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喬一顆心下沉,渾身浸在了涼水裡,喉嚨仿如是被什麼堵住一樣。
“是不是丁六?我去找他!”
她立刻轉過身。
“小姐,不是他,”喜春連忙伸手拉住了她。
沈千喬心裡涌上了怒氣:“不是他還有誰?你別怕,我自有法子爲喜竹報仇!”
“小姐,真的不是他,你別難爲他了,是喜竹她自己……”
喜春低低的開口,泣不成聲:“那晚小姐走了後,丁六沒有殺我們,可他不讓我們回來報信,所以將我們軟禁在了一處宅子裡,喜竹讓我掩護,一個人偷偷的跑了出去,她說要去找小姐,可我不會武功,她不能帶着我。”
沈千喬身子顫了顫,怎麼都沒有想到喜竹一直在找她。
三年了,她音訊全無,會不會遭遇了什麼不測?
“都是我不好,”沈千喬心裡十分自責,她應該早點回來的。
“喜竹這丫頭是個忠心的,”陳九珍輕嘆了一聲,安撫說道:“千喬,你不也消失了三年嗎?可你還是好好的,喜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老天不會苛待了她的,也許她還在某個地方,只要我們還住在這裡,她就有家可回。”
沈千喬擡手擦了擦眼睛,“喜竹一定還活着。”
“小姐,你回來了,”安嬤嬤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慈愛的笑:“老奴熬了點雞湯,都去喝一碗吧。”
沈千喬輕輕點頭,拉着喜春往裡面走。
“千喬,”陳九珍喊了一聲。
沈千喬止住腳步,扭過頭來。
陳九珍看着她,“你突然不見了,世安十分擔心,回來送了口信,他又出去找你了。”
沈千喬目光一動,這纔想起白日裡她將殷世安一個人扔在了大街上。
她看着此時的天色,便道:“他應該已經回去了。”
陳九珍搖了搖頭:“他是個執拗的性子,我只怕他還在那裡等你。”
沈千喬頓了下,放開了喜春的手,“我去看看。”
此時夕陽落下,餘暉已經散去,天色暗沉了下來。
沈千喬不覺得殷世安還會在那裡,可到底是心裡有歉意,她還是親自坐上馬車去了一趟。
原本黑沉沉的天幕不知何時閃了幾下。
很快驚雷劃破了天際,驟雨傾盆落下。
馬車噠噠的走在街道上,耳邊是嘩嘩的流水聲。
沈千喬靠在車廂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馬伕的提醒聲:“小姐,茶樓到了。”
沈千喬撩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
茶樓此時已經掛上了燈籠,裡面傳來喧譁聲。
昏暗的燈色下,那站在茶樓屋檐下的男人不是殷世安,還能是誰?
沈千喬原本平靜的心湖這一刻泛起了起伏,怎麼都沒有想到他還等在這裡。
真是一個傻子!
沈千喬心裡嘆了口氣,撐着傘走了下去。
殷世安看到她之時,眼裡劃開了一抹亮色,不懼大雨,朝着她跑了過來。
沈千喬立刻給他撐着傘,看着他渾身滴着水,心裡愧疚更甚:“你怎麼還在這裡?”
“千喬,你可還好?”殷世安緊緊的盯着她,嗓音帶着毫不掩飾的關心和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