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喬歐下班回家,面色有些陰鬱。
而看見沙發上靜坐的洛天星時,她精緻的容顏上也染上了寸寸悲涼。
窗外寒風依舊冷冽,屋裡倒是四季如春,此刻也捂不熱誰的心了。
喬歐大步走到妻子面前,拉住她的雙手道:“別難過。”
“我只是擔心斜陽姐姐難過。”洛天星坦言,璀璨如鑽的美目中滿是憂心:“聽說這次的事情是子昕的媽媽搞出來的,斜陽姐姐心裡該多憋屈啊,她還說一定要打官司呢!”
一邊的靳如歌也聽說了,下午的時候,嬌嬌就打電話回來說過了,說倪子昕難受死了,樓下也奏起了哀樂,顧斜陽外婆的葬禮明天就舉行了。
靳如歌看着喬歐,道:“我們幾個長輩都商量過了,三年前外公去世的時候,子洋來參加過外公的葬禮,咱們現在跟倪家的關係也算匪淺了,不管其中緣由如何,去露個臉拜祭一下、儘儘心意也是應該的。只是,小天星大着肚子”
靳如歌有些不放心,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喬歐能夠單獨去。
梅子凌點點頭:“死人了,孕婦去不吉利。”
“沒關係的。”洛天星笑了:“當時子洋哥也是帶着斜陽來來參加外公葬禮,只是斜陽姐姐在酒店裡,去火葬場跟墓園的時候沒到,中午宴席的時候來了。所以,我也可以這樣。”
說着,洛天星察覺到大家臉上都有些不放心,微微一笑,柔聲道:“再者,若是我不去一趟,心裡不放心啊。咱們嬌嬌也在那裡呢,現在子昕家裡出了事情,只怕他也沒有太多功夫照顧嬌嬌,咱們剛好去把嬌嬌接回來。”
洛天星說完,大家沉吟了片刻,全都點了點頭。
凌予挑了眉看着喬歐,道:“你去了之後,問一下子昕,他跟嬌嬌訂婚的事情要不要延後,畢竟家裡出了意外,緊接着辦喜事確實有些不近人情。他那裡要是不方便,咱們可以遷就他們的時間,讓子昕專心忙家裡的事情,不要覺得介懷。”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別說倪家了,就是洛家,那也是水深着呢,這麼幾十年來,恩怨情仇不斷,三天兩頭就能出一茬子來。所以凌予也能理解倪家的處境,雖說比不上洛家,但是倪家也是豪門大戶,沒有一丁點的是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喬歐嘆了口氣,聽了凌予的話,苦笑道:“我要是問子昕,子昕肯定是問嬌嬌,子昕要是問了嬌嬌,只怕嬌嬌該胡思亂想着她師父不願意跟他訂婚了,然後子昕又得哄着嬌嬌,跟嬌嬌解釋,最後訂婚的流程不變,還忙的子昕焦頭爛額。”
喬歐說完,洛天星噗嗤一笑。
洛天星笑完,大夥兒跟着噗嗤一笑。
還別說,嬌嬌這麼迷戀她師父,要是子昕開口問嬌嬌訂婚要不要延期,嬌嬌還真有可能不高興呢!
凌予無奈地擺擺手,道:“那就算了,別問了!要是子昕他們不提訂婚改期的事情,那咱們也就不提了,一切照舊好了。”
翌日一早,喬歐攜了洛天星、領着湛南還有湛左湛右一起登上了去h市的包機。
只是,喬歐原本請的三天假而已,沒想到這一去,又打電話回來讓凌予給他續了一個禮拜,喬歐夫妻倆沒能回來,嬌嬌也沒接回來。
眨眼間,十天就過去了。
沒等回他們,倒是把馬來西亞的那一批人等回來了。於是,靳如歌索性讓洛天星在h市待到凌煦他們離開了盛京再回來,面的凌煦見了洛天星,有什麼反常的舉動,讓蕊蕊看出來了。
機場的國際到達口。
靳如歌此生來過機場無數次,卻沒有哪一次如同現在這般,侷促不安過。
她手心裡都是汗,擡頭看着凌予:“這麼多年了,你說,蕊蕊會不會嫌棄我老了?”
凌予壓根沒想到靳如歌會問出這麼一句來,愣了一會兒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老這個字跟你一點都不沾邊,瞧你光彩照人的樣子,你沒事兒成天瞎想什麼呢!”
靳如歌張手在凌予的大衣上蹭了又蹭,把汗漬蹭幹,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遠遠凝視着不遠處的出口方向。
終於,小小云歡快地第一個奔了出來,玄日跟玄月緊跟着保護他,卻見他大聲呼喚着:“外公外婆!”
緊接着,凌尋鶴手裡推了個嬰兒車,笑呵呵地走着。
再緊接着,凌煦跟一個絕色的女孩子一起攙扶着凌兒,三人邊走邊說邊笑,當凌兒跟那個絕色的女孩子望向凌予夫婦這邊的時候,她們都表情激動,眼裡泛起了淚光。
靳如歌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拉着凌予的手臂不斷地搖晃着:“那是蕊蕊!那一定是我的蕊蕊!你瞧啊,她現在的樣子多好看啊,多好看!”
“嗯嗯!嗯!”凌予也激動地紅了眼眶,不住地點頭:“好看!我女兒都好看!好看!”
“蕊蕊!”靳如歌忍不住了,朝着那個方向大聲呼喚之後,眼淚便跟着落了下來:“蕊蕊!蕊蕊!”
蕊蕊噙着淚,哽咽了幾下,也是淚流滿面:“媽媽!爸爸!”
凌煦看着她,心頭掠過疼惜,溫柔道:“去吧!”
蕊蕊點點頭,張開了雙臂撒開了雙腿就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爸爸!媽媽!”
她穿了一身紫羅蘭色的長款羽絨服,柔順的長髮直直地垂落着,自然地在空中潑灑出一副絕美的水墨畫,那張我見猶憐的精緻小臉,宛若月光沁過了一般,瑩潤而光澤。
她一頭撲進了凌予夫婦的懷裡,雙臂抱着他倆,小腦袋完全埋在靳如歌的懷裡:“嗚嗚嗚嗚媽媽!媽媽!”
當初在古代的時候,她別提多想念父母了,而後來知道自己並非凌予夫婦親生,心裡更是感恩思念。因爲她完全想象不出,不是親生的,也能讓他們在她身上傾注如此多的心血!
“嗚嗚,女兒,我的女兒!”靳如歌的眼淚氾濫成災,抱着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