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明月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了有人靠近了病房。會是誰?
她已經完全清醒,卻只能裝作睡着了的樣子。那人躡手躡腳的走近她的身邊,似乎是在打量她。看她確實沒有轉醒的跡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昭明月依稀感覺是一個男人,有點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偷偷的瞥開眼睛,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而且是燈火通明的,她逆着光,想要努力的看清面前這個人的面孔,確實徒勞。
她只知道面前這個身材不算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褲子,帶着白色的鴨舌帽,他的臉被完全遮擋住了,別的不敢說,就憑着他這一身的打扮,昭明月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來着不善!
她像一隻待宰的羔羊,額頭和鼻尖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怎麼辦?
昭明月雖說睡了好一會,也打了幾瓶營養液,卻還是頭腦昏昏沉沉,她猜想,自己肯定是感冒了,冒着那麼冷的夜晚赤腳逃命,不是一般的人誰能受得了。
這種恐懼伴隨着那個人走近她的牀前越來越明顯,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沈映年那個不可一世的傢伙能夠再次從天而降。
但這顯然是一個奢望,沈映年此刻正坐在自己的車內跟隨着警察巡查着郭凱元的消息,全神貫注,絲毫不知道另一邊的昭明月心中的禱告。
如果他要敢對自己做什麼,她就要扯掉針頭,從牀上起來呼救!就在他靠近的一瞬間,昭明月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
那人正準備往她的點滴中注射些什麼,昭明月的眼睛突然睜開,她確實如願的扯掉了針頭。因爲太過於慌張,急着起身,身體卻無法支持,竟然從牀上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你是誰!”她擡起頭卻愣住了。是郭凱元,最近警察一直在找他,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
“想不到是我?”郭凱元那一張肥肉橫飛的臉上,露出了可怕的笑容,看的昭明月心裡一顫。“無論如何,你們都不可以全身而退的。”
他接着笑了起來,又自言自語道:“沈映年,還有你昭明月,自視甚高,實際上又是什麼好貨?”
他掏出來一把軍刀,反手鉗住昭明月。男女本來就力量懸殊,更何況昭明月病情未好。那把刀在走廊映射的光下顯得更加寒冷。
昭明月一想到血灑病房的場景,就覺得脖子上一涼。“郭凱元,我們不應該趕盡殺絕,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我們肯不肯放過你的問題。你已經觸犯到了法律,挪用公款!”
她頓了頓,接着說:“你自己也知道遲早會被查出來,東窗事發,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天,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呢!”
“你胡說!沒有你們我就可以好好的幹到退休的。”郭凱元依舊執迷不悟,認爲是他們導致了他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自從他出事以後,媳婦要跟他離婚,他的母親因爲一時激動去了,當初信誓旦旦一定會合作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甚至給警察打電話提供他的線索。
郭凱元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拿了多少錢,這些錢夠判他下半輩子在牢裡的了,他不想進去。
“你想要什麼?”昭明月也明白,他已經不能夠回頭,爲了自己的安危,還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撤訴!撤訴,給出證明說我沒有拿這些錢。”郭凱元不會不知道,他已經犯罪了,就算公司不追究,他也難逃刑法。“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但是郭凱元,你要是殺了我,這裡可是醫院,切說我會不會死,等下就會有人發現,到時候你怎麼逃得掉?”
此時的昭明月不知道,門外面還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裡面發生的一切,不過那個人沒有打算救她,她看了不到一分鐘就走開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在c城,洛楚堯又急忙定了票,他是今天凌晨五點知道昭明月的事的,這使得他前兩天才來z城今天又要“故地重遊”了。
還是沒有昭明月的消息,等到他接到警方的電話才急匆匆的趕來醫院。一場看起來毫無問題的巡查竟然牽扯到了這麼多的事情。
洛楚堯不知道等下該怎麼問她,怪她偏要出這趟門?好像也不太合適。怪她沒有保護好自己?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付那樣窮兇極惡的逃犯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或許應該怪她那個上司,那個她的……初戀?一想到這裡洛楚堯就渾身不自在,這個沈映年明顯不是什麼好角色。
洛楚堯仔細想了想,自從他成爲了昭明月的上司,他們之前本來維持的非常,至少他這樣以爲的關係如同泡沫一般,逐漸破滅。
走廊很安靜,洛楚堯打聽到了昭明月所在的病房就直奔而去,準備轉動門把手的時候卻停住了,裡面——似乎還有別的人!
他瞳孔一緊,握緊了拳頭打開了門。“你是誰?”郭凱元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昭明月血濺當場。
“你放開她。”洛楚堯不清楚當前的情況,卻不得不以她的安危爲主。
作爲洛氏集團的負責人,平時除了加班應酬,他有堅持鍛鍊,這一點,從他襯衣裡面緊繃的肌肉可以看出來,他還學過一點搏擊,不過並不深入,但是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
昭明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印入眼瞼,心放下了一大半,洛楚堯不是一個見死不救的人,更何況她和他還有契約關係,要是她出了什麼問題,洛家的一大半財產可全是她的了。
空氣中瀰漫着劍拔弩張的氣息,昭明月手腳僵硬,不敢亂動。“你又是誰?”郭凱元這下子心裡徹底失望了,來的人不是那個姓沈的傢伙,這下子條件談不成了。
他心裡也明白,昭明月雖說是個總監,卻還只管設計部門,真正掌握話語權的還是沈映年。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下子真的逃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