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他們不是心腹大患啊,總理先生,先坐下喝杯咖啡吧。”法國總統弗朗索瓦壓了壓手,示意茹費理坐下。
茹費理揚起左手的手掌,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總統先生,你沒有重視這個問題,我從你說話的口氣當中,已經發現你沒有重視這個問題了。”
“那你想讓我怎麼辦?現在限令華國人離開?跟你一樣,限制所有的華國人在法國做生意?在報紙上宣揚歧視亞洲的文章嗎?”法國總統弗朗索瓦嘆口氣道。
“總統先生,那你怎麼評價華皇?你不覺得他是一個魔鬼嗎?這麼小的年紀,就做出了五十歲的人也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業。”茹費理問道。
弗朗索瓦想了想,“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覺得,你最好先不要去管他的年紀,有的人天生智力就很高,這沒有什麼關係,再說,智力高的人很多,你一個人的智力再高,能抵得上十幾個聰明人組成的智囊團嗎?能抵得上幾十萬人,甚至是幾百萬人所組成的政黨嗎?國家層面的管理,跟年紀,智力的關係不大,還是要從政治的角度看待華皇,他是一個有野心,很聰明,詭計多端的人,這就是我對華皇的看法。至於政治上,他走的路線,跟主流的歐洲國家有什麼分別?華國這種地大物博的國家,一旦統一起來,本來就有很多的優勢,他們現在的土地,比歐洲的兩倍還要大,所以,我們要做的是在警惕的基礎上,伺機打壓他們,我們法國在歐洲,在世界上,已經不是說了算的大國了,雖然仍然號稱第二,但是,我們應該清楚的認識到,我們實際上已經落後於德國,頂多算是世界第三。”
“總統先生想的和我差不多,看來,我之前誤會總統先生了,現在我放心了,但是總統先生,你想好怎麼伺機打壓了嗎?現在華國在同日本爭端,前面有大英帝國打頭,我們跟在英帝國的背後,就像是第一次鴉片戰爭和第二次鴉片戰爭那樣對華國進行軍事打擊,不是最好的選擇嗎?”茹費理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覺得,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趁華皇人還在歐洲,我們就聯合英國宣戰!”
法國總統弗朗索瓦搖了搖手指,“我的朋友,你太武斷了,你有沒有想過,前兩次我們都在戰爭中獲利豐厚,是爲什麼?因爲當時的華國在清政府的統治下,是一個封建社會的國家,而且,他們是少數民族管理多數民族的國家,對於他們來說,賠一點錢,簽訂一些出賣國家的條約,都是可以容許的,不會危及到國家的存亡。但是現在的華國,已經是資產階級統治的國家,是一個正在上升期的資本主義國家,性質完全兩樣了,你認爲,軍事上的打擊,能夠獲得賠款嗎?如果不能,我們花費龐大的戰爭經費,爲的是什麼呢?除非你有實力徹底征服這個國家,你覺得,我們和英國能夠做到這一點嗎?即便他們此前還處於封建社會的階段,我想,英法聯合起來,也沒有這麼大的實力吧?”
“那總統先生的看法,我們就這樣放任華國慢慢的強大,放任華國這麼囂張?他們現在敢於干涉英國在北印度和阿富汗的事務,你覺得他們過一段時間,會不干涉法國在南亞半島的事務嗎?華皇的亞洲宣言說的很明白了,甚至比當初美國人提出的美洲宣言更加強硬,他們已經將整個亞洲看成是華國的領土。”茹費理堅持道。
“你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總理先生,茹費理先生,他們越是狂妄越好,越狂妄,得罪的國家就越多,現在看來,華國和英國在中亞,在中東,肯定會爆發一場局部戰爭,我們等到雙方精疲力盡的時候,是不是能拿到更多的,更好的機會?”法國總統弗朗索瓦笑道。
茹費理皺了皺眉頭,“光是等待,只怕英國人會不願意,我們能想到的時候,他們會想不到嗎?況且,總統先生不要忘記了,還有一個已經強大到,急需擴張勢力的德國。而且,萬一華國贏了呢?總統先生有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弗朗索瓦一怔,“那你想怎麼樣?”
“總統先生。”茹費理說着,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暗殺?”法國總統弗朗索瓦倒吸一口涼氣。
暗殺在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甚至二十世紀,政壇上,國際上,屢見不鮮,歷次大戰,幾乎開頭的導火索,都是暗殺。
暗殺彙集成一種現象型特徵,在傳播範圍及影響力上有整體效應。
在經歷了漫長的中世紀以後,封建王朝漸趨衰落,印刷術的流行帶動了新聞與知識的傳播,科學技術的推進改變了相隔遙遠的地際距離,民族國家的概念基本成型,人們對彼此及族羣的想象才成爲現實的可能。在這樣融通與傳播的時代背景下,暗殺從零星的個別現象轉成了整體浪潮。學者張家棟在研究恐怖主義時,曾將19世紀以降的國際情勢分爲四次浪潮:無政府主義浪潮、反殖民主義浪潮、意識形態浪潮以及宗教極端主義浪潮。
暗殺的時代脈動與恐怖主義浪潮大體相仿,但卻未嚴密重合。
按照暗殺發生與分佈的起始、延展及沒落時段,自19世紀以來,大致可以將暗殺分爲以下幾次浪潮:暗殺的個人英雄主義浪潮、反殖民反法西斯尋求民族獨立浪潮、意識形態分野浪潮以及由宗教因素主導的暗殺浪潮。
個人英雄主義浪潮暗殺的個人英雄主義浪潮大致起始於19世紀70到80年代,一直到原本歷史中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
這一時期暗殺的時代主題是反對、推翻專制統治。
在脈脈涌動的無政府主義思潮下,一批接受了先進知識、有時代前瞻性的有識人士,以自我犧牲爲暗殺的最高代價,向那一時代的政治精英不停的暗殺,總之,這是一個很流行這種手段的年代。
所以,當法國總統弗朗索瓦聽聞了茹費理的看法之後,既驚懼,又很快的平復了下來。
弗朗索瓦點上一支雪茄,“我想,有你這種想法的人和國家,應該很多吧?沙俄和英國人,還有日本人,應該都很想暗殺華皇吧?還有那些被華國武力征服了的地區和國家的人,爲什麼我們發過要來挑這個頭?要知道,再高明的手段,也沒有辦法不敗露的,一旦讓人知道是法國做的,到時候,華國和法國的戰爭,將永無止境,而且,殺掉一個華皇,就能夠影響華國的整體架構嗎?據我所知,華粹黨已經有兩千多萬人,這麼龐大的一個體系,是殺掉一個皇帝所能改變的嗎?”
“不管什麼事情,都會有風險,總統先生,我們殺掉華皇,是很有可能會敗露,但是我有信心,華國人不會最先懷疑到法國頭上,我聽說,華皇在訪問了法國之後,下一步會前往英國。”弗朗索瓦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神色,“你的意思是,慫恿英國人這麼做?還是派人到英國去做,那樣的話,即便是在英國做,和在法國做,有什麼分別?”
“當然是慫恿英國人這麼做,同他們的上層商議肯定不行,但是,我們可以贊助一幫英國的殖民主義分子,即使出了事情,也不會有人聯想到我們法國頭上。只要是英國人做的,賬怎麼樣也算不到我們法國人的頭上。”茹費理對弗朗索瓦陰沉沉的笑道。
“我聽說,沙俄的民粹主義分子,已經在策劃對華皇的暗殺了,只是華皇的警衛工作做的很周密,他們一直找不到機會,而且力量不夠,我看,我們不用參與這樣的事情。”弗朗索瓦不安道。
“總統先生,這件事情,您不用過問了,我保證,絕對不會給法國惹上任何麻煩,既然你也認同華國將成爲巨大的隱患,我們就有這麼做的必要,我只需要,一張500萬法郎的支票,這筆錢,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做主。我連支出的名目都想好了,算在南亞的軍費中。總統先生,你必須支持我。”茹費理本來是想說服弗朗索瓦對華國宣戰的,現在看來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讓我好好的考慮一下吧,英國的殖民主義分子,你慫恿他們去做,一旦失敗,他們會不說出你是幕後指使?到時候,別惹得英國政府也同我們有矛盾。”弗朗索瓦焦慮的問道。
“總統先生,我說過,萬無一失,請相信我,我不出面,這件事情,至始至終,我可以保證,不會有一個法國人牽扯進去。”茹費理信誓旦旦的道。
“給我兩天時間考慮。”法國總統弗朗索瓦掐滅了雪茄。
“好的,先生。”茹費理清楚弗朗索瓦的個性,相信自己一定能說服他。
西方強國壓迫、奴役和剝削‘落後’國家,把它變成自己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一種侵略政策,這就是殖民主義。
殖民主義的表現形式隨着資本主義發展階段的不同而發生變化。
在資本主義發展的不同時期,殖民主義有不同的表現形式。
在資本原始積累時期,大都採取赤果果的暴力手段,如武裝佔領、海外移民、海盜式的掠奪、欺詐性的貿易、血腥的奴隸買賣等。
在自由資本主義時期,主要通過“自由貿易”形式,把不發達國家、民族和地區變成自己的商品市場、原料產地、投資場所,以及廉價勞動力和僱傭兵的來源地。
現在的世界殖民主義已經發展到了帝國主義時期,在帝國主義時期,除了採取上述各種手段外,資本輸出成爲剝削這些國家、民族和地區的主要形式。
19世紀末20世紀初,世界上淪爲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國家和地區形成了帝國主義殖民體系。
從1875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殖民國家競爭加劇,除了老牌殖民國家(包括俄國)又出現了德國、美國、意大利,比利時這些新的殖民主義國家。
在清政府手裡,華國可是典型的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現在就算是現在華國統一了,華皇用強硬手段否定了之前清政府簽訂的一系列賣國條約。
不過,英國和法國爲主的殖民主義分子還是很不甘心這樣罷手的!
因此,茹費理纔會這麼有把握說,能完全不牽扯到法國政府,就能施行對華皇的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