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房門打開,三個人從裡面出來,我也不敢正面相看,只咳了幾下,道:“我的大小姐們,你們還不去吃飯嗎?”
“不知道你是心疼哪一個呢,反正我不餓。”這是雨緋。
“就是。”這是沐嬌。
我看了一眼曉棋,心想讓你爲難了,道:“你們不許欺負曉棋,人家可是好孩子。”
說話間,佳佳嚷着餓了,幾人一起出去吃飯,走時,老太婆見我也去,感覺有些奇怪,把雨緋拉到一邊,輕聲問道:“怎麼何從也去?”
雨緋瞟了我一眼,道:“大家都認識,沒什麼的,我還要喝酒,有他送我回來才放心。”
聽要喝酒,老太婆囑咐我們少喝點,待走時,又多看了沐嬌兩眼,道:“你真的沒有結婚嗎?”
“是啊,怎麼了?”沐嬌笑道,“要不要給我介紹一個?”說着瞟了我一眼,我趕緊打開門,先出去。
老太婆直道:“好啊好啊,有合適的我就介紹你。”
“媽!”雨緋皺了下眉頭,道:“別理她,她最會勾引別人的老公了。”又推着沐嬌出門。
呃—老太婆聽了這話,驚呆得嘴巴合不攏。
沐嬌不願意起來,道:“你找死,小心我搶你老公。”說着追着雨緋打,兩人圍了曉棋兩圈,跑出門去,我叫曉棋,一起離開。
出了家門,上了車,這才漸感自由起來,我本想坐擁美人,三人卻逼着我去開車,眼見三位美人兒在後坐裡打鬧說笑,心裡幾乎被幸福塞滿,一個邪惡的念頭再一次在腦海裡顯現:三人既如此相好,又都是我的情人,全有肌膚之親,之愛,如果我們幾人共臥一牀,不知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我從後視鏡裡“欣賞”着三個美人兒,她們打情罵俏,有說有笑,心情不確,我幾番欲開口,始終還是有些礙於顏面,羞於開口,最終只好作罷,待私下問及幾個小情人,再作定論。
思慮才罷,恍然間見一佳佳,心裡不禁一凜,直喊上帝,偶滴神哪,我竟一心意淫,居然差點鬼神了這個小傢伙的存在,如果真的那麼說了出來,不知佳佳如何想,不禁後怕起來,趕緊正神,一心開起車來。
晚餐是西餐廳,因佳佳在場,談話都未近,而且,三人與我私下裡可以情意綿綿,愛意濃然,但若有其他人在場,則都還是有些拘束,雨緋和沐嬌本就熟些,這樣,曉棋倒有些被冷清了,還好有我作陪,佳佳只顧要吃要喝,由我照顧着。
席間,小軒給我打來電話,我怕她們聽到誤會,趕緊去洗手間接了,因是週末,小軒想和我一起吃飯,道:“菜可都做好了呢,你來不來?還有酒喲。”
聽她聲音甜蜜,看來這段日子過得還好,我雖不忍心回絕,但了無辦法,婉言拒絕了,小軒甚感可惜,嘆了口氣,道:“至人上次結婚,都很久沒見到你了呢。”
“怎麼,想我?”無隨意地問。
“是啊,”小軒隨性所答,忽又明白了什麼,趕緊道:“纔不是那種想,你可千萬別誤會了哦。”
我哈哈作笑,小軒急了,嗔道:“有什麼好笑的麼?!再笑我可生氣了,不理你了。”
又哄了幾句,問了她的學業什麼的,說改日去看她。
回到房間的時候,三個女人已經吃完了飯,我問佳佳,她拍了拍小肚子,道:“吃飽了喲,爸爸對我真好。”
一話逗得大家都樂起來,雨緋臉一冷,道:“難道就只爸爸對你好嗎?”
佳佳嬉笑道:“媽媽對我最好了,來,親下。”說着就去親雨緋,雨緋趕緊躲閃開,道:“也不擦嘴巴,全是油膩膩的呢就親我。”說着拿紙巾給佳佳擦嘴巴,佳佳坐好,仰着臉兒,乖乖兒的。
三個女人一致要求要去KTV,又所太晚了,影響佳佳的睡覺,主要是不想這麼早就讓佳佳出入那樣的場合,怕帶壞了,於是我在把三人送到娛樂城後,載着佳佳回家。
天空不知什麼時候飄起細雨來,散發着愁暢的味道,見佳佳在車上抱着一本畫書看着,我也不急着回去,就開慢些,沿着路邊行駛着。
小軒的事,我還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我承認我這個人的確多情,也許正因爲如此吧,所以纔不敢把小軒的事情說出來,怕她們誤會,不相信,其實我和小軒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
貪污,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從未想過,原來小軒的父親是一位局長,所以當初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哪有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一個人租套房子住的,可惜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
官位不在了,財產被沒收,作爲同犯的母親也陪着老公一起進去,雖然最後出來了,但也丟了工作,而且弄了一身的病,精神出現了問題,時哭時笑,住進了醫院。
遇到這種情況,是連親戚都逃避的,於是小軒一下子失去了經濟來源,不僅如此,還要負起每個月至少2000的醫療費用,於是才退學,才退租,去住那種低價的合租房,纔去酒吧裡彈古錚賺點錢,甚至去賣身,還好,她遇到了我,如果那天是別人,後果不堪設想。
這些,小軒都沒有告訴我,是我去學校裡找她,從她的一個同學那兒得知的,後來在夜裡的路上等她,然後一起吃飯,我還清楚地記得那天她說她想喝酒,結果喝了很多,然後我問她,她就哭了起來,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對於貪污犯,我是一向深惡痛絕的,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寢其皮,但小軒是無辜的,正好我的房子正打算退租,不如給小軒住,在我的再三相勸下,她終於答應,並且很快返校備考,雖說欠我很多,但我從未想讓她還過,只希望她快樂健康地活着。
我想着這些,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車開到樓下,四下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來到了這裡,不是打算要回家的麼。
佳佳在車上睡熟了,我輕輕喚了兩聲,她並未理我。
纔要推門出去,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前飄過,那不是——小軒?我纔要喊,發現她手裡捧着一個盒子,好像是蛋糕,蛋糕?我想了一下,莫不是今天是小軒的生日?她曾說過生日是在九月份,但具體哪一天,並沒有告訴我,我也忘了問,難道今天真的是她的生日嗎?
燈光把小軒的影子拉得過很長很長,感覺那麼孤單,我看着,不由有點心酸,想起了她曾唱給我聽的一首歌:白狐(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修行千年千年孤獨)。
那天也是這樣下着微微細雨,她在廳裡唱給我聽,一邊唱一邊舞着,聲音輕繞,身影飄渺,我看着或者說是聽着,不由有些心醉,恍然之間,她就是那隻白狐,只可惜我不是那個寒窗苦讀的書生。
很奇怪的是,小軒並沒有上樓,而是在路上站了一會,然後上了一輛出租車離去,她要去哪兒,我心裡狐疑,踩下油門,在後門遠遠地跟着。
出租車最後在一個大院子門口停下,院門的牌子上寫着“XX第三精神恢復所”。
我想叫住小軒,陪她一起進去,又怕小軒不願意,此時她的母親,估計她是不願意任何人見到的。
我只在院前等着,目送小軒下了車,付了錢,抱着蛋糕進去。
過了很久,她纔回來,映着院前昏暗的燈光,我見眼睛亮亮的,像是星子一樣,應該是哭過的吧。
在她在院門口張望,等着過往的出租車的時候,推開車門,喊她的名字,她見了我,一臉的驚奇。
當然,我沒有告訴我真實情況,只說恰好路過,以免讓她難堪。
我說我送她回去,她欣然同意,感覺見到我,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心情也好轉起來。
此時,佳佳已經醒來,我介紹給她,在婚禮上,小軒見過佳佳,只是從沒想到過我竟有一個這麼大了的女兒,不由驚訝,驚訝之作,又有些失望之色。
佳佳對小軒並沒有產生反感情緒,親切地喊她姐姐,我想讓她改口喊阿姨的,見小軒並無介意,也就免了,這樣,我們之間隔了一輩,正好小軒又喊了大叔,倒了未必不是一樣好事。
在車往回走的時候,小軒給佳佳讀畫書,佳佳就倚在她的腿上,顯得很親切,見她們如此,我不由心裡一陣欣慰。
生日的事,我只字未提,因爲我打算給小軒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