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給你作證,不過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好好照顧瀚東。”權振東起身走了,幾個人玩的更瘋了。
陳瀚東說到:“先拜會下你嫂子,然後再把那不懂禮貌的傢伙弄死。”
白晉張望一番,終於看到這房間的另外一張牀上還躺着一個人。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是周羣走在前面的,他的視線被擋住,所以根本沒看清這裡邊的狀況。
看到躺在病牀上還插着氧氣管的餘式微,他愣了一下,然後問陳瀚東:“這位就是嫂子?她……怎麼了?”
葉遲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不讀書不看報,整天就知道瞎胡鬧。東子和嫂子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已經在a市傳遍了,就你不知道。”
白晉一臉無辜:“我纔剛出差回來,哪裡有時間都市看報?”
周羣也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把眼前這個瘦骨嶙峋面色蒼白的女孩和前不久拍賣會上那個豔壓全場的女孩聯繫起來,差別真是太大了,那個時候她美得像個誤落凡間的妖精,現在卻像是折翼的天使。
那個霍瀝陽真是害人不淺。
他對着昏迷不醒的餘式微叫了一句:“嫂子,你好,我叫周羣,是東子的兄弟,以後請多多照顧。”
白晉嘖嘖了兩聲:“這嫂子也太年輕了吧,是不是還未成年啊?東子你確定你不是在殘害祖國的花朵?”
“少廢話,先叫人。”陳瀚東可不允許他糊弄過關。
“……嫂子這麼年輕,我怕把嫂子叫老了。”
“叫!”
“嫂子,你好,我叫白晉,東子以前還說過要和我長相廝守來着,不過既然他都娶了你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祝你和東子白頭偕老。”他轉過頭看向陳瀚東,“這回行了吧?”
陳瀚東挑了一下眉:“勉強過關,小池子,該你了。”
葉遲摸了摸鼻尖,對着這麼一個小姑娘,那聲嫂子的確有點叫不出口啊,更尷尬的是,他人生最糗的一面都讓這個小姑娘看見了。
白晉和周羣自然是不容許他落單的。
白晉拍了拍他的肩膀:“乖,叫一聲嫂子來聽聽。”
葉遲怒瞪他。
周羣從另一邊摟住他:“叫啊,不叫的話東子待會兒要起來打人了。”
“做人要厚道!”
“別惹東子動手,你承受不住的。”
葉遲還是沒動。
“小池子,”陳瀚東哼了一聲,“你的那些個青花瓷碎了是不是更好看一點?”
都威脅上了。
葉遲一臉糾結,不過青花瓷到底是他的心頭肉,他是玩玩捨不得的。
於是只能和白晉周羣一樣,對着餘式微說到:“嫂子……我是葉遲……嗯……我們見過的。”
“這就對了嘛。”
“這纔像兄弟。”
白晉和周羣嘿嘿的奸笑着。
陳瀚東說到:“以後見到小微也要打招呼,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三個人重新坐下,插科打諢一番之後終於說到了正事。
周羣說:“霍家那個小子真有種,竟然真的敢自殺,還是死狀最慘的跳樓,看來我是小看他了。”
葉遲哼了一聲:“自殺是最沒出息的,我看他不是有種,而是夠狠,特別還是……”
當着餘式微的面跳下去的。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卻是擡頭看了一眼陳瀚東。
陳瀚東的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白晉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這會兒整個人已經倒在了沙發上,像是壯烈犧牲了似的。
他有氣無力的說到:“沒想到我不在a市的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看來我得讓老頭子想辦法把我調回來,外地太不好玩了,一個熟人都沒有,都假的很。”
“你回來幹什麼?難不成想和我一起做生意?”周羣問。
白晉看來他一眼:“一起做生意怎麼了?爺這智商保證一年給你翻兩番。”
“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知道現在最賺錢的是哪一行嗎?”葉遲問。
這個白晉還真答不上來,你要他說官場上的事他能說的頭頭是道,至於生意方面的嘛,還需要不恥下問了。
他笑了笑,說:“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葉遲側了側身子,故意沒去看陳瀚東,對白晉說到:“現在最賺錢的就是古董拍賣,如果操作得當的話,一年的利潤可以到這個數。”
他攤開手掌翻了兩番。
陳瀚東眉心微微動了一下,但是沒表態。
周羣等了等,等不到陳瀚東的回答,於是自己接話到:“這事兒我們和東子提過,不過後來東子把這事兒給忘了,現在霍殷容自己把公司辦起來了,我們要想再插手,就只能是資本投資購買股權了。”
這事兒他們的確是提過,陳瀚東記得,但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和權振東說,今天他們過來,一是爲了看他,二嘛,就是爲了這個公司的事。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說到:“你們投資就投資,何必在我面前演雙簧?”
葉遲摸摸鼻尖,說到:“我們還不是怕你不高興嗎?你忘了你和霍殷容的那個賭約了?”
如果他們加入了霍殷容的公司,肯定是不會讓他輸給霍瀝陽的,到時候自然還有其他的好處。
可陳瀚東和霍殷容的那個賭約就輸了,他們怕陳瀚東會不高興。
陳瀚東卻很贊成:“你們儘管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一定要把霍瀝陽給我打趴下!要不然你們也不用來見我了。”
三個人對視一眼,立刻笑道:“好嘞,您陳二少把面子都豁出去了,我們自然是拼死不會讓你失望的,那振東姐夫那邊?”
陳瀚東挑挑眉:“怎麼,你們算計了我,還想拿我給你們當槍使嗎?”
葉遲嘖嘖了兩聲:“小氣,不幫就不幫,我們自己想辦法。”
“趕緊的滾吧!”
三個人只得夾着尾巴走了。
等人都走了,世界終於清靜了,陳瀚東起身到了餘式微的病牀上,和她並排躺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和她講話。
“小微,你還記得嗎?就是上次我讓你到帝王,說是要把我的朋友介紹給你,就是今天這三個,雖然看起來都沒個正行,但是都很講義氣。”
“我把他們介紹給你,就是想告訴你,我們是不分彼此的,可惜那個時候……”
那天她並沒有來,還撒謊,然後他就生氣了,接着冷戰了幾天。
“我後悔了,那天不該對你那樣,如果我們不吵架的話,不就又多了幾天的美好時光,你也可以多愛我一點,少愛霍瀝陽一點,說不定,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陳瀚東又說了很多以前的事,生命中總是充滿這樣或那樣的遺憾,想要彌補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不知道說了多久,直到他的嗓子都啞了,想要將手從餘式微的手中抽出來喝口水,卻發現手一下子沒抽出來,餘式微竟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
他一喜,立刻喊道:“小微……小微,你醒了嗎?睜開眼睛看看我。”
餘式微的眉心狠狠的揪着,像是在做噩夢。
陳瀚東正要低頭靠的更近去觀察的時候,餘式微的眼睛噔的一下睜開了,而且那眼神亮的嚇了。
陳瀚東狂喜的抓住她的肩膀說到:“小微,你真的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我……我這就去給你叫醫生。”
他高興的都語無倫次了,急忙就跳下了牀。
跳?
餘式微怔怔的看着他的動作,忽然淒厲的大聲叫道:“不要!!!”
她的聲音尖銳又刺耳,陳瀚東被震在了當場,他回頭看向餘式微,還沒開口就被餘式微猛地撲到在牀上。
餘式微趴在他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大喊:“不要!不要跳!不要!”
她的臉上是一種瘋狂的表情,讓人看得心驚。
梅雨晴說過,餘式微最好不要醒,醒來也要立刻給她大鎮定劑,因爲她隨時都可能陷入瘋癲狀態。
她的力氣陳瀚東是見識過的,此刻被她大力的掐着脖子,陳瀚東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雖然他完全可以用過肩摔把她從牀上摔下去,可是他捨不得,於是他只能從喉嚨裡一遍一遍的擠出她的名字,試圖喚醒她清醒的神智。
“小……小微……小……微……”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儘量給她傳遞一種安全可靠的力量。
可是餘式微已經陷入那可怕的回憶中不能自拔了,雖然她的眼睛是在看着陳瀚東,其實她什麼也沒看見,她看見的不過是她腦海裡的那個畫面。
霍瀝陽從樓上跳了下來,他喊着她的名字從樓上跳了下來。
他說他恨她,不會讓她好過的。
啊!!!
不要跳!!!!
腦子裡一陣轟鳴,她什麼也聽不見,雙目腥紅的像一頭受傷的小獸。
“小微……小微……”陳瀚東抓着她的手,雙目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雖然他已經快被她掐到窒息,可他還是那樣溫柔的看着她,目光中不帶一絲恨意。
他的聲音終於穿透那轟鳴聲遠遠的傳達到了她的耳朵裡。
“小微……小微……”
“別……別害怕……我在……我在……你身邊……”
那個聲音……好熟悉,像無數個深夜,那來自耳畔的呢喃。
還有……在湖底的時候……那撕心裂肺的喊聲……
驀然的,她的眼中流下一滴淚,躁動的心竟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她的目光漸漸清明起來,緩緩的,落到了身下這個人的臉上。
是……陳瀚東,真的是他。
再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掐住他的脖子上,而他的臉龐因爲呼吸困難已經漲的通紅了。
她猛地尖叫着收回自己的雙手,然後不敢置信的連連後退:“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會掐着你的脖子?我……我是要殺你嗎?”
她一鬆開手,陳瀚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見餘式微被自己嚇到的樣子,他急忙追了過去,安撫到:“不是的……不是,我們……只是在做一個遊戲而已。小微,別害怕,過來。”
他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說出來的話也是斷斷續續。
他靠的越近,餘式微就躲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