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曹軍歡聲雷動,等候在外的曹軍漢兵迅速出現在有直路通行的北城門外,大張旗鼓的奔殺過來,直衝北城門,成千身披黑甲的兵將涌入城門。許褚站在城頭向下望去,見己方的軍隊源源不斷從城門涌進城來,如一條大黑龍蜿蜒而進北城門,威不可當,還送進了長矛鐵盾等重武器。
李典等則趁敵人陣腳大亂之際,勢如破竹地攻下了西北一小半截城牆。
此時鞠義的攻城隊伍則加緊全力攻擊東門,把敵人的主力牽制在那裡。
佔領了西北城牆的李典部隊,居高臨下,以強弓勁箭,掃清在城內下方奔走攔截的敵人。
許褚見時機已至,揮臂發令。一排排的曹軍戰士,在勁箭的掩護下,持矛挺戟地往東、西、南三門殺去,戰況淒厲慘烈。
牆上的曹軍士兵又高喊道:“投降不殺,投降不殺!”不斷重覆着,這當然是學過現代心理戰的曹智想出來的妙計。
多處房舍均爲火焚燒,烈焰從屋頂冒起老高,再往四方房舍蔓延開去,把整座城沐浴在火光之內,狼煙蔽天,星月立即黯然無光。
守兵紛紛拋兵棄甲,重重疊疊,擠滿了城牆各段。他們不清楚怎麼會城破了,也不清楚殺進城的敵軍有多少,只是把想象中敵軍十幾萬人馬涌進城的情景一聯繫,就紛紛放棄抵抗,與城民一批一批的蹲在城角或廣場通衢之間,士氣全消。
城內西北角已成混戰之局,曹軍士兵結成一個個組織嚴密的戰陣,不住擴大佔領的範圈。
城牆上的戰士也不斷挺進,殺得頑抗者血流成河,屍伏牆頭。
受傷者均被迅速運返北牆,由專人救治,一切井然有序。
今趟是這支山越部隊首次在大規模戰爭中初試身手,果是非同凡響。站在北城城牆上的曹智有李黑率部護衛左右,曹智居高臨下目睹着一些,直誇山越兵好樣的。
在一批盾手和箭手打頭陣下,許褚領着三千軍士,成功破開西城,此時西、北兩門都落入了曹軍控制中,並打開了城門,讓袁軍人馬狂涌入城。
許褚作爲此時的先鋒率領衆人,跟隨敗兵率先衝進了內城。內城守兵尚衆,加上從外城潰退進來的敗兵,一時之間放眼望去盡都是士兵,誰殺誰也都搞不清楚了,都擠作一堆,幾乎是靠後面狂涌而入的袁軍士兵推着在移動。
守內城的敵兵苦苦抵抗,許褚等撲了上去,左衝右殺,不半晌突破了內城門的防守,朝鮑丘郡府殺去。
敵兵知大勢已去,紛紛棄械投降。
許褚使人把降兵集中到一處看管。此時曹智和鞠義已率領數千精兵,衝了進來,兩股人馬會合後,更是勢如破竹,不到一盞熱茶的工夫,就攻進了郡府內。
郡府內亂成一片,哭聲震天,婢女婦孺摟作一團,顫抖求饒,守兵則紛紛跪地投降。
曹智心生憐惜,着人好好安撫和照頓他們,自己則隨着人馬往裡走去。
“砰!”主樓門被硬生生撞了開來,衝進主樓的兩軍將士只見一羣三十多個敵方將士,舉刀劍團團護者中間一名身穿錦袍,頭頂雙耳介的中年人,氣氛悽壯激烈。
外面的喊殺打鬥聲逐漸疏落,顯示鮑丘城已落入攻城軍的手上。
曹智的軍士和鞠義的袁軍等在這羣人前重重排列,數百張弩箭直指廳心的敵陣。
鞠義對着最後頑抗的這羣敵將大喝道:“立即投降,否則殺無赦!”
那被保護着的錦服中年人撐着腦袋顫抖叫道:“我乃劉緯臺,公孫瓚早走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降,我降!”
鞠義和曹智互看一眼,均釋然了爲什麼他們攻進城後發現守城兵將沒他們想得那麼多,抵抗的也不那麼激烈的原因。原來公孫瓚早遇見到了鮑丘城守不住,早已率部逃走了,留下個墊背的義弟劉緯臺。
劉緯臺的被遺棄也是由於公孫瓚之弟公孫範意外的來到了鮑丘城,那時公孫瓚已失了鮑丘河防線。瓚軍中士兵士氣低落,公孫瓚毫無鬥志,已是酗酒把自己麻痹的人事不省。公孫範的及時出現穩定軍心的同時,也代替兄長行使起軍權。他一看鞠義攻的正緊,公孫範和他哥哥公孫瓚一樣,在軍事天賦上很是有見地,對派兵佈陣更是極有章法,初時他組織瓚軍有效地抵抗了鞠義的瘋狂進攻,堅守五日鮑丘城不破。但公孫範知道隨着時間的推移,鮑丘城是保不住的。
這時謊稱偷襲失敗的劉備也帶着唯一的義弟張飛趕回,他告訴公孫範偷襲袁軍糧草的計劃失敗了,他帶去的兵馬也全軍覆沒,他和張飛也都受了重傷,二弟關羽失蹤。
公孫範查問屬下後得知,公孫瓚和劉備在戰事第二日就發動了所謂的“奇襲計劃”,試圖燒燬、攻佔袁軍存糧、輜重,給予袁紹狠命一擊。但劉備顯然沒能成功,劉備解釋袁軍後方存放糧草、輜重的據點防守嚴密,在他們爲發起攻擊時,就被袁軍發現,並由其後軍主將曹智率部分割包圍他們,他們拼死苦戰,最後在一片丘陵地帶全軍覆沒,只逃的劉備和張飛。
公孫範知道曹智,在驗明事情真僞後,只能感嘆袁紹勢大之餘,也未多怪劉備的失敗,開始計劃撤出鮑丘。
這時劉備給公孫範獻計,說讓劉緯臺斷後。
公孫範絕對自詡是公孫瓚的忠臣,他早已與劉緯臺等所謂公孫瓚的義弟交惡,幾次舉薦這些傢伙的惡性,要求懲辦他們,但公孫瓚置之未理。這次機會來了,現在是公孫範主事,他當然不會放棄劉備這麼好的建議,強行留下一萬士兵和劉緯臺堅守鮑丘城,自己率着剩餘人馬,夾帶着公孫瓚連夜從北門撤出,往代郡方向疾奔而去。
就差一天,還好公孫範的撤軍和曹智的繞道夜襲不是在同一天,否則撞上的話,曹智全軍覆沒不說,可能也會讓公孫範捕捉到戰局的轉機,到時他回過頭來重入鮑丘城,跟鞠義死戰到底,鹿死誰手就說不定了。
所以說每一場大型戰役的取勝,不一定是戰將多麼的足智多謀,能征善戰,很多時候都是看運氣偏向哪一方。
鞠義一眼就看清了劉緯臺的嘴臉,他最恨這種奸臣。他一直認爲這麼能征善戰的公孫瓚會淪落到今天,都是劉緯臺這幫人壞的事。在鞠義眼裡劉緯臺這些人罪大惡極,雖說他和公孫瓚是敵對的,但就像很多德國將領欣賞巴頓一樣,鞠義年輕時就以公孫瓚爲榜樣,他容不得像劉緯臺這樣的奸臣存活在這個世上。
鞠義揮退了一些士兵,只留下自己的親信和曹智的兵將。面對一臉乞降的劉緯臺,鞠義湊到曹智耳旁道:“此子作惡多端,曾奸**女無數,死不足惜。”
曹智知他意思,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知你心意,這處由你主持吧!”說罷回頭招呼許褚等人掉頭走出主樓,後面傳來密集的箭矢破空聲和慘叫聲,然後一切漸歸靜默。
至此鮑丘一戰袁紹以全勝的佳績,威震幽州,幽州大地上的官員、民衆聽聞公孫瓚鮑丘戰敗,無不震動。幽州動搖之際,也預示着公孫瓚輝煌一生的沒落和終結。
對於這場完勝,袁紹很是高興,在鞠義、閻柔率部尾隨追擊公孫瓚於代郡後,慶功宴於攻破鮑丘城的第三日舉行,地點亦然選在了鮑丘城郡府,現在是袁紹的臨時住所,也是袁紹出征幽州的第一份戰利品。
人多好辦事,僅僅三日,被兵甲踐踏的一塌糊塗的鮑丘郡府很快就被粉飾一新,今日府內開二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
曹智帶着李儒、夏侯淵、許褚、李典、李黑、杜大目到達時,衆人已是悉數到場。
曹智來的晚點是因爲和李儒等文臣武將在得知獻帝逃出長安的消息後,曹智召開了一次會議,商討接下來的應對方案。曹智清楚的記得曹操應該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不二人選,但是在那一年,怎麼樣的情況下奉迎的獻帝,曹智就不清楚了。但不清楚不要緊,曹智得到獻帝出逃,離開李傕、郭汜的控制的消息後,第一反應就是要通知曹操趕緊去接獻帝。
令曹智沒想到的是,除了曹智滿腔興奮和熱情的準備迎帝外,他的屬下大部分並不熱衷。曹智於今日把這個提議向許褚、夏侯淵等人一說,竟遭到手下武將的一致反對。均認爲這是得不償失的事,說的急了曹智差點沒罵屬下這幫武將沒政治覺悟,這是明擺着的好事,怎麼會得不償失呢?皇帝唉,你們古代人不是最信奉皇命爲天的嗎?怎麼到事情的節骨眼上了,都這麼不願意見到皇帝了。
夏侯淵的一番話讓曹智粗略明白了這羣武將的真實想法,夏侯淵說:“智弟,你要看到你和大哥現在雖說擁有一州一郡,但我們現在的日子過的都不安生,戰事不斷、缺衣少糧的,現在要是把皇帝迎過來,那就等於把東漢整個朝廷給搬了過來,這可開不得玩笑,整個朝廷我們怎麼可能養得起?而且一旦皇帝到了你和你大哥的地盤,你們兄弟就成了舅姑(即公婆)眼皮底下的媳婦,做任何事都得請示,不請示便是對舅姑的不恭,而周圍的‘小姑’、‘小叔’,又都會瞪着眼專揪你的過錯這是何苦來也?如果奉迎天子確實值得做,那麼離得比我們近的袁紹、劉表、袁術爲什麼都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