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裡安看了一眼奧麗莎毅然決絕的神色,說道:“放心,我們一定能安全的活下去,我不會讓你遭受任何傷害,誰也不能傷害你!”
奧麗莎點了點頭,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暖意。
辛西婭說道:“現在只能希望這艘船能夠全速朝鐵貝林之城前行,在假綠潮號追上之前駛入鐵貝林之城的領海,並且能遇到一艘大地法師的海盜船!”
“最好那樣!”奧麗莎道。
“我覺得這艘船的速度有點懸,我們得做好被追上的準備。”羅裡安道,“我們最好去找船長,與那些船員和其他神眷者一起做防禦準備。”
辛西婭看了眼相對距離又有些靠近假“綠潮號”,點了點頭道:“對,看來我們必須去找船長。”
“好,現在就走!”羅裡安道。
三人連忙動身朝船長室趕去。
……
甲板上混亂無比,原本在甲板上透風的乘客們有的驚愕的看着後方不斷靠近的假“綠潮號”,嚇得臉色煞白。有的嚇得直接往船艙裡跑。
船員們正在維持着秩序,想要通過高呼和銅哨聲將驚恐慌亂的乘客安撫下來,讓他們冷靜有序,但船員們用盡全力的高聲呼喊和尖銳的哨聲只是讓靠近他們的乘客稍微停滯了一下,隨後衆多的慌亂人羣就將這少量的鎮定擠亂衝散。
雜亂的腳步聲、驚叫聲、高呼聲、尖銳的哨聲此起彼伏,高低有別,卻在最後混合在一起,構成一副混亂無序的混亂進行曲。
與進行曲同步的是船上人頭攢動的混亂動態圖,在這首動態圖中,身穿黑色風衣的羅裡安用柺杖劍在人堆裡割開一條狹窄的道路,身穿綠色長裙、黑色女士風衣的奧麗莎和身穿靛紫色長裙的辛西婭跟在後方,三人就彷彿這混亂人流裡的一條游魚。
羅裡安三人很快靠近船長室,卻被幾拿着左輪手槍的船員阻攔在外。
“先生,這裡是船長室,乘客禁止入內!”
“我們要見船長,我們可以幫忙抵抗那些海盜!”羅裡安道。
那位手持左輪手槍的船員面色嚴肅說道:“非常感謝您的好心,但對不起先生,我們的船長目前正在指揮船隻航行,而且保護這艘船是我們這些船員的責任。你還帶着兩位女士,您只要保護好您身邊的女士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
這位船員神情嚴肅,語言卻平和,看得出來是一個經驗老道、恭謙有禮的船員,但這對於羅裡安、奧麗莎、辛西婭而言卻是一個阻礙。
羅裡安想了想再次解釋道:“先生,我們知道那艘船,那艘船上有普通人無法應付的特殊人物,我們也有能力對抗他們,麻煩你將這些告訴船長,讓他決定是否需要我們的幫助,好嗎?”
手持左輪手槍的船員撇眼看了一眼羅裡安三人身後一片混亂,有些不耐煩地對羅裡安道:“對不起先生,我真的不能幫您去通知船長,那樣會干擾船長指揮,我不希望因爲您導致我們被綠潮號追上,這關係到這艘船上所有人的安全。
現在甲板上十分混亂,如果有人看到您闖入船長室,那麼一定會讓更多人也嘗試見船長,所以爲了船隻能在船長的指揮下安全脫離追擊,麻煩您帶着兩位女士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說着語氣已經變得強硬。
羅裡安皺了皺眉頭,又不想爲難這位盡職盡責的船員,一時進退維谷。
“現在怎麼辦?”奧麗莎道。
羅裡安皺了皺眉,從船的前甲板已經可以假“綠潮號”的綠影。
忽然他看到在甲板上那位贈送他灰皮魚妖魚臉肉的大鬍子,靈機一動,連忙朝甲板上擠過去。
“羅裡安你要去哪裡?”奧麗莎跟了上來。
“你和辛西婭在這裡等我,我去找一個熟人,讓他帶我去見船長!”羅裡安側着腦袋道。
說完便朝着人羣裡擠去,很快消失在人堆裡。
很快羅裡安擠到了大鬍子不遠處,大鬍子此時正爬上一處欄杆,拿着銅哨奮力吹哨。
但羅裡安前方的人太多太亂,他根本無法擠到大鬍子跟前。
“嘿,大鬍子!”羅裡安道。
他的聲音在嘈雜的聲音裡顯得毫無特點,一下便被淹沒在紛亂的乘客的叫聲裡,被尖銳的銅哨聲和船員們聲嘶力竭的吼聲震散。
羅裡安皺了皺眉,腦海裡思索了一番,輕微的咳嗽了一聲,忽然昂起腦袋,用一種極其安靜獨立的方式吟誦道:
“燃燒的烈火把你包圍
用狂躁的焦點與你抗爭
在毫不懼色的吶喊聲中
冷靜是氣定神閒的主宰
亂世中的影像把世人的眼光迷惑
在黑與白之間
冷靜是那麼慢條思理
以毫無懼色的穩健弘揚正義
穩如泰山的性格
註定真理浩瀚的天空
臨危不亂的氣勢
壓倒邪惡瘋狂的狡辯
宇宙是神話的天堂
縱有妖魔鬼怪行妖做法
冷靜面對有持無恐
即使瘋狂的變態
也無法逃脫冷靜的利箭
冷靜面對傳言碎語
將製造謠言無知的鬼魂
送進自取滅亡的墳墓
用冷靜的思想觀大潮洶涌”【注1】
一股靈性自羅裡安的身體裡緩緩灌注在他的詩喉中,羅裡安的聲音變得高亢,且具備特殊的音色,短而急促的詩歌卻帶着理性和冷靜的感覺。
乘客們嘈雜的聲音緩緩的變低,彷彿一顆石子落入波瀾起伏的潮水,激盪起的漣漪,乘客們從羅裡安的周圍開始一圈一圈向外平靜,混亂和擁擠的人羣隨之緩慢停滯,一個個乘客目光平靜朝聲音的來處望去,一圈圈,甲板上滿是望向羅裡安的人。
船員們的呼喊聲也因爲羅裡安的詩歌戛然而止,尖銳的銅哨聲也是因之消失。
大鬍子船員愣了一下,但隨着羅裡安能力停止釋放,他終於恢復一點衝動,連忙從欄杆上跳了下來,慢慢擠過人羣走到羅裡安面前,說道:“好的,先生,我這就帶您去船長室!”
【注1】取自網絡詩人伊蕊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