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閱肯定的點頭:“的確,後來我們擺出證據,那個醫生立馬就心虛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
穆天爵擡眸,微微揚眉,示意他繼續。
“唐董的確是中毒進的醫院,症狀比較像中風,實則是中毒。是遲娟和唐明瑞給了他一筆錢,讓他保守秘密,而且,事後,唐明瑞的確詢問了注射藥物的事情,最後,他也幫忙隱瞞。唐董成爲植物人的原因,是唐明瑞給他注射了藥物,而非中風。”
事實擺在面前,譚閱也不禁感嘆唐明瑞和遲娟的心狠。
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親生父親,竟能下此狠手。
而面前,穆天爵握着簽字筆的手,青筋凸起。臉色陰沉,眼簾低垂,薄削的脣緊繃地抿起。
周圍瀰漫着陰冷的氣息。
雖然早已猜到,這一切都是那對母子搞的鬼,但證據擺在面前,他仍忍不住暴戾。
“爵爺,我們要怎麼做?”譚閱適時出聲。
聞聲,穆天爵臉色轉而舒緩,手中的筆在指尖舞動,輕鬆自若,緩緩開口,問道:“唐明瑞最近不是在和星光集團合作嗎?”
“是。”
“快完成合作了?”
“是。”譚閱解釋,“按照現在國稅局查賬的速度,預計在星光集團賬目查清前就能完成合作。”
“那麼,想辦法,讓星光集團終止合作。”穆天爵停頓了一下,“另外,加快星光股票的收購。”
星光集團單方面毀約,他們可是要賠一大筆違約金。
可若是他收下星光,這違約金自然收入囊中,而唐明瑞的產品也將砸在他的手中。
星光集團可只付了少部分的定金。
那點兒錢,遠遠不夠付材料錢!
違約金到不了他手裡,那他一個季度的錢都得賠進去!
“是,爵爺!”
譚閱收好文件,轉身離開。
既然求了婚,婚禮也在開始籌備了。
兩人商量,把婚期定在了八月份,有近四個月的時間進行準備。
但兩人都算是新手,又沒有長輩可以給意見,一時間竟覺得無法下手。
好在風尚屬於綜合性的雜誌社,也有婚慶類相關的板塊,顧晚下班的時候就隨便帶上了幾本。
回到家,兩人如往常一樣做了晚飯。
吃過之後,顧晚抱着一堆雜誌,靠着沙發,盤坐在地上翻看。
她不太喜歡坐沙發,反而喜歡往地上蹭。穆天爵擔心她着涼,特意在沙發前面一部分都鋪上了絨毯,她恰好可以靠着沙發。
穆天爵洗完澡,圍着條浴巾,露出健碩的肌肉,還掛着水珠,身上帶着熱氣,另一條毛巾隨意地搭在溼噠噠的頭髮上。
隨意地坐在沙發上,靠近她,探出頭,聲音慵懶,“看什麼呢?”
“嗯?”顧晚看得認真,也沒注意有人靠近。
直到聲音傳來,臉頰上傳來熱氣,她下意識地轉頭。
一張俊秀的臉映入眼簾,頭髮上還滴着水,隨之看到的,還有他結實的肌肉。頭髮上的水珠滴在他的胸前,胸肌顯得異常的誘人。
顧晚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
穆天爵自顧自地擦頭髮,沒注意到她的動作,但顧晚還是羞紅了臉。
心中暗罵自己,怎麼能這麼不矜持?又不是沒見過!
慌亂間,她拿起雜誌,攤開,擋住自己泛紅的雙頰。
“嗯?”見她沒了聲音,穆天爵疑聲。
擡眸,卻看她拿雜誌擋着臉,雜誌封面上,是一組唯美的婚紗照。
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帶着深情的笑意,攬着懷裡的女人。女人一身潔白的婚紗,低眉頷首,雙眸卻忍不住上揚,望向男人深情的黑眸,脣角一抹嬌羞。
幸福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動得不行。
原來,她在看這個。
擡手,取下她掩面的雜誌。
手裡的雜誌被抽走,顧晚下意識地伸出手擋住自己還未褪去紅色的雙頰。
穆天爵無奈,只好拉下她擋住臉的手,“擋什麼擋,哪裡你沒看過,還害羞?”
三分戲謔。
他話裡有話,顧晚腦海裡一下子就浮現出無數個**悱惻的日夜,眼前的景色更加清晰,臉上熱得難受。
手被拉開,她卻故作淡定模樣。
“我哪裡害羞了,你哪裡我沒見過,需要害羞嗎?”
原本理直氣壯的語氣聽起來有幾分心虛。
她伸手奪回穆天爵手裡的雜誌,故作若無其事地看起來。
以他的話,堵他的話。
穆天爵失笑。
跟着她坐在地上,長臂一伸,將賭氣的小女人擁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慵懶的開口:“看了這麼久,看上哪一款了?”
如此親暱的動作,顧晚倒是習以爲常。
頭挨着他的腦袋蹭了蹭。
“沒有,我只是看一看上面寫的一些注意事項和流程之類的,雖然決定結婚,可我們對婚禮的事情也不是很瞭解……”
原本幾分愉悅的聲音卻越發低沉,暗暗的,像是夜裡的一陣微風。
穆天爵聽出她的不對勁,手中的力道緊了緊。
果然,她側眸,靈動的雙眸染上霧氣,軟聲道:“穆天爵,我們的婚期,能不能延遲?”
那一聲軟軟的“穆天爵”像是羽毛劃過心臟,有些癢,有些心顫。
“嗯?爲什麼?”心中的預感並不算好,表面卻是淡然。
顧晚細心地觀察他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生氣,這才喃喃地開口,“我想……”
她的欲言又止。
穆天爵心中一驚。
顧晚陷入自我的思緒中,沒有看到穆天爵微微鬆動的表情。
“我想,能不能等我找到我媽媽,等叔叔醒過來,我們再……”
“結婚”二字,到了嘴邊,卻如何也說不出口。
剛開始,她被自己心中的喜悅衝昏了,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一心以爲,能和他相守便是最完美的生活。
可當她着手準備婚禮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對這些一無所知。
尋常人家,總會有父母幫襯着。
甚至,一些注重禮儀的人家,父母長輩會包辦一切事宜。
可她和穆天爵,唯一能幫忙的親人,如今躺在醫院裡,不知何時才能行。
而自己的母親,杳無音信。
若是哪一天,唐慶生醒來,或者找到了母親,他們也希望能親眼看到兒女步入婚姻殿堂的情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