦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用手撐着牀頭費力的坐了起來,然後解開自己的腰帶,敞開自己的衣衫。
意識到慕容錦的動作,凝歌趕緊把臉偏向一邊,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在幹什麼?”
慕容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轉過來就知道了……”
“你是在故意耍我嗎?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一些事嗎,爲什麼要脫衣服?”凝歌依舊沒有把臉轉過來,雖然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可是一個男人突然在自己面前脫衣服,這換做是誰也會震驚吧!
“你難道是害怕我會對你圖謀不軌嗎?你放心好了,就算我有那個心也沒有力氣,我現在的身子根本不允許我那樣做。”慕容錦還是第一次看見凝歌害羞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看來凝歌現在是把他當做別有用心之人了,其實若是可以他還真願意當那樣的人,只是他知道她性子剛烈,如果強來的話只會讓她離他更遠,更何況他想要的是她的心,他要她心甘情願的選擇他。
只是他的這個小小的願望能達成嗎?
慕容錦在心中苦笑一番,其實在他心裡很清楚她會怎麼選擇,只是自己不願意接受而已。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纔沒有那樣想。”聽到慕容錦這麼說,凝歌的小臉瞬間紅了起來,真是太丟人了。
“好了,我不逗你了,你把臉轉過來吧!”慕容錦因爲身子不舒服,還發着高燒,所以才說了一會兒話身體就有些承受不住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察覺到慕容錦的異常,凝歌轉過臉來,當她看到慕容錦身上那塊腐爛的肉時嚇了一大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好半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指着他胸前那一大片傷口問道,“你受傷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爲什麼不說?”
天啦,這傷口的面積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整個胸膛幾乎都潰爛掉了,皮膚已經完全脫落,清晰地可以看見鮮血淋漓的肉。
凝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感覺自己的胃酸正在沸騰着,強烈的噁心感侵襲着她。
“歌兒,對不起嚇着你了吧!”慕容錦見凝歌的臉色有些難看,連忙把衣衫合上蓋住自己胸前的傷口。
凝歌搖了搖頭,想要說話可是噁心感依舊存在,她對着慕容錦說了句‘對不起’後,就捂住嘴跑了出去。
“嘔……”剛走出屋外,凝歌就吐了,直到胃裡清空後她才停了下來。
清理乾淨後凝歌纔再次來到慕容錦的牀邊,“剛纔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凝歌知道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些失禮,想要解釋清楚,可是話纔剛開了個頭慕容錦就打斷了她,“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不怪你,任誰看到反應都會和你一樣。”
凝歌還想解釋,可是她知道根本不用解釋,只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慕容錦會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傷口也有些奇怪,似乎不是普通的傷,難得這一切也和蠱有關嗎?
“其實你應該猜到了吧,我這傷口不是普通的傷口,而是中了蠱。”慕容錦似看出了凝歌的想法,故而解釋着。
“你是什麼時候中的蠱,怎麼之前沒有聽你提起過?”
慕容錦對着凝歌笑了笑,然後開始講述着,“其實不只是我,整個東襄國皇室都中蠱了,你還記得林無相嗎?他真正的身份是東襄國的太子,之所以會來鳳翎國就是爲了尋找解蠱之法,據聞在百年之前鳳翎國曾經陷入一場蠱惑之災,這裡的黎民百姓全都中蠱,蠱蟲蔓延,可是後來卻不治而愈,成爲了一個迷局,而這次東襄國也和曾經的鳳翎國一樣,所以我們纔會來到這裡尋找解蠱之法,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結果。”
慕容錦說着說着氣又有些喘不上了,凝歌見狀趕緊幫他輕拍着後背,幫他順氣,慕容錦投給凝歌一個感激的眼神。
待氣順暢了後,慕容錦又繼續開口說道,“我們的人調查了許久,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原來起先是在這個村落先出現蠱蟲的,而苗疆不過是後來者而已,所以我纔會來這裡,而剛纔你口中的老婆婆她的祖先就是解蠱高人,而她也得到了真傳,這次就是專程帶你來見她的。”
凝歌越聽越有些糊塗,“可是你剛纔所說的那些我從未聽聞過,更何況皇宮裡的蠱不是有人故意而爲之嗎?那不都是凰家人的陰謀嗎?”
“你認爲區區一個凰家可以如此興風作浪嗎?他們不過也是遭人利用了罷了。”慕容錦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凰年一不過也是一顆棋子而已。”
“我有些不懂了。”凝歌不明白的看着慕容錦,他的話讓她完全不能理解,凰年一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也只是一顆棋子,究竟誰纔是下這盤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