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西裝革履的男人靠在沙發上,金絲邊眼鏡架在耳邊,頗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味道。
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淡薄的脣勾起一抹冷笑。
“怎麼?來向那小子求情?”
蘇曼頭髮凌亂,面臉淚痕,就這麼跪着,向繼子苦苦哀求:“宥禮,求求你,給延川一條生路吧。”
她雙膝着地向前,試圖將刑事諒解書遞給他:“求求你,簽了諒解書好嗎?”
她就要觸及他的褲腳。
季宥禮將腿一收,蘇曼摔在了地上。
蘇曼顧不得手上的傷,爬起來朝他磕頭:“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求你了,宥禮。”
季宥禮就這麼看着她爲顧延川卑躬屈膝,冷峻的臉上透着淡漠,隨着時間的流逝越發冰涼刺骨。
不知過了多久,蘇曼紅腫的額頭滲出了絲絲血跡。
“嘖。”季宥禮終於出聲。
蘇曼泣不成聲地看着他,眼眸中全是悽婉的乞求。
季宥禮居高臨下地睨着她。
“曼姨,爸去世了,顧司南死了,顧延川被送到了監獄裡面,你什麼靠山都沒有了。”
“還真是可憐啊。”
然而蘇曼只是雙手合十淚眼婆娑地看着他,嘴裡呢喃着:“求求你,求求你了。”
見她還惦記着那個該死的傢伙,季宥禮眸底一片冰冷。
“既然你這麼在乎那個奸/生子,那麼,我可以考慮放過他。”
蘇曼顧不上在意季宥禮對顧延川的稱呼,聽到他說考慮放過,那原本黯淡的眼眸亮了起來。
“宥禮,真的嗎?”
看到那礙眼的光,季宥禮眉梢含怒:“呵,就看你願不願意答應我的要求了。”
蘇曼想都不想直接應下:“你說,我都答應。”
“我的要求不多,只有兩個。”
蘇曼認真聽着。
季宥禮冷嗤一聲,繼續道:“第一,將爸留給你的股份轉到我名下。”
那是季修辭害怕死後蘇曼會被苛待,特地留給她的,有了股份,她在季氏便有了話語權,季宥禮不敢將她如何。
都到這個時候了,蘇曼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呢?
她只知道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死掉。
“我答應,我答應你。”
“這麼在乎那小子?”季宥禮的目光透着滲人的寒意,如惡魔般一字一頓地說起了另一個要求。
“第二,我要你待在顧家老宅,這輩子都不許踏出那房子一步。”
顧氏分崩離析,季家趁機吞併,那原本用來囚禁這女人的別墅自然到了他的名下。
她不是一心想要逃離那鬼地方嗎?
就看她願不願意爲了那小子畫地爲牢了。
“我……”蘇曼癱軟在地。
季宥禮聲音低沉清冽:“曼姨,只要放棄爲那小子求情的念頭,好好在季家待着,你還是我的好繼母。”
“到底怎麼做划算,你不會不懂吧?”
蘇曼閉上了眼眸,淚水滑過臉頰滴落在地。
季宥禮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怎料蘇曼的嗓音顫抖着,卻帶着堅決:“我答應。”
“什麼?”季宥禮險些失態。
她朝他重重地磕了個頭,瘦削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我答應這一輩子都不再踏出顧家老宅一步。”
“求求你,放延川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