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在室內添好銀炭,把兩個充好的暖手爐分別給了薛青衣和蕭楚楚,道,“小娘子,夜深露重,仔細着涼了,我進去給小娘子們取點厚實點的外衣。”
“夏荷,外衣就不用了。你進去拿兩件厚實點的披風,再拿一盞燈籠出來。等一下,你隨我一起去春意居。”
薛青衣吩咐完夏荷,見蕭楚楚臉上有了疲色,又對着蕭楚楚柔聲道,“五姐姐,我看今日之事一時半會也沒個結論出來,怕會折騰的很晚,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六妹妹,不用我陪你一起去春意居嗎?”不跳字。蕭楚楚問道。
“不用了,有夏荷陪我一起去就行了,你就早點回去歇着吧。”
蕭楚楚想到等一下盧氏回春意居,她們倆母女可能會有貼心話要講,而且今日裡出去一天,確實也有點累了,就應了下來。
等夏荷取了兩件披風出來,冬雪也提着一盞燈籠一併跟了出來。
“冬雪,靈兒睡了嗎?”不跳字。
“是的,小娘子,靈兒姑娘一會就睡着了。”冬雪道。
薛青衣點了點頭,道,“春花和秋月呢?我回來後一直沒有看到她們兩個?”
“稟娘子,剛纔李娘子找上門來,春花和秋月就自告奮勇打探消息去了。”冬雪道。
主子不在,猴子稱王。春花、秋月倒是真的好,薛青衣無所謂地笑了笑。
見小娘子沉吟不語。冬雪問道,“小娘子,要不要派小丫頭去叫她們兩個回來。”
“不用了。這麼大的國公府,也不知道這一會,她們兩個竄到哪裡去了。”薛青衣淡淡地道。
她一直放任着她們兩個,也不是沒原因的。
如果一開始就把她們兩個像賊一樣緊防着,她們就會提高緊惕。這樣容易讓隱藏在她們兩個的背後之人防備,所以以前怎麼着的,她現在仍舊怎麼着。
只有等她們兩個放鬆了。這狐狸尾巴纔會露出來。
她們背後之人才會浮出水面。
打發兩個奴婢是很容易的事,她根本無須費心。只要她想,隨便找個由頭打發了就是。
不過打發了她們兩個人之後。又不斷會有新的人填補進來。
這樣勞心費力卻一點用也沒有的事情,她是不會做的。
她重生在定國公府可不是爲了陪背後之人鬧着玩兒的,這些閨閣內的小打小鬧她也從未放在心上。
不過現在定國公府有了她想維護的人,所以她並不介意花費點心力在這上面。爲了盧氏。做這一切還是值得的。
夏荷一邊爲薛青衣繫上披風,一邊道,“小娘子,您不能再對春花和秋月兩個人放任不管了。這幾日,我瞧着,她們的心都野了,整日裡不在院子裡,四處遛噠着。哪裡還有奴婢的樣子。”
“恩。我知道了。這兩個人暫時先不要管了,就這麼放任着吧。”
見薛青衣心中有數。夏荷就不再多說,開始默默爲兩個小娘子整理行裝。
夏荷的動作很利索,一會的功夫就爲薛青衣和蕭楚楚繫好了披風。
一切準備就緒,薛青衣對着蕭楚楚,道。“五姐姐,走吧。我和夏荷先送你回去。”
在朦朧月色當中,三個女子踩在小石子路上行走,地上灑滿了落葉。夜靜的出奇,只聽得見沙沙的風吹聲,夏荷手中提着的燈籠在冷風中搖曳、晃動。
送蕭楚楚回到芙蓉院,薛青衣和夏荷一路穿過抄手遊廊,向盧氏所在的春意居走去。盧氏所在的春意居是二房的主屋位於正中。從西面的芙蓉院往春意居,必得經過肖姨娘所居住的秋水院。
此時的秋水院寂靜無聲,一片黑暗。夏荷把手中的燈籠拎高了一點,輕聲道,“小娘子,這路不平,您小心點,仔細着腳下。”
空氣裡飄來濃濃的酒味兒,薛青衣皺了皺眉。蕭炎這麼快就被肖老夫人放出來了?因爲修煉了烈火心經,薛青衣的五感六識比普通人要來點更加敏銳一些。
在夜色中,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秋水院衝了出來,薛青衣心中一驚,來人居然不是蕭炎。
她奪過夏荷手中的燈籠向內一吹,滅了燈光。又迅速握緊了身邊夏荷的手,拉着她躲進了路邊的灌木叢中
榮祿堂內,肖老夫人一臉肅容地坐在大廳正中,她乾癟的雙手不停地撥動着手中的圓潤的佛珠。趙媽媽則一本正經地站在她的身後。
“母親,這次孩兒真是該死。母親,孩兒這次真的錯了。母親,這次是最後一次了,看在夢染有了孩子的份上,您就再依了孩兒這次吧。”
大廳中,一個長得風流倜儻,貌比潘安的中年男子神情慼慼地望着廳中正襟危坐的肖老夫人苦苦哀求道。
他身邊一個含苞待放、嬌豔欲滴的小姑娘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在衆目睽睽之下,欲語還羞的望着他,那眼神柔的都能滴得出水來。
一旁的肖姨娘看的怒火中燒,哪裡來的媚狐狸,大庭廣衆之下,居然敢公然和二爺眉目傳情,臭不要臉的,賣騷賣到國公府來了。
要不是肖老夫人在大堂內坐鎮,她早一巴掌給抽下去了,哪還輪得到她現在在這賣弄風情。
只見這個叫夢染的小姑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着正中的肖老夫人盈盈一拜,苦哀哀地道,“老夫人,這事您千萬不要怪蕭郎,這一切都是夢染的錯。要不是爲了肚子裡蕭郎的孩子,今日裡夢染是斷不會來國公爺府的,可是,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啊。”說着,這個叫夢染的小姑娘又跪着向前,哀求道,“老夫人,您就看在您孫兒的份上,允許夢染入府吧。以後夢染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老夫人的恩情的。”說完,她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