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今天她不是那麼爽快的答應,相信以顧江濤的手段,她在這座城市裡也沒有立足之地。
那支票上的錢也足夠他們離開這城市之後,找到一個容身之處,只是,顧非寒的情讓她頭痛不已,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愛,她只是知道她真的不願意他難過。
她在書桌上坐了下來,打開電腦,想計劃一下到那座城市,如果知道爸媽現在在那裡那該多好?這樣,她就更加有了離開的理由。
看着書桌上擺放着顧非寒的相片,她的心不忍,有一絲說不出來的不捨,該不該把相片帶走?想想,又覺得算了,既然決定離開,又何必呢?
她翻開抽屜,一個精緻的盒子吸引她的目光,該不會是打算送給她的禮物吧?她忍不住伸手拿了出來。
只是,當她打開那個盒子的瞬間,像是被電擊了一般,那是一條四葉草的腳鏈,是如此的眼熟,或許是物有相同,但怎麼會在顧非寒手裡?
她小心翼翼從拿出盒子裡拿出了出來,她曾經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那條腳鏈是媽媽在她十八歲的時候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其實有一片的四葉草上,用小英文刻着她的名字“ning”,一般是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上面刻了字母。
她深呼吸了一下,突然有些沒有勇氣去看,難道那個人會是顧非寒嗎?怎麼可能會是他?難道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嗎?
她仔細的翻查了一下四葉草上,當她看到那獨一無字的英文字母,心情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是他意外揀的,還是那晚的那個人就是他?
那條腳鏈從遊輪上下以後,她翻遍行李箱都找不到,難道是那夜瘋狂過後留下來的嗎?如果是這樣,那麼顧非寒就是天恩天賜的父親嗎?
想到天恩天賜在顧非寒身邊那種歡愉,還有顧非寒看着他們的眼神,她輕輕嘆了口氣,把那條四葉草放了回去,然後離開了書房。
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萬一顧非寒真的是那夜的男人,她不能剝奪了天賜天恩擁有父愛的權利,本來他們跟着她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吃了很多的苦。
可是,想到自己,想到今天顧江濤的話,她的心此刻更加矛盾了,顧江濤那句話說得對了:她不能抹黑他,不能毀了他的前途。
“媽。”天賜看着她站在陽臺很久了,像是石雕了一樣,忍不住走了進來。
可是老媽居然還在那裡發愣,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天賜這下子覺得奇怪了,想什麼東西想到這麼入神?
“媽。”他再喊了一聲。
這下子,何以寧終於在凌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了,“天賜,你可要小心些。”雖然能走路,可是隻能慢慢的走,還離不開柺杖。
“媽,放心吧,我知道的,你怎麼啦?剛纔喊你都沒聽到。”
何以寧拉着天賜走到沙發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兒子,你會不會怪媽媽從來沒有跟你說過爸爸的事情?”
天賜愣了一下,沒有料到老媽今天會跟他說這種事情,難道是有爸爸的消息了嗎?可是想到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就生氣。
“媽媽,你剛纔失神是因爲爸爸的事情嗎?我怎麼會怪你,沒有他,我和恩恩有你就足夠了。”
在事情還沒有確定清楚,何以寧也不想亂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假如只是顧非寒不經意揀到,又或者是別的原因導致那條腿鏈出現在他手上。
何以寧將天賜擁在懷裡,“兒子,你可以快些好起來,媽媽沒有你不行的,你知道嗎?”
“媽,你今天怎麼啦?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以後還會照顧你和恩恩。”天賜看着何以寧的表情,覺得她有事情瞞着他,只是她不說,他也不會非要知道,因爲他知道老媽是世界上對他和恩恩最好的人。
何以寧摟着他,不管怎麼樣,她都一定要證實一下,顧非寒究竟是不是那夜的男人,假如他真是天恩天賜的父親,她又該怎麼樣做?就這樣帶着他們悄悄離開嗎?太殘忍了,以前她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這還好說,但是如果證實了,孩子是他的,難道她就這樣剝奪了孩子們知道真相的權利嗎?
顧非寒要娶的人是陸心怡,想到她,她立即搖了搖頭,假如到時候顧家要把孩子搶回去,陸心怡怕是不會善待她的孩子,這兩個孩子是她的命根,誰也不能奪走。
“兒子,我們去練一下走路好不好?”現在,最重要是天賜的腿,至少於那腳鏈,她會想辦法弄清楚。
而且顧非寒看到她也不像認識,如果那夜的人是他,他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何以甯越想越糾結,決定先拋開這些事情,專心照顧好天賜的腳。
顧氏辦公大樓,顧非寒剛從會議室出來,回到辦公室,卻意外看到顧江濤,他笑了笑,“顧書記,什麼事情勞你大駕光臨?”
聽了他的話,差點沒把顧江濤氣死,“顧非寒,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打電話不接,讓他堂堂市委書記要親自來找他,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他這樣的父親了。
“有什麼事嗎?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顧非寒必須儘快安排好公司的事情,到時候才能挪出時間跟何以寧蜜月。
“我準備在退休之前,讓你跟小怡先訂婚,小怡是多好的孩子,又那麼喜歡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顧非寒嘴角揚起一絲嘲笑的弧度,“顧書記,我不是你,爲了你自己的前途就愛你的女人懷着孩子等了你那麼多年,至於陸心怡,我一直只是把她當成妹妹,還有,我的事情麻煩顧書記以後少管,你還是操心你的國家大事吧。”
顧非寒想了想,又道“還有,別去打擾我的女人,否則,你該知道我的,別逼我到時跟你斷絕父子關係,顧書記。”
“你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顧江濤沒想到他態度那麼強硬,爲了那樣的女人居然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一時氣急攻心,在那裡猛喘着氣。
顧非寒眉頭皺了起來,走了過去,從他口袋裡拿出藥,倒了杯溫水,“爸,你說你至於嗎?都退休的人了,還這麼折騰。”
吃過藥,顧江濤聽到他還肯喊他一聲爸,氣總算稍稍順了,“小寒,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一直想彌補你,你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沒一點配得上你,你再看看心怡,她……”
“爸,是我結婚又不是你結婚,我要娶什麼樣的女人我知道清楚,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我娶定她了,她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女人,你可知道自從媽離開之後,我就一直沒睡過個好覺,在她身邊,我才覺得自己是有家的人。”顧非寒還是第一次跟顧江濤說了那麼多話。
聽了他的話,顧江濤沉默了,那時候他工作忙,照顧他的時間本來也不多,再加上因爲樑心靖的原因,他們父子間連話都少說。所以,當顧非寒說出他的心聲,顧江濤頓時纔有了父子的感覺。
看着他沉默了,顧非寒將他扶好,靠在沙發上,“爸,你該知道的,我要決定的事情你也阻止了,你若是高興,到時候我便帶她回去見你,你若是不高興,我帶她到國外生活也行,陸家那邊,你自己看着辦。”
“你休想再跑到國外去。”好不容易纔盼着他回來了,肯在這裡安定下來,只是,想到那個坐過牢,還帶着二個別人家的孩子的女人,他是從心裡就不舒服。
“所以說,爸,你就等着喝的喜酒,好了,我讓喬風護送你回去。”顧非寒也不想浪費時間,撥打電話讓喬風走了進來。
顧江濤簡直被他氣死了,又拿他沒辦法,自己的兒子他還是知道的,兩個臭小子都一樣,沒一個讓他省心的,也罷,他也即將退下來,管也不管了。
送走顧江濤,顧非寒輕嘆了口氣,能跟顧江濤說那麼多話,也實屬不易,畢竟他也老了,他也不想老把他氣進醫院。只是,如果他反對他娶何以寧,他真的不介意帶着那女人離開這裡,他把公司設了回來,全是因爲她。
天氣漸漸沉了下來,批閱了幾份文件,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