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洛天星寧死也不要凌煦脫她的衣服,所以凌煦這會兒也快瘋了。
小天星與他意味着什麼呢?
意味着生死之交,還有親密到宛若骨血交融的親情,她對於他永遠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此生此世都會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而蕊蕊與他的感情,是夫妻之情,他也明白這時候上沒有任何一種男女之情能夠與夫妻之情相媲美,尤其在蕊蕊與他異世相依爲命了六年,又爲他生下了兩兒一女之後!
在凌煦的心裡,如今這兩種感情是分得清楚的,也是截然不同的!
他來救小天星的時候,也是坦坦蕩蕩跟蕊蕊還有天凌說了的,天凌說:“你確實會比較快,拜託你了。”
而天凌此刻看着喬歐失聲痛哭的樣子,原本還想先瞞着,因爲他明白喬歐對於洛天星的佔有慾是多麼強烈,更明白在喬歐心裡,凌煦哪怕再也不見洛天星了,對喬歐來說也是永遠的情敵。
這幾個人之間的情結,已經交纏在過去命運齒輪的種種咬合下密不可分,且永生難忘!
正因爲洛天星明白,即便是她跟凌煦光明磊落,有了之前命運之手安排的那些故事,喬歐跟蕊蕊心裡也都會將他們視爲永遠的情敵,這也是爲什麼洛天星寧死不肯讓凌煦救她的原因,更是爲什麼洛天星的最後一句是讓凌煦不許內疚的原因!
她太明白了,明白自己於凌煦就好像一顆象徵着幸福的啓明星,這不是愛情,而是信仰。他從小那麼艱辛,沒見過她這麼受萬千寵愛的孩子,他仰慕她,卻不是愛慕!
而眼下,天凌瞧着喬歐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只有開口道:“喬喬,表哥他可能已經在多倫孤島了”
“嗚嗚嗯?”喬歐前一秒還在哭,後一秒聞言愣住!
天凌嘆了口氣,又道:“他是帶着玄日跟慕容坐四人飛機從法郎國直飛過去的,起飛前給我打過電話,後來一直聯繫不上,我想,他應該是已經在島上,所以沒了信號纔會失聯。你看,小天星的手機不是也沒信號?”
他猛然從天凌懷裡出來,紅腫着一雙眼睛看着天凌!
他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而天凌的表情,更多是心疼跟無奈!
喬歐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掙扎什麼,可僅僅過了三四秒的時間,他就想明白了,擡手用力擦去眼淚,深呼吸:“一定要找到她!凌煦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現在就已經找到她!一定要!玄日那麼厲害,那麼那麼厲害,什麼莫名其妙的丹藥都有,一定可以救活她,一定可以幫到她!一定可以”
這一下,換成了天凌哭笑不得了。
之前還在嚎啕大哭的大男人,現在就開始碎碎念着,彷彿把嘴裡的字字句句當成了聖經,喋喋不休地祈禱着!
也對,以喬歐對洛天星的深情,喬歐會如此,也在意料之內。
多倫孤島機艙——
玄日身上帶來的丹藥,幾乎都是濃縮高效型,一連餵了三顆不同顏色的進入洛天星的口中,又用內力幫她推送到胃裡。
這三顆丹藥中,有兩顆都是帶續命的作用的。止血、止痛、消炎、化瘀
只是她身上多處外傷,觸目驚心!
玄日跟凌煦已經將她的胳膊、腿上的大小傷口一一擦拭乾淨並且塗抹藥物包紮好,雙腿也用乾淨的浴巾從裙子裡包裹好,企圖幫她保住一點點體溫。
“爺,這裙子乾淨脫了吧!”玄日焦急道:“她胸口的血跡凝固了,可是肯定有不少傷口。”
慕容也急,千辛萬苦來救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是因爲一件衣服沒脫,或者一道口子潰爛發炎而最終導致喪命,這也太得不償失了:“爺,人命關天!她體溫還很高,已經發熱了!”
兩人左一言右一語,凌煦的腦子裡卻在天人大作戰!
他冷着臉,捏着拳頭恨不能將周遭的一切砸成碎片!
難!
想把空調打開,暖暖她的身子,可是現在是炎熱的夏季,傷口遇熱潰爛發炎會更加嚴重!所以爲了她的傷口好,不能捂熱,只能開冷風。可是開冷風的話,凌煦不停搓着她冰涼的小手,好像在搓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這樣的恐慌感,幾乎讓凌煦承受不住!
就這樣熬着,機艙裡飄起了熱咖啡的香氣,飛行員幫大家準備好了飛機餐,可是凌煦愣是一口不吃也不喝!
玄日額頭也不斷冒着汗,銀針一根根隨着洛天星生命體徵的變化而變化着,隨身攜帶的續命丸,陸陸續續喂進了她的口中。
時間
對於所有人來說,如此難捱!
就連盛京的攝政王府佛堂裡跪拜唸經的凌兒靳如歌她們,全都一夜無眠!
漆黑的夜色漫無邊際,頭頂上看不見一粒星辰,濃密的烏雲將孤島籠罩的滿是死亡之氣,就連小島上二三級的海嘯餘震也經歷了不下十次。
機翼破損的飛機,就這樣載着所有人的希望,艱難地熬到了黎明。
洛天星的發熱斷斷續續的,一燒接着一燒,好在有玄日貼身照顧着,會定時用內力給她推送乾淨的溫水進入胃部,讓她不至於因爲發燒而缺水。
寧國空軍的特別航班抵達琺琅國的時候,琺琅國的空軍將領已經在等着他們了,喬歐等人領着一支空軍部隊與醫護人員下機,匆匆與對方交接,便換了便捷小巧的直升機全力往多倫孤島而去。
黎明帶來了曙光,也帶來了二十架用於救援的直升飛機。
大約上午九點多鐘的時候,喬歐親自駕着一輛直升機率領部隊掠過了波瀾壯闊的海面,一點點接近多倫孤島
當密密麻麻的直升機盤旋在小島上空的時候,巨大的聲響與颶風引起了凌煦等人的注意。
飛行員透過小窗口看見外面的軍機,興奮地喊着:“我們有救了!有部隊的人來救我們了!”
凌煦眼眶一紅,握緊了洛天星的手,輕語着:“小星兒,你的三哥來了。”
飛行員打開艙門,揮舞着雙手,呼喊着:“在這裡!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