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那個替死的丫環手上掉落下來的!因爲她當時手裡死死的握着這麼一個小盒子,手又綣緊着,所以沒人發現她手裡居然還有東西,還有這麼一個小的盒子!”燕懷涇彷彿沒有看到父女兩個的神色,悠然的笑道。
琴若手中之物?衛月舞卻在緩緩清醒過來,她記得把琴若收斂的時候,自己也是在的,雖然主要是燕懷涇的侍衛幫着,但那個時候也沒人跟自己說起這事,待到後來,燕懷涇也提也沒提起過。
只是想不到,這個時候燕懷涇會拿出來!
這是孃親留給自己之物,其實是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當時莫華亭劫殺自己的時候,自己奔逃之下,可能沒發現這東西掉了下來,琴若應當是撿到了,所以緊緊的握在手中,希望自己能看到。
但當時自己只顧對付莫華亭,卻沒注意到琴若的手裡還握着這物件,所以最後居然讓燕懷涇得了。
不過看起來這盒子卻是沒有打開過,依然是舊舊的封印,陳舊泛黃的蠟油封的口子,外面有一個紅色的封印,從小的時候,自己就一直戴着,外祖母也說這是孃親特地留在自己的,說不管任何時候都不能離身的。
於是就當了個掛墜,掛在自己脖子上,這事就只有琴若和外祖母知道!
從小德子手中接過這個小小的盒子,衛月舞詫異的看了一眼燕懷涇,不明白他要收藏自己的這個東西做什麼,這是孃親囑咐自己一定要戴着的東西,自己當然會一直戴着,後來發現不見了,卻也沒時間再尋,只得匆匆的離開,爲此衛月舞還傷心了許久。
“多謝世子,正是我之物!”衛月舞對着燕懷涇恭敬的福了一禮,神色之間緩緩恢復了正常,雖然不知道這隻腹黑的狐狸想幹什麼,但衛月舞不覺得燕懷涇於此事上對自己有什麼圖謀。
況且他還算君子,沒有把封印開啓,打開來看看!
這裡面有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有,其實衛月舞真的不知道!
“世子,我這裡也有一禮送給世子,父親那邊送的禮,終究是父親的!”衛月舞大大方方的轉身對着一邊的金鈴輕招了招手。
金鈴手裡捧着一個畫軸子過來,恭敬的奉上,舉過頭頂。
“聞說世子喜歡這些書畫之物,就把這物送到世子手中,算是一片心意。”衛月舞柔聲笑道。
對於衛月舞自己也有還禮,燕懷涇覺得很滿意,終究是自己的這隻小狐狸,就是比別人家的懂事,知道給自己也準備一份禮。
小德子早就機靈的從金鈴手中接過畫軸子,笑着站在一邊。
衛洛文想不到衛月舞自己也備了謝禮,待得想看時,那禮卻被小德子接了過去,倒也不便多問,這會他心裡滿腹心事,也不想留下來和燕懷涇打機鋒。
就以府裡還有事務未了爲由,帶着衛月舞告辭!
衛月舞扶着金鈴的手上了馬車,馬車卻是沒有開,正覺得奇怪的時候,忽見衛洛文居然也上了馬車,對着金鈴橫了一眼。
金鈴會意,忙從馬車裡出來,坐到車轅頭上。
馬車緩緩起行。
“舞兒,
能讓我看看這個盒子嗎?我己經很多年沒看到過這個了!”衛洛文嘆了一口氣,目光卻是落在窗外,帶着幾分恍惚的感覺。
“是的,父親!”衛月舞把手中的小盒子遞了過去,而且不動聲色的看了衛洛文一眼,總覺得方纔父親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似乎是比自己還要激動!
這個盒子是孃親留給自己的念想,莫不是還有其他的意思在裡面!
盒子輕巧的落在衛洛文的手裡,那麼小的盒子落在他略顯粗大的手中,顯得更嬌小了,衛月舞這會才覺得這盒子小成這個樣子,還能裝什麼呢?幾乎是什麼也裝不了啊!
一副耳墜?不會裝這樣的盒子?
但如果不是,其實真的裝不下什麼,實在讓人覺得詫異的很。
盒子本身很普通,普通的就只是一般的小楠木盒子,但是這麼精緻的盒子,用楠木雕出來,是不是本身就代表着不平凡。
“父親,這是什麼?”衛月舞遲疑的問道。
“你孃親讓你一直帶着的嗎?”衛洛文臉上的神情很怪,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又有着濃濃哀傷。
“是的,外祖母說此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是孃親吩咐她的,並且讓我一直貼身戴着,所以我就一直把它掛在脖子上,只到那次遇劫,纔不見的,卻不知道居然是琴若藏在了手中!”衛月舞神色黯然了下來,牙齒微微的咬住脣角,眼中一陣厲色。、
所以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琴若的仇恨的!
那一刻琴若代替的是自己,原本的平靜安和的自己,也是在那個時候死去的!
“你娘讓你留着,你就留着吧!”衛洛文嘆了一口氣,原本他也以爲不見了,其實他覺得這件物件見不見,也問題不大,但既然是特意留給自己的,那就留着吧!
應當沒有需要再用到的時候了!
可是誰曾想到,居然是落到了蕊兒的手中,應當是她替自己收了起來,而後因爲一直沒理自己,就一直沒有跟自己說,到最後卻還是把這留給了舞兒,是不是代表,她也是認同自己的?
沒有那麼怨恨自己?
這麼一想,莫名的悲從中來,微微低頭,不讓小女兒看到自己眼中的酸澀。
“父親,這是什麼?”衛月舞接過小盒子,又追問道。
“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一個念想而己!”衛洛文苦笑着搖了搖頭,一個念想而己?這話說起來何其輕飄,但是做起來呢?
又是踩着多少人的鮮血才走到這一步的,所以他沒有退路的……
目光落在衛月舞那張凝白的小臉上,那張臉跟蕊兒不同,顯得更冷情了許多,但此時卻帶着淡淡的關心,那雙明媚的大眼睛中映着關心,讓他不由自主的一陣心酸!
此身他己負了蕊兒,所以再不願意任何人傷了舞兒!再也不會!
燕國公府的書房,燕懷涇展開衛月舞送給他的畫卷,看了看畫中的女子,眸色沉冷了下來。
“這是衛六小姐給您送的畫像?”林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探頭看了一下,詫異的道,想不到這位衛六小姐居然對
自家世子這麼有心。
但是細細一想,卻又覺得原本如此,還沒有見過那位年輕小姐在世子面前,不是含羞欲語,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世子長了那麼一副容色,原本就害那些世家小姐相思的,這麼一想,就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不是她的!”燕懷涇卻是搖了搖頭,他看的很細緻,仔細看起來,衛月舞的五密更精緻一些,長的也不是很象,況且畫上的女子,有二十歲左右,衛月舞自己也不過十三歲的少女。
“那是誰?”林放愣了一下,仔細一看,還真不是!
“華陽侯夫人!”看着和衛月舞有幾分相象的臉,燕懷涇微微一笑,脣角微勾,伸手從畫軸邊取出一封信。
信是衛月舞寫的,其間只託咐了燕懷涇一件事,卻是讓他想法子,把這畫送到太子文天耀的手中!
這畫若是衛月舞送,就很有幾分私情的意思,若是讓人發現,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如果是燕懷涇送,那裡面的意思就尋常的多了,況且衛月舞也相信燕懷涇會送的不動聲色的多。
對於衛月舞能把這畫託到自己手中,燕懷涇還是覺得很滿意的,雖然對於小狐狸還沒有送自己畫軸,反倒送個外人,讓他極不滿意,甚至想着好好的整整她,但這會看她這麼信任自己,還是決定放過她!
“世子,衛六小姐爲什麼要把她母親的畫像送給你?”林放茫然不解,方纔看世子看的笑的眸色瀲灩,他其實也想看的,但是一探頭,就被世子發現,手一合,他什麼也沒看到,因此對於衛月舞的舉動很是不解。
只聽說嫁人送嫁妝的,還沒聽說嫁妝不送,送自家母親的畫像的!
“四公主的禮物準備好了沒!”燕懷涇把手中的信,溫和的放入懷中,轉身問林放。
一聽說正事,林放立既收斂起嬉皮笑臉的神情,“世子,跟三公主的備禮一樣。”
四公主馬上也要及笄了,這及笄禮當然也要先送,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世子,四公主可是皇后親生的嫡公主,這禮物真的跟三公主一樣,妥當嗎?”
“當然是妥當的,燕地對於兩位公主是一視同仁的,又豈會因爲三公主是塗昭儀所出而小看呢!”燕懷涇修長的手指搭在桌上,眼眸深不可深,此時的他毫無半點溫柔,竟帶着幾分濃重的暗黑狠戾之氣。
林放不由的嘆了口氣,若是那些癡迷於世子的世家小姐看到這個時候,如同修羅王一般的世子,還會那樣含羞帶怯的擁上來,一副嬌嬌弱弱,隨時想倒過來的樣子嗎?
其實這樣的世子,纔是真實的世子!
平時的他那個優雅多情的樣子,不過是表相而己,世子從來就是狠戾無情的,當然這位華陽侯府的六小姐,可真是讓人意外啊!
“要不要給華陽侯府的六小姐也送份禮啊?”林放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世子一聲。
“理由?”燕懷涇看了一眼林放,眸色雖然幽深,但看得出很感興趣。
“有,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林放一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還真是難得比世子聰明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