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暗歎自己設計這種場面還是經驗欠缺了些,以後一定要正反兩派安排均勻的情況下,提出討論重要議案。
正當曹智準備提議改日再議此事時,突然眼角瞟到一個人,賈詡!怎麼把他給忘了!這個傢伙在議事廳裡吵吵嚷嚷之際,就在旁邊看戲,卻是沒開口說一個字,還故意躲開所有人的注意,一個人躲在一旁悠悠的,一手翹着跟小拇指,挖着耳朵孔,臉上掛着舒服愜意的笑容。這種腔調,絕對任誰看了都感覺這傢伙欠扁。
此刻被曹智盯上,他賈詡還哪能跑得了。“這賈詡可是歷史上投機倒把的代表人物,我怎麼放着這麼好的人不利用呢?”
曹智趁着羣臣議論之時,猛用眼神示意賈詡站出來,你表現的機會來了。
但那個賈詡不知是真沒瞧見呢?還是故意躲閃,就是不接曹智的暗示加明示。曹智給他挑挑右眼,他把左臉對着你,曹智再擠左眼,賈詡又故意的轉過右臉,抓耳撓腮的,就是不給你個正面答覆。
曹智氣的就快要大罵出聲時,突然也是計上心頭,正要點名賈詡出來發表對此事的看法。
不知發了什麼瘋的賈詡在避無可避曹智狠毒地眼神之下,突然在曹智開口前,一改愜意的隔岸觀火之態,“唰”的一下衝到曹智的面前,不知是不是用他面前茶水弄得,只見賈詡滿頭滿臉都是汗水,面色更是鐵青,滿臉狂怒,憤怒咆哮道:“曹智,你有何能耐敢妄稱自領揚州,皇上頒旨了嗎?朝廷任命你了嗎?你簡直就是想亂政,無視朝綱!”
賈詡的這番話頓時讓曹智臉色一白,坐在主位上的身子也氣得晃了晃,險些就要從主位上摔下去。
“你這是來幫我嗎?賈詡你個老小子這是趁機打擊報復來了吧?”
坐在主位上的曹智,看着賈詡憤怒的眼睛,深吸了口氣,面色無比陰沉的不知說什麼,只是看着賈詡。
禰衡剛纔還有些顧及,此時被慎重其事站出來的反對者,立時引發了他的好勝和護主之心。
“我家主公爲何就是妄自稱大了,袁術做得的,我家主公爲何做不得?現在漢室將傾,主公這時站出是爲救揚州百姓,爲皇上盡忠,哪裡有錯了?”禰衡瞪着綠豆眼,挺身而出,氣勢洶洶的說道。
接下賈詡的話語,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只見他翹着大拇指對禰衡道:“禰相高見,聽您這麼一說賈某豁然開朗,男兒當以天下事爲重,豈能爲了一些名正言順的私情而耽誤正事。”賈詡這話一出,禰衡立即臉一紅,禰衡不笨,他在賈詡的話裡已經聽出先抑後揚的諷刺味道,而且好像是在諷刺他們這幫正統出身的官員思想迂腐,一味糾結在正統與非正統的怪圈裡。
賈詡沒理不好意思扭過頭去的禰衡,轉而繼續對曹智道:“主公啊!你也真是的,您是要做大事的人,要成大事,豈能這麼婆婆媽媽?這有多少人現在、將來都要看着你,多少人的身家性命都託付在你的身上,你眼下身負多重的擔子,多重的責任,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你!你!你......還在這爲一點虛名猶豫不決,真是......”
“賈詡,你......”曹智頓時語塞,“這老小子厲害啊!把禰衡連消帶打一頓,又把矛頭指向我,表面上好像是爲我不肯領揚州着急,其實言語裡還是在損我!”
“對,賈大人說得對,主公您現在的使命是守護揚州這片土地,自陳刺史去世後,這揚州再無一人像主公這般合適繼任的了!”鄧艾低吼着,在賈詡話音剛落,就接口附和。有條理由就抓住吧,管它是在損人,還是誇讚人,鄧艾通過陳溫之事後,人也變得務實起來。
“守護......”曹智忽然笑了笑,他的笑容有些古怪,更有深深的自嘲:“守護......”隨即他擡高了嗓音,和賈詡、鄧艾對瞪着眼睛喝到:“對,身爲一個男人大丈夫,若是連這片土地都守護不住,還談什麼守護其他的土地和皇上,更談不上匡扶漢室了!”
說道這裡,曹智昂首看着底下一衆文武官員,豪氣萬丈的宣佈他決定以車騎將軍的身份即日起自領揚州,行事起“保護”揚州人民的責任。
等來這句話的賈詡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但在曹智眼裡還是有些欠扁的味道。
曹智的表態立時引來一片附和,第一個議題就這樣,在丹陽和曹智幕府官員的一致通過下,解決了。
有了身份,曹智立即拋出第二個議題,“先征討那邊?”。擺在曹智面前的強敵,目前在明面上的共有四路:一是他大後方佔着九江的袁術,二是正要搶佔他近鄰的孫策,三是還在東北面和周倉對持的許貢,第四自是他的手下敗將笮融。先打哪兒,要取捨,不能全面鋪開,不要說曹智沒這麼多兵力,就是有,拳頭不捏緊,也打不跨這些強敵。
曹智拋出第二議題後,立刻陰了臉,看着賈詡,指名道姓讓賈詡先發表看法。
賈詡知道這是曹智有意爲難他,爲的就是報復他剛纔軟刀子損他那幾下。賈詡在心裡冒出一個“你”字時,就一緊袖籠裡的拳頭,暗自盤算起自己的猛藥。
曹智這種拽着賈詡袖子不肯讓他走人的做法,很多人都看出來了,曹智不是發發火而已。“呵呵,這氣話麼,就不必再說啦!”禰衡、鄧艾等人對着長得小鼻子小眼的新成員,不是很瞭解,但從曹智要一個剛入丹陽的新幕僚發表他們未來對整個揚州戰局的看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曹智特別重視此人,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也有過人之處。要麼就是和曹智不對味,曹智沒事找他茬呢!
禰衡、鄧艾等人猜得不錯,曹智的確未逃離這兩種可能,並且讓所有人琢磨不透的是,曹智兩種想法都兼顧了。曹智算是想通了,這賈詡雖說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絕對會拋猛藥和重磅炸彈的人。通過剛剛的教訓,曹智認識到,要想在這幫古代文臣武將中把事情快速的推行,就要有賈詡這種人來扔炸彈,讓這羣人都來個頭腦風暴,積極的開展思維,將他的政務、軍務快速的運轉起來。
但賈詡這跟老油條老喜歡縮在後面,看熱鬧,曹智就是要把他揪出來,以後也準備把他當沖天炮使!
賈詡也猜到了曹智幾分險惡的用心,但論險惡這時代那還有人比得上他。賈詡理清思路後,和顏悅色的慢慢踱出座位,來到廳中,對着曹智很有禮貌的一做拱,慢慢直起身後,從容道:“文和(賈詡字)以爲主公在揚州的四股強敵中,當以袁術最強,笮融、許貢之流最弱。主公羽翼未豐,此時出兵征伐袁術,稍顯勉強。最弱的許貢、笮融連自己的治地都未站穩,就急着擴張,征戰,現在連番受挫之下,後院即將不穩,這類人主公不足爲慮,大可視而不見。而廬江誰得,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將是主公之心腹大患,文和以爲應先徵廬江,得了廬江,半個揚州其實已經在主公掌控之下!”
賈詡一說完他的提議,底下的衆人就嗡嗡的議論開了。
“廬江現在孫策正和陸康打的歡,我們**去幫誰?”
“這倆人都不是好人,陸康前段時間一直對我們見死不救,被奪郡那是活該!”
“孫策更可惡,就是他殺了李太守,多了我們水城的,咱們攻過去正好報仇!”
曹智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來這個賈詡真是不賴,一針見血,直接刨開了四路強敵中,最讓他頭痛的一路。雖說這裡面應該是袁術最強大,但也是兵對兵,將對將的直來直去,看誰有本事打贏對方。許貢、笮融已經被曹智的部下打得損兵折將,連番受挫,再不早點撤兵,是快要回不去了。
其實,這四路曹智要用兵的地域中,最爲錯中複雜的就屬廬江這一路了。陸康是和他有舊,倆人甚至還合作過,但丹陽被圍時,陸康做的很是不上路,只知道奉行中立的保守策略,見丹陽處於危難之中,也見死不救。這讓曹智很是不爽,所以這次重得大半個巢湖後,曹智就已經打算毫不留情的把他們納入自己的治下,而不再與陸康合作,共同治理。這樣一來,其實曹智已經踏出了謀奪廬江地盤的第一步,今後無論陸康還保不保得住廬江,巢湖都將是他的了,他們也都將不會再有合作關係。
這點其實鄧艾、禰衡等也都早已看出,但廬江是這四股強敵中最爲混亂的地方,現任揚州刺史劉繇在哪,廬江太守陸康還在皖城堅守,過江龍孫策來勢洶洶,正欲併吞。人家打的火熱,賈詡建議不顧其他幾路敵寇,現在出兵廬江似乎不是時候,而且論威脅程度,廬江對丹陽也最弱。可以說幾乎沒有,等到陸康和孫策打完再去,不是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