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極其奢華的房間,復古典雅的水晶吊燈發着冷冽的光,陽光從窗簾縫隙斜斜地射進來,斑駁的光影落在實木地板上,無端添了幾分清冷。
巨大的牀上,裝飾華麗,被褥柔軟,蘇曼靠在軟墊上,如玉般的纖手輕輕地搭在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她的眼底是一片死寂,就這麼靜靜地半躺在牀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腹部傳來一陣波動,輕輕的彷彿是小魚在遊動,漸漸地那小魚到了她的手底下,小心翼翼地撞了一下她。
好像在跟她打招呼一樣。
一股神奇的力量順着指尖一直涌向她的心頭,讓她產生了一陣悸動,情不自禁地喜悅哭泣,毫無緣由地想要愛他。
她顫着手指摸了摸肚子,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弧度。
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她的腹中孕育着,跟她一起呼吸,感受着她的喜怒哀樂。
這是跟她血脈相連的孩子。
這時,一隻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耳邊響起熟悉又可怕的聲音:“曼曼,這是我們的孩子。”
蘇曼機械般地轉過頭來,撞見了顧司南那寫滿了癲狂和偏執的眼眸,他就這麼陰沉沉地看着她,眼底泛着可怕的紅光。
“啊!你走開!”蘇曼使出全力將顧司南推開,轉身就要爬下牀,卻發現這牀大得可怕,她怎麼也爬不到盡頭。
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了她的腳腕,她回頭看去,只見顧司南獰笑着拽着她的腳,猛地用力,她無法控制地向他滑去。
“我的孩子。”蘇曼下意識護住腹部,卻驚悚地發現小腹變得平坦了。
高大的人影覆在她的身上,將她籠罩在黑暗之中,惡魔般的低語在耳邊響起:“曼曼,你只能是我的。”
他埋在她的頸部,像野獸一樣舔舐着,那雙大掌死死地按住她的手,強迫與她十指相扣,熾熱的氣息幾乎要將她燃燒。
在他流連到她的脣時,她幾不可聞地問了句:“你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曼曼,你永遠都別想逃。”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眸,任由他埋首起起伏伏。
不知過了多久,他如鐵鉗般的雙手將她禁錮在懷裡,嘆息着說道:“曼曼,我們生一個孩子吧?”
“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不!”
蘇曼從噩夢中驚醒,額頭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她雙眼發直,嘴脣直顫,哆嗦着用被子緊緊地包裹着自己。
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緩緩伸手撫向了自己的肚子。
那個孩子沒有消失。
今天是那個孩子的十八歲生日。
她跌跌撞撞地跑下牀,卻在即將到達門口時遲疑地停住了腳步。
不,不可以,那是顧司南強迫她生下的孩子,顧司南就是想要用這個孩子綁住她,她不能上他的當。
不能!
她回到了牀邊,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終於,她俯下身,從牀底下拉出一個小盒子。
她緩緩地將那盒子打開。
裡面是那孩子這十幾年來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