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時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咳,他第一次發現權詩潔的囂張也不是那麼的令人討厭,不過這威脅人的臺詞就不能換一換嗎?每次都是這麼一句。
那女人盯着權詩潔的臉看了半天終於相信了。
因爲包養她的人並不是劉德全,而是劉德全那個在工管局當局長的哥哥。
劉德全的嫂子管的很嚴根本不允許他哥哥在外邊養女人,劉德全爲了巴結他哥哥就包養了自己然後暗中送給了他哥哥。
不過劉德全的哥哥倒是挺大方,才這麼幾個月就送了她三套房子,現在劉德全就藏在她名下其中的一套房子裡面。
而權詩潔她的確是見過的,就是有一次她去找劉德全的哥哥然後就看到權詩潔挽着權振東的胳膊下了車,兩個人舉止親密她還以爲權詩潔是權振東的情人呢,後來才知道是他妹妹。
那女人顯然是信了,卻還不放心的說到:“我不能把劉德全的住址告訴你們,不然他哥哥不會放過我的。”
權詩潔立刻瞪眼:“劉德全的那個哥哥是吧,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我哥還在說着要把他雙規了呢,你說你是想得罪我們呢還是想得罪一個即將被雙規的混蛋?”
“這……”女人一臉的猶豫。
李斯時趁機對她進行一番嚴厲的敲打,之後那個女人就沒再敢猶豫了,痛快的把劉德全藏身的地址給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好像又有點後悔一陣陣的求李斯時千萬別說是她說出去的,不然她就完了。
李斯時懶得跟她再廢話,他讓權詩潔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警察,讓警察去抓人。
權詩潔點頭說了聲是就急忙往外走去,可是走了兩三步又回頭看李斯時,咬着下脣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到:“要怎麼樣你才能不恨我呢?”
李斯時放手機的動作一頓,他收斂起表情看也不看權詩潔一眼,說到:“不可能。”
權詩潔苦笑了一聲,然後有些懊喪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對不起。”
說完拉開房門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李斯時轉過頭去望着還在搖晃的門發呆,眼皮卻突然開始突突突的一陣亂跳,似乎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這種不好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傍晚,請來的護工一邊細心的幫他按摩腿部一邊和他說着最新的見聞。
“剛剛我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救護車的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被擡了下來,聽說被人捅了七八刀,整個人都成了血人,真的是太嚇人了。”
護工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照顧人的時候挺細心的,也沒別的什麼大毛病,就是話多。
李斯時皺了皺眉:“以後這種事別跟我說,我不愛聽。”
被潑了冷水護工不免有些訕訕的閉了嘴。
不知爲何,李斯時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權詩潔的影子,心,莫名的就抽了一下。
他拿過放在牀頭的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撥打了權詩潔的手機號碼,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一陣機械的女聲說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他不禁開始擔心起來,又接連撥打了兩三次還是無法接通。
心,砰砰砰的一陣亂跳。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問到:“你說你看到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啊?”聽李斯時突然這麼一問護工沒有反應過來,呆了幾秒之後才說到,“那人被擡下來的時候滿頭滿臉都是血,我有點害怕就沒敢多看,所以也就不知道她長的什麼樣。”
李斯時沉默着,暗想肯定是自己多疑了,怎麼可能那麼巧會是權詩潔。再說她那人機靈的跟猴子似的,怎麼可能會受傷?
見李斯時不作聲護工還以爲是自己的答案讓他不滿意,又擰着沒仔仔細細的把當時看到的情況想了一遍,然後說到:“雖然看不清臉,不過我猜那應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穿的還挺時髦的,皮衣皮裙子皮靴子的,一雙大腿上也都是血,跟被人紮了幾個窟窿似的,看着可慘了,這得是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你說什麼?你說她穿着皮衣皮裙子?”李斯時放在被子上的手猛的一下揪緊,平整的被面被他揪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溝。
“額,是啊……”護工被他突然的吼聲給嚇了一跳,她縮在一旁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然後有些小聲的說到,“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有點像那個來看過你的小姑娘……”
這麼一句話徹底粉碎了李斯時最後一點點僥倖心理,因爲自從他受傷以後除了權詩潔和北堂御他就誰也沒見過,那麼受傷的人難道真的是……
就在他的心開始劇烈跳動太陽穴附近的神經也開始一陣陣抽痛的時候他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動作飛快的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權詩潔打來的。
他鬆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砰的一下了落回了肚子裡。
可是頭頂又沒來由的冒出一股火氣,他摁下通話鍵就忍不住開始一通狂罵:“我說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我爲你擔心?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確爲你擔心了你滿意了吧!!!”
罵完之後他累的一陣一陣的喘着粗氣,可是電話那頭卻沒有人說話,他不禁着急了又吼道:“你怎麼了幹什麼不說話?啞巴了?”
“……額……”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問到,“您好,請問您是機主的老公嗎?”
李斯時眉心一皺,電話那頭的人並不是權詩潔,而是一個陌生女人,他有些不耐煩的吼道:“雞煮是什麼?雞煮的老公又是什麼?你又是誰?權詩潔的電話爲什麼會在你的手裡?喊權詩潔過來給我聽電話,聽到沒有!!!”
最後四個字他幾乎是咆哮着說完的。
電話那頭的人被他如此兇殘的態度差點給嚇哭了,隨後換了一個比較年長的女人過來接電話,那個女人說:“您好這裡是某某醫院,請問您是這個電話的主人的家屬嗎?她被人刺傷送到了我們醫院,現在正在手術室進行搶救,您能過來一趟嗎?”
嗵的一聲,手機從手中滑落直接跌落到地方發出一聲巨響,手機屏幕閃了幾下然後變成一片灰暗。李斯時卻連看都沒看一眼他一着急掀開被子就跳了下去,可是等自己也變得和手機一樣了無聲息的躺着了地上之後他纔想起自己已經癱瘓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輪椅給我推過來?”他衝着縮在一旁的護工喊到。
護工猶豫的說到:“可是我們這裡沒有輪椅啊。”
之前李斯時很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癱瘓了的事實所以根本不允許北堂御給他買輪椅。
有一次權詩潔推了個輪椅過來說要帶他出去走走也被他罵了個狗血淋頭,從那以後這間病房裡就再沒出現過輪椅之類的東西。
李斯時捶了一下自己的腿,他第一次恨自己竟然這麼的沒用。
“沒有就去借,去買,總之要快。”
“哦,好好好。”護工應了一聲然後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李斯時試着動了動,兩條腿軟綿綿的耷拉在地上沒有一點感覺。他咬了咬牙,然後放低身子趴在了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着,他就是爬也要爬過去,他要告訴權詩潔他沒有恨她,真的一點也沒有。走廊上不時有路人投來詭異的目光他卻一點也不在乎,只一心想着要去見權詩潔。真的走到外面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那些人的目光並沒有讓他覺得難受。之前他躲在病房裡不敢出來就是害怕看到那些或同期或鄙視的目光,那樣會讓他覺得生不如死。可是現在,沒有什麼比權詩潔更重要了,那些眼光算什麼,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他一點一點的向着手術室爬去,他要陪在她的身邊。
在又往前爬了一段路之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沙啞的喊聲:“斯時……你怎麼……”
李斯時回頭一看,竟然是頭上包着紗布的北堂御靠在他自己的病房門口滿臉詫異的看着他。
李斯時顧不得那麼多,急忙說:“快點給我搞個輪椅過來,權詩潔受傷了,正在手術室搶救。”“什麼?”北堂御吃了一驚,當心也不敢耽誤,急忙把自己之前用的那個輪椅推了過來,然後扶着李斯時上了輪椅,推着他一路朝手術室狂奔而去。
到了手術室門口發現裡面還在做着手術。北堂御也耗費了太多的力氣,立刻就坐到了旁邊的長椅上,問:“你怎麼知道她受傷了?你確定是這裡?”
李斯時焦急的朝手術室那邊望了望,可是門關的那麼緊他根本什麼也看不到。他轉了轉輪椅想要往手術室那邊挪近一點,可是因爲操作不熟練反而撞到了一旁的北堂御。
北堂御竟然笑了:“還說你不喜歡她,你看你着急的,魂都丟了。”
李斯時嘆了口氣:“我那是嚇得,突然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說她被人捅了七八刀正在搶救。”
“怎麼會這樣?什麼人這麼恨她竟然被人刺了七八刀?”北堂御深深的震驚了,他只不過是睡了一下午而已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李斯時說到:“我也不清楚,怎麼好好的就這樣了。”
正說着話呢兩個警察走了過來。
自從肖唯當着他的面被抓走以後北堂御就對任何穿制服的人都沒了好感,所以他下意識的就皺了眉。
那兩個警察走到他們面前問到:“請問你們是權詩潔的家屬嗎?”
李斯時連忙說到:“我是我是……”
腦海裡突然想起之前那個女人打電話來問他是不是權詩潔的老公,臉不知怎麼的竟然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