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餘式微沒死,她只是深度昏迷,雖然這和已經死亡沒多大區別,但多少還是有些區別,區別就是……”韓柏遠扶了扶眼睛,正準備從醫學角度分析一下死亡和深度昏迷的區別。
可是陳瀚東已經猛的衝過來,雙手緊緊地鉗住他的肩膀,咆哮着質問到:“你說的都是真的,她沒有死?餘式微沒有死?她還活着?”
韓柏遠身子極力往後仰着,不然他的耳朵就要被震聾了:“當然是真的,你不都看見了?餘式微剛剛被推進重病監護室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陳瀚東一把扔開韓柏遠,然後立刻拔腿就追,他飛快的朝餘式微跑去。
餘式微已經快被推進icu,陳瀚東飛奔過去也只來得及摸到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甚至都看不到她的臉。
不過,這就夠了,因爲他摸到,那隻手是熱的,是有溫度的。
他終於確定餘式微的的確確還活着。
他的小微還活着,餘式微還活着。
他看着自己的手,吃吃的笑着,而且越笑越大聲,到最後幾乎是狂笑了,估計中了兩個億的彩民也沒他這麼興奮。
“她還沒死,她還活着,是真的,餘式微真的沒有死,她真的還活着,我老婆還活着,小微還活着!!!”
“哈哈哈哈……”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一種瘋魔狀態。
權振東生氣了,他有些憤怒的對着韓柏遠說到:“那你剛剛說什麼非常抱歉,還一臉沉痛的樣子,害我們還以爲餘式微不行了!你該不會是故意耍我的吧?”
韓柏遠一臉驚鄂的看着他,說:“我可從來沒說過餘式微已經死了,我們感到抱歉是因爲餘式微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整個人陷入了深度昏迷的狀態,三個月以後,還可能有生命危險。如果再找不到救她的辦法,我們真得再也無能爲力回天乏術了。不能讓病人完全康復就是我們的失職,難道不應該感到抱歉嗎?”
“……”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把韓柏遠踩了個稀巴爛。
韓柏遠疑惑的看着他:“你那是什麼表情?”
權振東有些無奈的說到:“我勸你還是先走吧,要不然待會兒陳瀚東很可能要把你狠狠的揍一頓。”
雖然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他說錯了是他們理解錯了,但……他真的也好想揍一頓這個傢伙。
韓柏遠想了想,還是朝陳瀚東走了過去,然後很誠懇地對他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陳瀚東的眼睛一直盯着重病監護室裡面的餘式微,整個人幾乎都要貼進玻璃裡面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穿透這層玻璃,走到餘式微身邊,握着她的手輕聲說一句:“親愛的,你還在,真好。”
韓柏遠又說到:“讓你們誤解了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病人能堅持到現在這種情況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手術很兇險,好幾次我們都以爲她快不行了,可最後她都一一撐了過來,病人的求生意志非常的強烈,她必定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人或者事。”
陳瀚東還是沒有反應,靈魂彷彿已經出竅去了餘式微身邊,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一具軀殼。
韓柏遠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又說到:“你知道我們是用什麼方法鼓勵她繼續活下去的嗎?”
聽到韓柏遠的問話,陳瀚東這纔回過頭來看他:“你說什麼?”
“我說,手術的時候餘式微好幾次都快撐不過去了,我便讓助手不停的在她耳邊大聲喊你的名字。真的有用,聽到你的名字,她的身體機能有明顯的恢復,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臟跳動的也非常的激烈。是你救了她。”
“……”陳瀚東怔怔的看着韓柏遠,他只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傻過,要不然,他爲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呢?
什麼快撐不下去了,什麼又堅持下來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看着陳瀚東一副傻掉的樣子,韓柏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傻小子,這還不懂嗎?她愛你啊。是愛情創造了一次奇蹟。”
陳瀚東終於動了一下,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狂喜的表情可是眼底卻是星光灼灼。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把抱住韓柏遠還把他抱了起來,有些瘋狂的轉了一個圈,激動萬分的說道:“我知道了,她愛我,她愛我……她是真的愛我……她根本捨不得我……她放心不下我……她說了要和我白頭到老……都是真的……”
等把韓柏遠放下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面,眼眶又紅又溼:“她說的一生一世,白頭到老,是真的,她沒有騙我……沒有騙我……”
一旁的權振東手在口袋裡一陣亂翻,這種時候要抽根菸才能平復他過山車般忽上忽下的情緒,可是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個空了的煙盒。
他手一用力,把煙盒捏扁,罵了一句:“靠。”
想用眼睛被煙燻了這個理由來掩飾自己想哭的事實,看來是失敗了,他側過臉疾走了幾步,等到離陳瀚東較遠的地方,這才偷偷把眼淚給擦乾了。
陳瀚東又狠狠抱了一下韓柏遠:“謝謝,謝謝你幫我把她留了下來。”
他纔沒權振東那麼虛僞,就算哭的跟個孫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看,反正現在小微沒事了。
“可是她三個月以後……”韓柏遠還要再說卻被回來的權振東給打斷了,權振東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權振東拍了拍陳瀚東的肩膀,說到:“好好陪陪她吧,餘式微很有可能醒過來。”
陳瀚東放開韓柏遠,又貼到玻璃窗上面,眼神癡癡的看着裡面那個人,彷彿那是世上最稀有最罕見的珍寶,怎麼看也看不夠。
陳瀚東早已向部隊請了長假,一開始就是爲了能夠一直陪在餘式微的身邊,現在還能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真不錯。
她還在自己身邊,真好,真的很好,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
餘式微還活着,她沒死,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是高興的。
陳夫人心裡卻有些遺憾,但想到她三個月之後還是要死的,又不怎麼在意了,轉而問起了別的事。
她對權振東說:“對了,上次不是讓你找一下那個救了瀚東的人嗎?怎麼樣,找到了沒有?”
這件事權振東本來不想再提,因爲他怕陳夫人還有別的什麼想法。
但發生了昨晚那件事,他想,即使說出來也沒什麼關係了。
救瀚東的那個人已經找到了,副團長把照片發了過來。
權振東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然後遞給陳夫人,照片是一個人無意之間拍到的,但拍的很清晰,可以看到一個女人把陳瀚東扶進了醫院,而那個女人正是……
陳夫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可能是……是她?”
“是她沒錯,照片不會有假。”權振東淡淡的說到。
“怎麼會是霍殷玉呢,如果真是她,那她昨晚在現場的時候爲什麼不說出來?說出來的話大家就不必鬧的那麼僵了。”陳夫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和瀚東也是見過面的,如果真的是她救了瀚東,爲什麼不把瀚東給送回來?”
“我們找人的動靜那麼大,她不可能不知道。怎麼又把人扔到那麼一個小醫院去,讓我們擔心了那麼久。”陳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她猜想裡面肯定還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她問權振東:“這霍殷玉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權振東含糊的說到:“不清楚,霍家人個個不簡單。”
陳瀚東挑選妻子的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陳夫人最屬意的就是霍殷玉,不管是樣貌家世學歷背景都和陳瀚東很相配。但是沒想到陳瀚東卻選了突然殺出來的餘式微,又加上最近餘式微的病一直不見好,陳夫人有了不該有的念頭。
他怕說出來之後陳夫人又覺得霍殷玉好,這纔沒第一時間說出來,不過,現在那些都不重要了,相信經過昨晚的事,陳夫人是不好再去見霍家人,也更不好再提霍殷玉和陳瀚東的婚事,所以他纔敢把結果告訴陳夫人。
陳夫人思索半天,最終還是覺得救命之恩不能不報,她讓權振東打電話聯繫霍殷玉,說想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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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振東有些訝異:“不太好吧……要不過段時間再……”
陳夫人很堅持:“這沒什麼,我相信她是個理智的姑娘,肯定能把私人恩怨和家庭恩怨分開來的。再說我們是去報恩的,她還能不來?”
權振東心想,你都送上去給人打臉了,人家能不來?
不過她和霍家的矛盾越深,陳瀚東這邊就越輕鬆。
“好。”最後他還真打了電話約霍殷玉,說陳夫人想見她,謝謝她救了陳瀚東。
這頭霍殷玉掛斷電話,妖嬈的面容的浮現一絲絕美的笑意,她回頭看向正在一旁喝悶酒的霍殷容,眯眼說到:“哥,我前段時間去湖邊寫生的時候救了一個男人。”
霍殷容沒什麼表情,繼續喝酒。
霍殷玉起身奪過他手裡的酒杯,逼視他:“現在這個男人的家人找到我了,說是要報恩,你……想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霍殷容又把酒杯搶了回去,無比冷淡的說到:“沒興趣。”
“陳瀚東,竟然是陳瀚東。”霍殷玉自己重新取了個酒杯,慢慢的倒了半杯酒,“竟然是他,也就不枉費我辛苦救他一場了。”
霍殷容停下了動作,擡眼看她:“你打算怎麼辦?”
霍殷玉挑了挑眉,拿起酒杯晃了晃,然後放在鼻尖輕輕的嗅了一下:“你不是喜歡那個丫頭喜歡的要死?那我就幫你把她奪回來!”
“她人都已經死了,奪回來還有什麼用?她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我。”越想越覺得苦澀,他又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還想再倒一杯,酒卻被霍殷玉給搶走了。
霍殷玉把自己的酒杯推到霍殷容面前:“那丫頭命大着呢,還沒死。”
權振東爲了防止霍殷玉有什麼不該想的想法,就提前給她打了預防針,意思就是餘式微還沒死呢,她是正牌大老婆,你自己放聰明點,別稀裡糊塗的做了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