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自己也莫名其妙,看着熱情過頭的曹智,心想:“你認識我嗎?”對於曹智奇怪地見面方式,更是皺起了眉頭。
感覺到自己失態的曹智也是及時鬆了手,解釋道:“家兄一直對我提起,關中有位豪傑,姓徐名晃,善使一柄大斧,有劈山開嶺之能,要我碰上一定要結交一番!”
吹牛不上稅,濫用別人名號在三國也沒人告曹智侵權,而且曹智已經不是第一次借用曹操的名號,亂捧曹操見都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人了。
曹智自認爲這一切都是爲了曹操好,未來五子良將之一的徐晃,曹智一聽就激動!
其實徐晃十幾年來一直跟着楊奉,是他的一員部將,戰功和名氣是有點,但絕不像曹智吹噓的那樣,已經是聲名遠播,還有劈山開嶺之能,連兗州牧曹操都很崇拜他。
你別看徐晃在戰場上是絕對的猛將型,但也受不住曹智這樣的誇。徐晃本來把斧柄置地,擺開了架勢,冷淡對待自己主公的政敵。但誰會想到曹智會來這招,還把曹操也拉進來做了徐晃的崇拜者。
是人都愛聽好話,臉皮再厚的也禁不起曹智這番吹捧。徐晃開始愣了半響,接着就紅着臉不知道說什麼。曹智吧,還一副沒聊完的架勢,笑眯眯的看着徐晃,正醞釀着新一輪的“瞎話轟炸”。
鍾繇、李儒、荀諶對視一眼後,均還沒鬧明白曹智是真情流露,還是又一番虛情假意,但好像把虛情假意浪費在一個部將身上,有點浪費。
賈詡則認知不同,他已經直接認定曹智是在用虛情假意離間楊奉和他的屬下,賈詡不由暗罵一句:“說我毒,我看你最毒!”
連曹智這邊的人都這麼想了,董承更是這麼認定的。他比賈詡等人多一份猜測是:“楊奉,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啊?”
當楊奉接受到董承懷疑的眼神時,他真是想呼“怨”,這個曹智和曹操怎麼可能認識徐晃,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曹智你到底想幹嘛?
“曹太守,皇上已經在正廳傳召我等,還是先面聖吧!”
最快擺脫這裡的尷尬和曹智不要臉的胡說八道,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把獻帝搬出來,楊奉總算急中生智了一把。
“是,是,不能讓皇上久等!”鍾繇及時解圍道。
“各位大人請!”
“請!請!”
獻帝在內廳枯坐了很久,他很是爲外面兩軍將領的相爭擔心。劉協明白他們爭得是他,但他既不希望看到兩敗俱傷的局面,又不希望沒個結果。有一方勝,總比兩家長期爭來爭去的好,劉協的想法在這段的歲月裡,已經被磨練的很是極端和冷酷。
“稟皇上,曹......曹智到了!”
“啊!”
曹智意外的到達,讓劉協莫名產生一絲驚喜。劉協快步隨臨時由李儒安排的侍從擺駕來到前廳,在主位上坐了良久,才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大陽縣府雖說還未到殘垣斷壁的程度,但映入曹智眼簾的還是一片落寞、淒涼。
大陽城被荒廢已久,裡面的傢俱早已被附近的饑民哄搶一空。此時在廳中擺放的十幾副席案,都是李儒從隨行的軍營中徵調來的,大廳、房舍也是簡單收拾了一下。
曹智沒想到一國之君,竟淪落到今天這副悽慘的地步。相比當年他見識過的洛陽皇宮的輝煌,真是天差地別。
當年九歲的兒童,如今已是十五歲的小少年。曹智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少年,有些認不出那個當年坐在他肩膀上幼童的影子。他長大了,曹智的鼻子有些酸楚,畢竟曹智和劉協、劉辯還是有過一段感情的,曹智也在一段時間裡,對他們的遭遇深深地感到自責過。
劉協在第一時間認出了曹智,曹智的容貌這幾年沒多大改變,只是更顯成熟了。
“臣救駕來遲,臣......”
“曹大夫,哇......”獻帝劉協還未等曹智拜倒在他案前,他已經眼眶溼潤地站立而起,飛奔出席案,撲倒在曹智膝下,失神痛哭。
羣臣驚愕,特別是獻帝稱呼曹智的官職,好像錯了,曹智還沒文職的大夫官職。但很快就有好心人提醒站在第一排的楊奉等人,當年在少帝在位時,曹智就被欽封過太中大夫之職,聽說也是在那時曹智和少帝、獻帝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原來還有這一出!”楊奉、董承等人立即覺察到自己在朝中淺薄,竟不知道曹智和獻帝還有這麼一回事,看來自己還不是和獻帝最親近,這種事怎麼就沒聽獻帝提過。
這也是自認爲獻帝近臣的楊奉、董承多想了,他們親近獻帝纔多久,而且這段時日一直在奔波逃命,獻帝也得有時間,有心情跟你們訴說“他的過去”。
曹智不知底下一有一番對他的傳說和議論,此時曹智抱着劉協跌坐在廳中,兩人得哭成一團。一些年歲大的文官,紛紛下跪,跟着獻帝和曹智一起哭,所有的酸楚,一路的艱辛,三番四次的死裡逃生,此時都在每個人心中得到着宣泄。
不一會兒,整個廳中哭聲一片,跪地之人也是跪了一片。楊奉、董承錯愕之際,發現只有他們兩人沒跪了,正有跪在後排冷電射來,兩人知道此種場合不再適用驕橫,兩人也趕緊跪拜在地。
曹智在劉協撲倒他懷中時,一股天然的父愛之情,肆無忌憚的狂涌而出。眼前的少年從孩子時起,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他在驚恐、陰影、威脅下度過了他人生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曹智覺得很是對不起這個孩子,在他兄長登基時,或在奪締的那場紛爭中,他或許應該早有作爲的,但那時他也沒有成熟和足夠的力量、實力。
現在他有實力了,曹智在這一霎那涌起了保護劉協之意。曹智的年齡可以做劉協這年齡少年的兄長,而且曹智已經爲人父,正值父愛旺盛期,他此時是真正的真情流露,他知道劉協受了好多苦。
就這樣君臣沉浸在悲痛中,哭了半響。待劉協情緒稍事平穩時,曹智扶起獻帝,再次拜倒,行了君臣之禮。曹智就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哭腫了雙眼,他在叩拜獻帝時,一再稱自己:“救駕來遲,請皇上責罰!”
獻帝親手扶起曹智,看見曹智真的哭的雙眼腫如紅桃,不由感動道:“曹大夫請起!”
獻帝親手扶起曹智後,曹智反手扶住還在短暫抽搐、顫抖的獻帝,扶他坐上主位的榻席,自己站在他身旁,竟不顧跪了一地的臣子,兩人就這樣續起話來。
現在跟隨在獻帝身邊的臣子,都不甚瞭解原來獻帝和曹智感情如此之深。許多人此前對此種情形估計不足,此時已紛紛思量着接下來的對策。
而作爲曹智屬下親信的李儒等人,也是震驚之餘,心下暗喜,“原來主公和皇上早就相識,並且看起來獻帝很是信任主公,那可真是太好了!”
而在賈詡看來:“曹智這個傢伙隱藏的很深!”
“曹大夫,兄長他是被董卓毒死的,嗚嗚......皇兄死的好慘,李傕等賊來了之後,還對皇兄(少帝)的妃子唐姬,動過邪念,皇嫂差點就受辱......”劉協一邊哽咽着,一邊像受了欺負的弟弟,向哥哥曹智告着狀。
曹智早在洛陽時,就聽說少帝有個妃子,是個出了名的美人,沒想到李傕這幫畜生,竟連一個寡婦也不肯放過,不由火冒三丈。他不想想自己不也正霸佔着馬超的妻子楊婉,但男人就這副德行,只許自己胡來,看不得別人亂來。
曹智此時表現的極爲義憤填膺,轉首大喝道:“樂進何在?”
樂進官職不大,差不多跪在廳門外,聞聲,快步進入跪地應聲道:“末將在!”
曹智兩眼冒火道:“命你率部出城,擊退李傕部二十里,不得有誤!”
“遵命!”樂進領命轉身而去。
曹智話音剛落,大廳跪地的一羣官員心下一驚,本來沉默的氣氛,也開始鬆動,躁動聲紛紛而起。
曹智自說自話的傳令部隊出征,在羣臣眼裡已是構成了大逆不道之罪,這應該是獻帝宣旨,命曹智用兵。但曹智直接跳過了獻帝,他把自己當什麼。但獻帝沒說什麼,還一副感激曹智爲他們皇家,爲他兄長掙回了顏面。
“權臣!又來了個權臣!”
老臣太尉楊彪,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在曹智發完令是,直接就咕嚕咚的昏了過去。
曹智馬上命人扶起老太尉,送回暫住地歇息。李儒趁指揮兵衛上前擡走楊彪之際,湊到曹智身側,低聲道:“主公,皇上,您別忘了皇上!”
曹智立馬警覺到自己怎麼直接跳過了皇上,亂下命令,“習慣!該死的習慣了!”
曹智跪地,向獻帝請罪自己的擅作主張。
“無罪,無罪,曹大夫何罪之有,曹大夫這都是爲了皇家的顏面啊!從今日起,曹大夫何時用兵以後都不用請準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