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禁軍副將越看越怒,道,“讓你搜查你就好好搜查,幹什麼非要讓人家侍妾摘了面紗,現在,人家已經把狀告到朕這裡來了,你說說,該怎麼收場!”
副將道,“陛下,末將冤枉啊,末將曾經和蘇蘇小姐一起去救助過災民,聽過蘇蘇小姐的聲音,剛剛末將去搜查別館的時候,覺得那個洛國皇子的侍妾的聲音特別像蘇蘇小姐,就忍不住叫她把面紗摘下來看看。”
聽了禁軍副將的解釋,皇上心中火氣稍微去了一些,道,“那你見到的究竟是不是蘇蘇?”
禁軍副將聽皇上的口氣覺得皇上的火氣下去了一些,膽子也大了一些,“皇上,那名女子臉上有一塊疤,而且很快就把臉偏過去了,恕末將沒有看清楚,請陛下責罰。”
皇上剛想說什麼,忽然想到蘇蘇是從懸崖上掉落下去的臉上不小心被樹枝擦了一下,受傷也是有可能的,就道,“你去想辦法,再去別館一趟,務必要看清楚那個女子是不是蘇蘇。”
禁軍副將剛剛稱“是”,準備退出議政廳的時候,皇上又叫住了他,“回來,剛剛洛國皇子已經來過了,現在再去肯定不妥,這樣,你去教坊司把蘇蘭和蘇郝氏帶出來,帶到皇宮來,不要讓別人看到。”
禁軍副將很快就在教坊司找到了沒入官姬的蘇蘭和郝素容。
蘇蘭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首輔之女了,她的胳膊和腿上都帶着小小的傷,看人也不在大方從容了,反而帶了懼意,看來,在教坊司被折磨的不輕。
郝素容還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也瘦了很多,看到人舉起手就大喊大叫,“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聲音粗瀝,再也看不出之前的那個中年美婦的模樣了。
皇上讓人把蘇蘭和郝素容安排在宮中叫人小心看管,禁軍副將道,“過幾天宮中會來一個人,到時候,你們就看自己認不認識她,要是能認識她,陛下有重賞!”
皇上已經叫人去別館送信了,送信的小太監滿臉堆笑,道,“皇上特意吩咐了,請夫人也去,一來是向夫人賠罪,二來是想請夫人和六皇子妃多聊一些洛國的風土人情,好解了六皇子妃的相思之苦。”
桓君聽着,是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的。不去,是不給皇上面子,去了,則面臨着隨時被發現的危險,看來,皇上也給他們出了一個難題。蘇蘇等人,就在屏風之後聽着。
桓君心裡雖然很不想答應,但還是笑着道,“轉告貴國陛下,本王一定會去,卻之不恭。”
等小太監走後,桓君就轉到屏風之後道,“諸位也聽到了,這夜宴,不可不去。”聲音裡帶着調侃,他十分好奇,皇上會用什麼辦法來辨別蘇蘇。
楚縱歌沉聲道,“殿下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桓君不以爲意,道,“端王爺不必提醒,本王一直都記得這一點。咱們還是別打嘴仗了,還是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吧。”
楚縱歌聽了,將心裡浮現的火氣勉強壓下去,道,“既然是‘解了六皇子妃的相思之苦’,那一定要對洛國的風土人情十分了解。”
結果桓君道,“錯了,我這個侍妾兩三歲的時候就被賣進了王府,自此之後就很少出王府了,她所知的習俗,也只是王府的習俗,並不瞭解洛國各地的風土人情。”
這倒是個好理由,只是,能不能過了皇上那關就難說了。
易容的高手一邊給蘇蘇上妝,一邊道,“夫人,我們裝成另一個人不容易,首先,您要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人,不是別人,這樣才能演的像,旁人才很難發現破綻!”
蘇蘇如何都做不到,把自己真正的當成桓君的侍妾。
桓君帶來的侍女是從小經過嚴格訓練的,每天都在給蘇蘇教洛國的禮儀,衣服鞋襪,舉手投足,無一不精。她們還擔任着告訴蘇蘇洛國桓君王府的規矩的重任。
蘇蘇學習東西也很快,沒過多久就學會了他們所教的全部內容,只是除了把自己當做桓君的侍妾,她是怎麼都做不到的。
幾天之後,就是皇家筵席,這一天,皇室新婦要着皇子妃正裝,祭天,主持筵席。
緣君一身皇子妃的正裝,祭過天后就去主持筵席,安排座位,把蘇蘇安排在桓君身邊,秦朗和洛道已經換了一張臉,跟在桓君身後,當桓君的貼身侍從。
蘇蘇心中忐忑,面上還是覆着面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把臉上的面紗拿下來。
過了不久,皇上和皇后就相繼入席,筵席開始,果然,不久之後,那天去搜查的禁軍副將就端着酒杯過來賠禮道歉了。
禁軍副將道,“那天末將無意冒犯夫人,只是因爲職責所在,請夫人不要見怪,末將先乾爲敬。”說完,就仰頭喝下一杯。
蘇蘇的聲音還是如那天一樣,帶着啞,冷聲道,“將軍客氣了,只是妾身還在養病,不能飲酒,希望將軍不要介意。”說完,將手邊的酒杯往旁邊推了推,半點面子也不給。
桓君在一旁道,“既然將軍這麼有誠意,那本王就替你喝一杯,將軍看如何?”說完,也是一仰頭喝下一杯,笑意盈盈的看着禁軍副將。
禁軍副將本來是將蘇蘭安排在暗處,等蘇蘇一取下面紗就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蘇蘇小姐,結果卻忘記了蘇蘇還受着傷,不能喝酒的事。
皇上在遠處看着,心中又生一計,對着內務總管耳語幾句,內務總管馬上領命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要上菜了,去給蘇蘇他們上菜的小宮婢不知怎麼,撤手的時候忽然將蘇蘇的面紗不小心勾住了,直接扯下來了。
蘇蘇尖叫一聲捂着臉,嚇得那小宮婢直接跪下去了,“貴人饒命!貴人饒命!”蘇蘇身側的洛國侍女趕緊從袖中掏出手帕,遮住了蘇蘇的臉。
暗處的蘇蘭只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但是她還是看的不太清楚。
這時,皇上道,“聽聞皇子愛侍受傷,朕的太醫里正好有個專門治療臉傷的,不讓讓他去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