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的相貌和溫如菡有幾分相像,郝素容現在神志不清,認錯人也是有可能的。
秦朗離的遠,沒有聽清楚郝素容在說什麼,他有些疑惑,“蘇蘇,她說什麼?”他有些擔心,自從蘇蘇進來之後就一直顯得不對勁,如果有必要,他們立刻就走。
蘇蘇好像置身於寒冷的冰窖,冷的她渾身發抖。這很容易就猜到的,她沒死只是瘋癲,那麼死的是孃親,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溫如菡到死都不知道一直是枕邊人在盼着她死!
秦朗見蘇蘇站在那裡渾身在抖,很擔心,“蘇蘇,你怎麼了?蘇蘇?”他從來沒有見過蘇蘇這個樣子,哪怕是上次楚縱歌受傷也沒有見過蘇蘇這麼發抖過。
蘇蘇聽到秦朗的聲音,從恍惚中回過神,“我沒事,快找東西吧,正事要緊。”說完,她還勉強對秦朗笑了笑。
秦朗看到蘇蘇好像要哭了的笑心裡也很難受,但是他也明白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只好點點頭繼續去找東西。
大概是搬東西搬的太着急了,而且郝素容身邊也沒有個收拾伺候的人,所以現在她的東西還散亂的堆放在地上,也沒人管。即使有人想要拿,也要考慮考慮晦氣不晦氣的問題,畢竟郝素容是得了失心瘋的人,那她的東西會有什麼後果還說不準。
不過,這倒是給了秦朗和蘇蘇好機會。
蘇蘇在地上的那堆東西里面挑挑撿撿,但是地上大多都是胭脂水粉和步搖釵環那一類的東西,有價值的一件都沒有。
正當蘇蘇感到失望的時候,聽到秦朗在叫她,“蘇蘇,你過來看看,這是什麼?”他的聲音裡透着驚喜。
蘇蘇聽到秦朗的話裡帶着驚喜,趕緊快步走到秦朗身邊,發現秦朗不知道怎麼摸到郝素容的牀側,陰差陽錯地把牀側的夾層暗格打開了,這怎麼能讓人不激動。
秦朗把夾層暗格打開之後就發現了兩個小冊子和一個白瓷瓶。秦朗拿起一個小冊子發現是記錄蘇遠道這些年來和秦王金錢往來的賬本。
蘇蘇也看了看,她以爲另一本也是,就拿起來隨手翻了翻,發現那不是帳冊,而是一本手札,是郝素容寫的。
這個時候郝素容已經安靜下來不再說話,她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蘇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蘇翻了翻那本手札,裡面最早記載的已經發黃,墨跡都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味道,看了看時間,發現是十幾年前,大概是蘇婼剛剛出生。
本來倒以爲只是一本普通的手札,誰知道蘇蘇翻着翻着忽然看到了一篇,裡面說蘇遠道見了一個陌生人,之後蘇遠道給了郝素容一瓶藥粉,讓她每天在溫如菡的食物裡面放一點。
蘇蘇看着日期,沒記錯的話那是孃親還沒有生病的時候,之後孃親就生病了,怎麼都醫不好,難道是藥粉的原因?
蘇蘇猛然合上手札,走到郝素容身邊,盡力模仿孃親的聲音,“素容妹妹,你怎麼了?”
誰知道郝素容突然尖叫,“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是老爺!是他讓我這麼做的!求姐姐放過我!我只是聽老爺的話!”
秦朗連忙去捂住郝素容的嘴,想要讓她不要再尖叫了,不要把別人引過來。可惜太遲了,已經有管事過來了。
之前蘇蘇進府的時候一直低着頭,而且管事覺得晦氣也沒有多看,現在管事仔細看了看蘇蘇的臉,暗叫,“壞了,這不是二小姐嘛!”
蘇蘇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她對管事說,“你去,你去叫蘇首輔過來,我就在這兒等着,快點兒。”她已經無法在把蘇遠道叫父親了。
秦朗心疼的看着蘇蘇,他把找到的東西收拾好,就站在蘇蘇身側,害怕有人對蘇蘇出手。
此時,蘇遠道就在府裡,他現在焦頭爛額,二女兒是叛軍首領,大女兒受不了打擊自盡而亡,郝素容也得了失心瘋,他現在都亂套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管事連滾帶爬的過來,聲音裡帶着驚慌失措,“老爺,二,二小姐要見你,就在,就在夫人的房中。”
蘇遠道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猛然起身朝郝素容原來的房間走去,走了一半發現錯了又折回來向偏園走去。
過了不久,蘇蘇就看到蘇遠道來了。她以前希望過蘇遠道發現郝素容做的事能夠爲她主持公道,可是現在她只希望蘇遠道回答她的問題的時候說個“不”。
蘇遠道頭疼得看着蘇蘇,“你來幹什麼,不怕我叫人來抓你嗎?膽子倒是大。”
蘇蘇緩緩地說,“我是來問蘇大人一件事的,問完我就走,不勞煩蘇大人了。”她咬咬牙,“我母親,到底是怎麼死的?”
蘇遠道倒是沒有想到蘇蘇問這個問題,他避開蘇蘇的眼睛,“你問這個做什麼?你母親當然是因病去世的。”
蘇蘇心裡苦澀極了,“我剛剛聽郝姨娘說,你給了她一瓶藥粉,讓她放進母親的飯裡,是不是真的?”
這次蘇遠道還沒有開口,郝素容已經瘋瘋癲癲的爬起來朝蘇遠道撲過來,嘴裡喊到,“老爺,她來索命了!她來索命了!”把蘇遠道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蘇遠道大怒,“快把她拉開,你們都是用幹什麼吃的!把她拉開!”
蘇蘇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看了一眼蘇遠道和郝素容,神情悲憤,還想再說些什麼,秦朗一把拉過她,“趁他們現在沒有反應過來,快走。”
蘇蘇也知道現在不應該逞能,馬上就和秦朗離開了郝素容的房間。蘇蘇拉着秦朗在園子裡躲開那些蘇府的人,找到一個沒有人的小房間躲在裡面準備趁天黑離開。
蘇蘇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剛剛知道溫如菡被害的事實的時候那麼悲痛欲絕了,她現在已經鎮定下來了。秦朗見蘇蘇雖然好受了很多,但還是很難過,他心裡對蘇蘇的憐惜更多了,嘆息一聲,把蘇蘇摟在懷中,想要給她一些溫暖。
蘇蘇抓着秦朗的衣襟開始哭泣,害怕被人聽見,她連聲音都不能出,肩膀一陣抖動,死死咬住自己的下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