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右手已經赤紅,像是正在燃燒着的鐵水,雖然身爲忍者,亦不能忍受這樣突如其來的巨痛,尤其是被暗下毒手造成的恐懼之感,霧隱楓琴緊咬着牙,掙扎在生死線上。看小說我就去
唰,朧抽出匕首,但見寒光一閃,砍斷霧隱楓琴的右腕,紫紅色的鮮血奔涌而出,熒火立即從身上撕下布來要給他包紮,朧道:“等下,等毒流出來。”
霧隱楓琴閉上眼睛,忍着斷手的痛苦,感覺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
紫紅色的血流了一會才轉爲正常血液的鮮紅色,熒火趕緊包紮。
鬼津丸鼻息裡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要走,朧喝道:“站住!我們必須在一起才更安全。”
鬼津丸止步。
見到這一幕,是夜,熒火久久不能睡着,雖然也曾見過無數次的期殺,但在自己心目中,霧隱楓琴一直以來,都是不可接觸的對象,只有他殺人,沒有他被殺的,今天第一次見到他受傷,險些喪命,心裡不由感到害怕,似乎死神就在自己附近轉悠。
夜裡坐起來,火在燃着,朧側着身子,靠在柱子上,已經睡熟。
輕輕走過去,廳裡,霧隱楓琴正在打坐,估計是因爲太過疼痛,而無法入眠,鬼津丸縮在一個角落裡,看樣子是睡着了,不過他是黑夜裡的精靈,對黑夜以繼日極爲敏感。
熒火看了會,最後增到霧隱楓琴面前,蹲下來,看着他。
見他睜開眼睛,問道:“好些了嗎?”
霧隱楓琴點了點頭,道:“謝謝你。”說完又閉上眼睛,看樣子不太願意多說話。
熒火靜靜地呆了會,看了會他,起身向外面走去。
外面,正下着大雪,迷迷茫茫,什麼也看不清。
雪,在日本人眼裡,和櫻花一樣,有着一種特殊的情節,她仰着臉,欣賞着這雪,有那麼一刻,內心感到安詳和平靜。
伸出手去,雙手握着,想捧起這雪花,只是它們飄然離去,縱落在手裡,也瞬間化成無有,不禁讓人有些瑣然,她想:這,就是命運嗎?忍者的命運,剎那間輝煌,然後消逝。看小說我就去
“好美!”聽到聲音在身邊響起,熒火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匕首,但她這樣的警覺已經是晚了,不過說話的並不是殺手,而是朧。
她的眼睛很迷人,看着這雪,不由又感嘆了一句:“真的很美,不是嗎?”
熒火點頭。
“你怎麼想到會跟來?”朧問。
熒火道:“什麼爲什麼?因爲知道伊賀家族會有人來殺你和頭領,所以就趕來了。”
朧還想說什麼的,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仔細看了看熒火,感到欣慰的同時,又感到可憐,她本不該捲進來,她剛纔的反應速度也更證明她極有可能會死在這裡,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或許,爲就是忍者的命運。
“是很美,如果還在裡的話,也許比這裡更美。”說話的是霧隱楓琴,他陰冷的臉上,不帶有一絲的笑容。
因爲朧的起來,兩個人都本能地警覺起來,鬼津丸雖然仍縮在我落裡,但眼睛已經睜開,嗅着周圍的氣息。
忠誠,是忍者之術的另一種表現,或許說,是一種完美的也是基本的品質,爲頭領而戰,是一種職業的榮光,在戰鬥中死亡,即是應職,也是最大的榮耀。
朧明白霧隱楓琴想說什麼,堅定地道:“我一定會戰鬥到底的,哪怕只剩下我一個人。”
這樣的話,是一個小小團體的靈魂。
熒火臉上露出堅定信心的表情,道:“我們一定會回到裡的。”
霧隊楓琴對朧的回答感到欣慰,因爲一直擔心她會意志不堅定,放她放棄,而她的放棄就意味着自己的放棄,身爲忍者,是必須完全服從頭領的,這是忠。
“那麼,頭領真的相信他嗎?”霧隱楓琴說着看了在廳裡繼續睡着的我一眼。
朧沉默了一下,道:“哥哥相信他,至少我們可以一試。”
對此,霧隱楓琴不便再有什麼異議。
雪,繼續下着。
他總是在用一把短刀削着一個木偶人,但每次都只削到一半,面容從未清晰過,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忘記那個人的樣子和五官,不過仍可以分辨出是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到底和他有着怎樣的關係,沒有人知道,也許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女子吧,但現在在哪裡,爲什麼會分開,這樣等等的問題,從來沒有人知道,也坐水有人問起過,那樣的話,是不適合忍者的,而每個忍者,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他叫藥師聖天手,伊賀家族的人一生下來就知道他在那裡,是什麼時候來的,沒有人知道,這對於他們此時的頭領,伊賀真隱來說,也是一樣,一出生,他就在這裡,也就開始不停地削着木頭人,總是削到一半,面容從未清晰過。
沒有人見過他休息,不戰鬥的時候,他總是在削着一塊木頭,此時,也是這樣。
他的神情很專注,像是很投入的樣子,他手中的那個木偶人,那個女人,他一定投入了極大的感情,他削到面布輪廓的時候,再一次止住,開始削身體,面容,也許是不敢正視,也許是憎恨,或許,也許是忘了。
喜歡一個人,既使忘了面影,忘了名字,也依然會記着,這,對每一個人都是一樣,忍者,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專注,未免讓他分神,死神的腳步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霧隱楓琴藉着雪嘶嘶的聲音,一步一步地逼近,望着他的背影,內心裡從未有過的興奮。
他的隱身術,已經修行到出神入化,毫無蹤息。
呃——
藥師聖天手低低地呻吟了一下,手一抖,木偶脫手掉在雪裡,一半埋在雪裡。
匕首已經刺透胸部,他轉過臉來,驚訝地看着霧隱楓琴。
“忍者間的戰鬥,猶如地獄之修羅。”隱霧楓琴輕輕一推,藥師聖天手倒了下去。
火光中,頭領真寅正在靜從,隱霧向他走去,忽然一陣花香飄過,一個極妖豔的女人落在眼前。
陽炎,他不一定記得名字,但對她的樣子記得一清二楚,斷手的仇恨瞬間點燃。
他衝上去,陽炎躍身後飄,同時袖子輕輕一揮,一陣毒雨飄下,霧隱急忙掩袖,待毒雨飄過,欲再進攻,胸口一痛,心不禁一涼。
回過頭來,把匕首刺進自己後背的竟是藥師聖天手。
“難道——真的有不死之術?”他驚愕地看着他,問道。
“沒有什麼不死之術,只是不那麼容易死而已。”藥師冷冷地回答。
“霧隱楓琴?!”見他死於非命,趕到朧不由喊了一聲。
伊賀真寅也已起來,見到朧,想喊她的名字,可又止住,只是遠遠地看着她,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索繞在心間。
藥師聖天手手在霧隱楓琴肩頭輕輕一推,他倒了下去,血立即染紅了雪地。
他向朧走來,真寅想喊不要,可又不能,這時熒火及時趕到,躍在朧前面,手裡握着匕首。
藥師在一步步走近,突然高處激射來數十支暗星漂,快似流星,讓他不得不後退,再看時,朧和熒火都已經不見了。
又少了一名忍者,大家的心情非常低落。
見霧隱楓琴沒有回來,我已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本來我有一個想法,不是讓他們儘快救出三個人來,因爲三個全是能打鬥的人,但現在,我甚至希望他們不要立即救出她們,像霧隱楓琴和服部凌風這樣一流的忍者都會死,又何況是她們三個,那點功夫,和他們相比,簡值就是三腳貓的功夫。
窗外,一隻鴿子飛進來,落在朧的肩頭,她睜開眼睛,抓住它,從它的爪子上取下信筒。
他的字跡,現在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溪水邊,兩個人再一次相見,只是保持着距離,欲近,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