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天爵挑眉。
看了報道,唐明瑞最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絲毫不覺得意外。
倒是顧晚,很驚訝他的不驚訝:“你怎麼知道他會這樣做?”
“我辭職留下了多大的攤子我知道,他唐明瑞有多大能耐,我自然也知道。他收拾不了那麼大個攤子,自然會找一個簡單的辦法解決。”
聲音雖然無虛弱,仍洋溢着骨子裡的自信。
治療雖然不斷地壓榨他的身體,可自他喜歡以後,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多,臉色也稍微恢復了些。
顧晚不懂他們商場的那些東西,也只是勉強聽懂了他的意思。
想到唐明瑞,語氣轉而悵惘。
“唐氏現在在唐明瑞手裡,我都擔心,叔叔那麼多年的心血,莫非真的要毀於一旦了嗎?”
“放心,會沒事的。”穆天爵反手握住她的手,虛沉的嗓音有着撫慰人心的作用。
顧晚對上他的黑眸,無奈地抿起脣角。
就算她擔心,又能怎樣?
她也無能爲力。
於笑笑和楊伊茜來的時候,就看到兩人相望的一幕。
只是一眼,在她們眼裡就成了深情對望。
於笑笑揉了揉手臂,驚地出聲:“哎喲喂!兩位,別那麼深情了,也注意點兒好嗎?閃瞎了我這隻單身狗的眼啊!”
楊伊茜跟在身後,抱着鮮花,提着果籃。跨進門,將東西放置在**頭櫃上。
禮貌地點頭,算是和穆天爵打過招呼。
兩人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對比。
不過,這樣的情形也僅保持了片刻,楊伊茜倏地開口:“你還能被閃,我已經瞎了!”
兩人的打趣,病房一下子熱鬧起來。
於笑笑和楊伊茜自穆天爵住院開始,也沒少來。顧晚一人在醫院總是會悶的,兩人隔三差五過來,陪她聊兩句。
“我跟伊茜每次來都正好碰到秀恩愛,是我命衰還是你們太膩歪?”於笑笑盤坐在沙發上,毫無淑女的模樣。
以前她還會擔心穆天爵而收斂。
可穆天爵簡直就是妻奴,只要有顧晚在,她肆無忌憚完全沒問題。
楊伊茜順勢在她旁邊坐下,調侃:“可能是我們來得太勤了。”
顧晚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再加上穆天爵治療見效,她心情也跟着變好不少,回道:“二位,這裡是病房,不是直播間,你倆要說雙簧外面請。”
於笑笑噗嗤一笑,轉而看向穆天爵:“誒,穆總,你看看,你老婆這也管得太寬了。我們可是來看你的,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嗎?”
穆天爵失笑,無奈地看向顧晚,笑道:“晚晚,我們還是包容一點吧。”
一句話,倒更說得像是於笑笑的不是。
被回擊,於笑笑語塞。
“少見啊,笑笑的玩笑竟然被堵住了。”楊伊茜笑道。
玉笑笑不屑一笑:“嘁!堵我?堵我我就不給你們爆內幕了!”
她每次來,總會帶來一些外界所不知的消息。
雖說只是前臺,但是,身處傳媒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也學了不少。
何況,雜誌社人多嘴雜,一些不能報道的事情,自然也就成了衆人隨口的閒談。
“什麼內幕?”
異口同聲。
屋子裡,幾個人的目光同時聚集在她身上。
小小的虛榮心瞬間被滿足。
得意地看向所有人,臉上轉而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神神秘秘地開口:“聽說,龍耀的總裁失蹤了!”
“什麼?”顧晚和楊伊茜都詫異了。
顧晚下意識地看向穆天爵。
自從知道他們是兄弟,她甚至不知道如何看待兩人的關係。
穆天爵眸中也閃過一抹疑惑。
原本,他退出唐氏,唐明瑞接手,這樣的漏洞,他怎麼會視而不見?
既然已經收了星光,下一步很明顯,就是要針對唐氏了。
可他幾日來都並沒有行動。
他還在想,他爲什麼沒有行動。
於笑笑給了他答案。
失蹤……
霍峰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會失蹤呢?
而且,外界似乎並沒有得到消息。
“你怎麼知道的?”穆天爵虛弱地開口。
平日裡向來高高在上,優雅高貴的穆天爵,此刻略顯病態,雖然自有一股壓人的氣魄在,可看在於笑笑眼裡,都只剩下了可憐。
心中又默默可憐了他一番。
悠悠地開口:“我幫人跑腿,經過高層會議室聽說的,公司下面的人都不知道。而且,據說連龍耀集團內部幾乎都沒人知道。”
得意之色竟被抹去。
穆天爵繼續問道:“有沒有說原因?”
於笑笑搖頭:“我也只聽到這一句,後面就被人叫走了。”
但是,這對商界來說已經是大消息了。
若是被放出,那龍耀的股票一定會有所波動。
而如今的局勢來看,龍耀波動勢必會引起安城的震動!
聞言,穆天爵陷入了沉思。
既然風尚高層已經知曉,說明消息已被散發。身爲媒體,竟會隱藏這樣的消息不報道,要麼是收了集團的好處,要麼——
政治力量干涉!
若非如此,不可能沒有雜誌社報道。
畢竟,風尚在安城不算頂尖的媒體。
既然他們都已知曉,說明上面更多的媒體也已知曉。
即使龍耀勢力範圍再大,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解決那麼多家雜誌社。
那麼,霍峰,到底去了哪裡?
三個女人在耳旁嘰嘰喳喳的討論着,顧晚的臉上,掛着最純真的笑意,笑得深了,右臉上窩出一個淺淺的酒窩。
她沒日沒夜地爲自己擔憂,也只有這時候,才最放鬆。
見狀,穆天爵嘴角也揚起了滿足的笑意。
三人聊了許久,於笑笑和楊伊茜在飯點前提出離開。
顧晚送兩人到電梯門前纔回來。
輕輕掩上門,剛坐到穆天爵的**邊,病房門就被人大力地推開。
顧晚驚訝地回眸,看向房門。
房門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側。
一動不動,像一尊石化的塑像。
除了一襲黑衣,在空調風的吹動下,飄動着。
他低垂着頭,神色倦怠,眼眶明顯地凹陷,染上了一層黑,臉色微微泛白,雙眸迸發出恨意,雙手握成拳垂落在身側。
渾身散發着暴戾。
赫然就是剛纔於笑笑口中,失蹤了多天的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