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池北北在門口遇到了正要出門的夏淑玉和池明初,池北北在心裡想着待會兒的學習計劃,微微側身讓她們先走。
夏淑玉淡淡瞥了池北北一眼,嫌棄的把頭轉到一邊去,就要帶着池明初上車。
池明初卻站着不動,問道:“媽媽,我們要叫上妹妹一起去外婆家嗎?”
“叫上她做什麼?她又不是你外婆的外孫女。”
夏淑玉的表情要多不屑有多不屑,白了池北北一眼,語帶譏誚:“平白給你外婆添堵。”
“那好吧。”池明初語氣滿是惋惜,看起來卻有些洋洋得意。
她挽着夏淑玉的手走向已經停好的車,路過池北北身邊時,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聽到了嗎?池北北,我纔是池家嫡親的大小姐,夏家老夫人的外孫女,而你這個假千金,什麼都不是。
池北北其實根本就沒有注意她們在說什麼,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話就是了,等她們上車後,池北北便回屋繼續複習了。
池明初見池北北被刺激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近乎落荒而逃地回到房子裡,心裡不不知道有多暢快。
等車子開出去好一會兒後,池明初才慢慢緩和下來,想到一會兒就要去見外婆了,她有些緊張,小聲問道:“媽媽,待會兒去外婆家,我應該注意些什麼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提到外婆的時候,媽媽似乎有些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應該不是對外婆有意見吧?
夏淑玉跟夏老夫人的關係確實說不上好,這些年也就勉強維持着表面上的關係罷了。
聽到女兒這麼問,夏淑玉也沒有直接回答,只說了句:“不用怕,你是媽媽唯一的寶貝女兒,你外婆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反正不管明初做什麼,老夫人都會看她不順眼,沒必要上趕着討好。
池明初敏銳地察覺到媽媽和外婆的關係似乎不怎麼好,也不敢再多問。
原本的緊張情緒倒是散了些。
一個半小時後。
酒紅色的賓利停在了一座四合院前面,司機小李恭恭敬敬地開了門,一個在門口等候已久的大娘趕忙上前,手腳利索地幫她們撐了傘。
池明初跟着夏淑玉下了車,看到四合院門口站了好些人,後面還圍着十幾二十個傭人,這些人她全都不認識,便安靜地站在夏淑玉身邊,也不言語。
一個穿着素淨的女人迎了上來,她約莫五十來歲,臉色蒼白憔悴,眉間縈繞着濃濃的愁緒,身材嬌小瘦弱,彷彿風一吹就會倒下。
那女人身邊還站着個年輕的少女,正好奇地打量着池明初。
池明初心想,那女人應該是得了很嚴重的病吧,真可憐。
那女人勉強帶着幾分笑意向夏淑玉打招呼:“妹妹回來啦。”她又看向了一邊的池明初,柔聲問道:“這就是明初吧。”
夏淑玉的態度有些不冷不熱,頭向池明初偏了偏:“這是你大舅媽。”
“大舅媽好。”雖然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但池明初還是禮貌地問了句好。
池明初的大舅媽夏家的大夫人蕭若琴聞言笑容真切了幾分,熱情地將身邊的少女介紹給池明初:“明初,這是你的表姐夏綺雲,跟你一個學校的,你們姐妹倆以後要互相照顧啊。”
原來這是舅媽家的表姐,池明初接着問好:“表姐好。”
夏綺雲友好地拉着池明初的手:“妹妹可別見外,直接叫我姐姐就好了,咱們這一輩的也就我們兩個女孩而已,理當更親近一些。”
誒?不是還有池北北嗎?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池北北之前確實當了十幾年的池家小姐,就算現在身世大白,她也還是池家名義上的養女,怎麼夏綺雲自動忽略她了呢?
正疑惑不解時,池明初看到夏綺雲朝她眨了眨眼睛,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嘖嘖,池北北,你做人到底是有多失敗啊?怎麼連跟你一起長大的表姐也討厭你呢?唉,果然,假千金就是假千金,不管怎麼樣都是無法取代真千金的。
蕭若琴一臉欣慰地看着姐妹二人,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到耳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到底有完沒完啊?在門口站半天,都快冷死了。”一個留着性感大波浪,塗着大紅脣,穿着米色風衣,內搭黑色長裙,腳蹬高跟鞋的女人抱怨道。
站在女人身邊的男人連忙脫下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大手將女人的手包住,不住地哈氣,一邊說道:“老婆,咱們先到裡面去,裡面暖和。”
說着,兩口子也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回去了。
蕭若琴愣了一瞬,悻悻地說道:“都是我不對,忘了先叫大家進去了。”
她招呼着夏淑玉和池明初:“快進去吧,別凍壞了。”
夏淑玉對此見怪不怪,拉着池明初的手往裡面走。
池明初本來還有些懵懵的,在見到夏家老宅內部的擺設後,直接將內心的那一絲詭異拋在了腦後。
可真漂亮啊。
這是個標準的四進四合院,入目皆是古老的物件,影壁、門簪、天井,圓柱上刷着紅漆,廊沿上畫着漂亮的彩繪,一些穿着復古款式服飾的傭人在忙活着,池明初還以爲自己穿越到了古代。
走過一道又一道穿廊,池明初被媽媽帶到了北房。
只見高位上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身上穿着華貴的綢緞唐裝,上面繡有對開的半圓形團花壽字,一旁的柺杖上雕着精緻的鶴,儀態端莊而嚴肅。
池明初暗自猜測,這位老人家應該就是她的外婆了吧?
蕭若琴先上前彎着腰諾諾地說道:“媽,妹妹和明初來了。”
老人掀起眼皮看了蕭若琴一眼,應道:“嗯,下去沏茶。”
蕭若琴鬆了口氣,快步離開。
池明初疑惑爲什麼明明旁邊傭人那麼多,卻還要叫大舅媽親自泡茶,是爲了表示對她和媽媽的尊重嗎?
就在這時,老夫人的目光放在了池明初的身上,聲音嘶啞刺耳:“這就是那個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