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配、袁尚設想的挺好,但意外還是不以他們意志的發生了。
“顯思(袁譚字),你太放肆了吧……”正當審配的衛士準備出手,袁譚又以完全失控時,一塊屏風後,傳出了劉有寵的聲音。
奪嗣之戰,一直都在劉有寵的意料之中。但老練的多的劉有寵很快看清了外面的形式,出於平息這場紛爭也好,出於保護袁譚也罷,她都在適時的時間,站了出來。
“自古道‘天無二日,家無二主。’如今‘河北’正處生死存亡之時,既然你父遺命顯甫(袁尚字)爲袁家家主,那他就是‘河北’之王了,你若不尊他,王法、家法必不容,你可清楚?”
劉有寵作爲現在袁家的絕對長輩,人未出現,但從聲音中投射出絕對的威嚴和嚴厲。
剛纔還在囂張的要殺逢紀的袁譚,聽見劉有寵的厲聲,也不得不停手罷聲,循規蹈矩的躬身應了聲“是!孩兒知曉!”
此時因爲劉有寵言之有理的話語,不但讓袁譚稍事冷靜,還讓袁譚注意到了靈堂內的情形和變化。他注意到了靈堂內不知何時多出的衛士,這時袁譚才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沒控制住剛纔的怒氣,在靈堂裡鬧騰起來,恐怕袁尚和審配就有理由拿下他,甚至殺了他。
“原來這裡早有埋伏,而且絕對是針對我的埋伏。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大將軍的節鉞已到了顯甫手裡,我再鬧也沒用。而且自己只帶了兩名軍衛,這裡卻有這麼多持刀力士,真火併起來,吃虧的肯定是我,我先得離開這再說……”
袁譚一經劉有寵提醒,暗自估量形式後,馬上向着左右做出了暗示。
郭圖作爲接暗示能手,無論在服侍袁紹,還是現在的袁譚,都是做的很好、絕佳的。
郭圖將一旁侍者捧上的車騎將軍印接過,往正值進退兩難尷尬中的袁譚手裡一塞,便作好作歹的道:“將軍素知大理,斷然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袁譚隨着郭圖的話語,一整被拉扯的不整的衣衫,忍氣吞聲的接過印綬,然後在袁紹的棺槨前三叩九拜後,就緩緩退了出去。
袁譚識時務的收手,讓靈堂中很多人都大鬆了一口氣。畢竟血濺靈堂的事,是大部分人不願見到的。
特別是袁尚,他畢竟年歲還小,心狠手辣之事不是他的專長。除了像審配這樣政治利益高於一切,對劉有寵和袁尚等最終這樣的處置感到不滿外,其他人都是可以接受這樣的結果的。
就這樣,袁紹的葬禮在平淡中,如期進行着。五日裡袁紹的親朋好友,陸續趕回鄴城奔喪。袁熙、高幹在回到鄴城後,也明顯的參與到了兩方陣營的家主爭奪:高幹明顯偏向支持袁尚,袁熙自然站在同胞大哥袁譚這邊。但兩人都不願涉深,在最終袁紹入土爲安後,就都回轉了各自的治地。沒有在袁紹的葬禮前後,做出什麼過激舉動。目前,一切爭奪還處於暗流涌動階段,並沒有達到明爭明奪階段。
不甘如此的袁譚可不想這樣,他在靈堂受屈後,並沒有離開或是迴轉青州。而是在截留了屬於他和郭圖直轄的部隊後,駐紮鄴城近郊。
在袁紹“殯”的那日,不甘心受弟弟袁尚控制的袁譚,在自己的城外大帳中問郭圖:“軍師以爲我們接下來應如何?”郭圖現在已經被袁譚引爲第一智囊——軍師。
“將軍在袁公剛逝,守孝期間與同胞兄弟兵刃相見,實爲不智。若你先挑起事端,勢必會受天下人的指責。而且袁尚、審配等人已取得大部分官員地位的認可,以我等目前的實力,此時此地不宜與之一爭高下。不如將軍以抵禦外敵之名,向袁尚請兵,離開鄴城!”
“嗯……”
郭圖的見解顯然是目前最適合袁譚的處境的,現在袁尚顯然處於比袁譚絕對的優勢。袁譚只有先離開袁尚強力控制的地域,待養豐羽翼,再回來與自己這個弟弟一較長短。
袁譚依計在袁紹後事一結束,就像袁尚提出了出兵黎陽,去與曹軍爭奪冀州現在的門戶。
袁尚接到袁譚的申請後,遂於審配商議此事。
“他要去自尋死路,那就由他去。”審配略顯得意的說道。現在明擺着黎陽已經整個重回敵方曹智之手,要不是曹軍糧草後續跟不上,早就殺進冀州了。袁譚此時請戰要求去哪裡,情形是不被看好的。曹軍乃是現在公認的虎狼之師,誰去擋這第一關,都是凶多吉少的。
但隨後審配又擔憂的說道:“要是袁譚能戰勝曹智,那他增長的威望是比會對你產生威脅,所以必須派人過去盯着他,免得你這個心下還是憤憤不平、心懷異志的大哥,來個擁兵自重,倒戈相向!”
“嗯!”此時的袁尚對於大局的把握還沒什麼把控和意識,完全是聽命於經驗老道,並一手把他捧上主位的審配。
“那派誰去呢?”
“派逢紀吧!逢紀偏向於我們,雖然袁譚心中不滿,但他們畢竟是剛剛從幽州並肩作戰而回的戰友關係。我們再委以逢紀監軍之職,壓制住袁譚、郭圖,想來他們也不敢隨意作亂!”
“嗯,好!”
袁尚目前一切都是信重審配的,就按審配的意思調派人手和回覆了袁譚。
於是,數日後,重新從鄴城出發征伐曹智四萬袁軍在袁譚和逢紀的率領下,到達了黎陽外圍,與已經屯駐黎陽的曹軍遙想對持起來。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袁軍還沒和咫尺的曹軍幹起來,剛剛安營紮寨,整合完新到和原有駐軍的袁軍就發生了內訌。袁譚一整合完部隊的當夜,就把以監軍身份而來的逢紀給殺了。
在給袁尚的回報中,則以逢紀心懷異志,欲投曹智,而殺之。消息傳回鄴城,袁尚氣憤的撕爛了手中袁譚傳回的信件,大罵袁譚狼心狗肺,發誓要正法了這個真正心懷異志的大哥。袁氏兩兄弟,在袁紹斷七還未過,就正式決裂,兄弟鬩牆。
而在袁氏內訌這段時間裡,曹智卻在許都享受着家庭的溫馨和天倫之樂。
在之前曹智肅清反對和圖謀不軌者,整個漢朝廷還是在一段時間內餘波未定。
首先是曹智要安撫和看清各在外將領、官員對他處理結果的態度。特別是像曹仁、荀攸等有與這場風波主要有瓜葛的人員,他們的態度對曹智接下來的朝廷安排和曹氏團隊內部的穩定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
但令曹智沒想到的是,在不在許都的這些重要人物,還沒有表明立場前。賈詡卻是第一個站出來,向曹智、向當今皇帝劉協表達了要辭去所有官職,回家養老的意願。
這讓曹智有點措手不及,曹智一直把賈詡歸類爲最能在這番亂世中審時度勢,尋求活得時間最長,還要保全家人,有真正的大智慧,和三國時期最聰明的人。
但沒想到這次賈詡辭官、遠離政壇的聲音是如此突然和堅決。對於賈詡在曹智剛剛任命他爲荀彧接替者,成爲尚書令僅僅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就提出辭呈,外界也是反響頗爲激烈。
一說,賈詡認爲自己非曹家舊臣,卻策謀深長,所以怕曹氏成員猜嫌,於是採取自保策略,閉門自守,也不攀結權貴的策略。
二說,賈詡對於曹智掀起的這場風波一直持反對態度,這是他心懷不滿,而心灰意冷之下的一種報復行徑。
三說,賈詡得了重病,將不久於世,所以辭官。
反正不管外界怎麼猜測,曹智的反應還是很強烈的。在賈詡提出辭職的當日,大發雷霆的曹智就下令抓捕了賈詡,並迅即把他下了大獄。
但就在郭嘉、李儒等人紛紛出言求情時,當夜曹智又親臨牢房,探視了這位自荀彧之後的首席謀臣。這次會談外人不得而知曹智和賈詡到底談了些什麼,只知第二日曹智又一反常態,不但收回欲治賈詡之罪的成命,改由荀彧之侄荀攸馬上回京師接替賈詡,成爲曹智扶植下的漢帝國第三任尚書令。而賈詡也被放出監獄後,除了尚書令一職,其他都官復了原職。
此時曹智也陸續收到了曹仁、荀諶、荀攸等的效忠回信,此時不在曹智身邊的駐外官員和將領,無論是曹氏宗室成員,或外姓官員,都統一表達了對於曹智此場整頓的理解和支持。
在曹智取得空前團結和支持後,心情也隨之大好。在權利得到鞏固和提升下,他也乘機把迎娶甄宓的日程確定了下來。
在金秋九月的末端,曹智在許都正式納中山無極甄洛爲妾。雖然曹智貴爲帝國第一權臣,新任丞相,但曹智還是主張不得鋪張浪費,沒有大操大辦喜宴。而只是請了一般朝中重臣和宗室至親,在家中小擺了幾桌,等於是曹智班師回朝後的一頓團圓便飯,就算是喜宴,把他和甄宓的婚事也就這麼順帶便的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