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手牽大手

田恬也沒想到沐青寒會突然來這麼一出,當即就給愣住了,臉上立刻就熱了起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忍不住用手捂了捂臉,這一捂,就感覺到粉粉的,低頭一看,手上全是麪粉……

坑娘呢!

“哈哈哈,田恬,你果然是我的開心果!”

聞言,田恬恨不得把手上的擀麪棒子直接丟他腦袋上,不過,沐青寒臉上還有個小巴掌印呢,此刻笑起來,那小巴掌還一動一動的,看得田恬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兩個人看着對方都笑得不行,好不容易止住了,田恬就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臉,完了又丟給沐青寒:“擦擦吧,出去別把客人給嚇到了。”

沐青寒也沒說什麼,只是笑着將臉擦乾淨了,隨即出了門去……出去之後,便在拐角處發現了一張小板凳,他擰起之後回來,便蹲下身子放在了田恬的腳邊,順便用手按了按,生怕不穩。

“沒事兒,我之前也是踩這凳子的。”

“難怪在門口拐角處就找到了,敢情還是一直準備着的。”

“這種必須的東西,肯定要備着!”

田恬也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當即就揚起小腿,踩了上去。嚇了沐青寒一大跳,立刻伸出雙手將她扶好,田恬倒是不在意,她已經習慣了踩在凳子上幹活,一邊搗着雞蛋,一邊對他說:“幫我舀半碗水過來,我要和麪。”

於是,沐青寒一邊擔心她會一邊晃着一邊摔着自己,立刻去水缸裡舀了水過來,又立刻回到田恬身邊,將她扶着。

田恬見狀,也只是笑笑,心裡美滋滋的繼續搗鼓,將面和好後,就跟搗好的雞蛋一起揉、搓,過了一會兒麪糰就發好了,就丟進了蒸籠裡蒸,雖說沒有現代的烤箱,可是,這蒸的東西,只要味道不一樣,花樣不一樣,造型不一樣,看起來還是很可口的。

沐青寒就這麼一直陪着田恬,時不時地打個下手,兩個人話雖然不像平日裡打鬧時那麼多,卻異常地覺得氣氛很好,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哪怕彼此都不發一言,卻有溫暖流在心間。

點心進了蒸籠,也就不需要田恬守着了,兩個人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謝宜南和田秀坐在櫃檯裡聊天,彼此都笑意盈盈的景象,田恬與沐青寒對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也就沒跟他們打招呼,直接上了二樓,在二樓的走廊上趴着看下面的人來人往。偶爾有人去雅間,看見田恬,還打個招呼。

“喂,你覺得我小姑姑跟謝大哥登對嗎?”

沐青寒看了一眼樓下相談甚歡的兩個人,似乎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田秀笑得這麼開心,甚至有些羞澀的感覺,這大概……就是屬於她內心真正柔情的一面吧,於是,他點點頭道:“挺好的。”

“我也覺得挺好的,謝大哥吧,雖說有着才子的名頭掛着,可是一點兒都不搞那些虛頭,反而還真心實意的跟我們交往,這樣的男子,比較靠得住。”

“你這是在暗示你自己有眼光,找到了我這麼好的一個人麼?”

田恬白了他一眼,實在是忍不住吐槽:“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無恥了呢?”

“這不都是跟你學的?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喂!把自己的猥瑣建立在別人的純潔之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沐青寒也不着急,反而是站直了身子,側身靠在長廊上笑道:“厚道是什麼?田恬……你有過嗎?”

“好吧,還真沒有!好了不開玩笑了,你說要是謝大哥真的看上小姑姑了,他們能成嗎?”

“爲什麼不能成?我看小姑姑對謝大哥也蠻有好感的。”

“我也看出來了,我的意思是……”

沐青寒怔了怔,當即就明白了田恬的意思,其實謝宜南和田秀之間存在的問題,跟田恬和沐青寒之間,是一樣的。

謝宜南家裡也是大家族,早早的就給他選好了可以門當戶對,走出去被人稱作是一對璧人的妻子,雖說他由着自己的性子,逃了兩次,可是,終歸是大家族,並不是那麼好進的。

“就算小姑姑真的在謝大哥的堅持下,跟他走在了一起,他們未必會得到謝家的祝福。”

沐青寒伸出手,輕輕地覆在了她搭在長廊上的手,又輕輕的捏住,似是在給她鼓勵和力量,因爲,此刻田恬說的話,其實並不只是指向謝宜南跟田秀,也是在暗示他們。

“凡事不能這麼悲觀,既然謝大哥都堅持到這份上了,謝家的人也應該明白,綁的住他的人,始終綁不住他的心,若是他真的喜歡小姑姑,定是會不顧一切跟小姑姑在一起的,我相信……在這方面,他不會比你我懦弱。”

“其實,我覺得小姑姑喜歡上謝大哥,是有理由的,畢竟,像謝大哥那樣的人,不管是哪個女生看到了,都會心動,更何況……他身上始終有一種不拘。就好像不管是什麼事情,都綁不住他,只要他想做的,他都能做到。看起來似乎很飄離,可是……另一層來想,卻是很有安全感的。”

聞言,沐青寒不禁皺了皺眉,他立刻抓住了話的重點:“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田恬一驚,她只是有感而發,隨口就這麼說了出來,根本就沒想到會讓沐青寒介意成這樣,當即就轉過身來看着他,卻因爲轉身的關係,手心也就自然而然地從他的手底抽了出來。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看到謝大哥跟小姑姑這樣,有感而發……”

“有感而發?那就是真心話?”

“沐青寒,你想跟我吵架是不是?”

見田恬的臉色不太好看,沐青寒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些許才道:“是我激動了。”

“我知道你父母給的壓力不小,讓你夾在中間很難受,可是……我比你更難受,現在不被接受的人是我,我必須得更努力,纔能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才能配得上你,才能……”

“田恬……”

沐青寒打斷了田恬的話,他面上有着深深的愧疚,他心中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跟她發脾氣,她已經夠委屈了,自己卻把無法排泄出去的壓力,丟在了她的身上,他有些難過的拉過她的手:“對不起,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從一開始到現在,我認識的你都是那樣的樂觀,開心,每天都會帶給我積極向上的力量,若不是你,我相信我到現在都不能用一種比較好的心態去接受家裡的生意。”

田恬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這個就是她莫名其妙的喜歡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卻帶着愁思,連那皺着的眉頭,都好像在訴說着他的辛苦,於是,她又有些不忍了,點點頭道:“我們不要再吵架了,以後有什麼事,心裡有什麼添堵的,就講出來,大不了我們去河邊大喊大叫發泄一下,總好過彼此埋怨。”

“對不起,我不是要埋怨你。只是……我氣的是我自己,這麼長時間了,還讓你這麼委屈。”

“我不委屈。”

田恬看着沐青寒那皺的緊巴巴的眉頭,忍不住伸手拂去那條毛毛蟲,笑道:“有你在身邊陪着我,陪我笑,陪我累,陪我玩,我開心的時候你開心,我不開心的時候你哄我開心,這就夠了,還有什麼好委屈的?剛纔也是我不好,說話的時候沒思考那麼多,我也沒有察覺到,小姑姑跟謝大哥之間的狀態,跟我們是如此之像。”

“不要跟我道歉,不管你說什麼你做什麼都是對的,只要我們有爭論,那錯的一定是我。”

“噗——!這誰教你的?”

“唔,我爹跟我娘有時候拌嘴,都是我爹這麼哄我孃的,他說身爲男人,讓媳婦兒生氣了,就肯定是自己做得不好。”

“你爹還挺會哄人的。”

“田恬,待幾個月之後,你這邊穩定了,我就帶你出去走走吧。”

語畢,沐青寒便有些期待地看着她,田恬有些詫異:“出去走走?去哪?”

“去哪兒都好,等一切穩定了,該忙的事都忙完了,給自己喘口氣的時間,或許我們可以去江陵那邊看看,去花陵船坊看看,包一搜小船,在湖面上泛舟,吃着臘味喝着小酒,說些悄悄話,這樣多好?”

沐青寒一邊說,田恬就一邊想象着那樣的畫面,想着想着,突然發現自己穿越到這邊來好幾年,還真的沒有離開過田家村,最多也就是在鎮上和村子之間來回跑,說不想出去看看那是假的。

更何況,江陵那邊可是出了名的風景優美,遊山玩水的好去處。

“就我們倆?”

“唔,我知你喜歡熱鬧,到時候叫上小姑姑跟謝大哥吧!”

聞言,田恬的神色黯淡了一瞬間,她心底其實是期待來個兩人世界的,不過……他也沒說錯,自己這人確實受不得冷清,於是,在她糾結的時候沐青寒又接着說道:“希望那時候,謝大哥已經爭氣,把獲得佳人芳心了。”

說完,沐青寒便看向了樓下櫃檯方向,正湊在一起看謝宜南扇子的兩個人,脣角不由自主地就上揚了起來,田恬見狀,心知他確實是愛屋及烏,因爲喜歡自己,也喜歡自己的親人,朋友。見到他們好,他也打從心裡開心。

於是,她有些主動地將手伸向他的,在兩手交握後,她將自己的指尖,穿過他的,依舊是十指交錯。

不過,這次卻是小手牽大手,十指依舊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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