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雙眼狠狠地瞪着他腰間那個兀自還在淌血的血洞。突然,她跳了起來。去把那隻廉價的打火機翻了出來。她原先心裡還在嘀咕,舅媽他們還真有“公德心”,這裡明明是熱得要死的沙漠。還“送”她打火機幹嘛?
嗯!
沒想到這會兒還真派上用場了。
火藥!
她現在需要火藥!
電視上好像有演,那些在戰場上受傷而無法止血的。就用火藥灑在傷口上,然後點燃傷口上的火藥。這樣一來,既可以止血又可以消毒。
電視上是這麼演沒錯。但是她卻無法知道這種方法是否有效!
然而,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找來打火機,抓過剛纔從他身上搜出來的彈夾。研究了半天,這才從彈夾裡取出了一顆子彈。一通折騰,她額頭上的頭髮早已經溼透了。她知道,如果她的動作再不快點兒的話。那個躺在地上的傢伙就要變成脫水人乾兒了。
子彈取出來之後,她舔了舔嘴脣。一手捏着子彈頭,一手捏着子彈尾,雙手同時作用,力向反方向……用盡全身的力氣就那麼拎……
子彈還是子彈!
可惡!
看了一眼那個血洞,她咬了咬脣再試!可是最後的結果依然是失敗!
“給我!”聲音清冷而虛弱。這是她首次聽到這個妖孽男的聲音!她擡頭看着他。因爲虛弱,讓他看上去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味道,西施捧心的風情。他的臉蛋兒非常具有觀賞價值,但是他的眼睛卻又另當別論了。
犀利,森冷……
這種東西能作爲觀賞之用?
看久了之後會做噩夢的啊!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她乖乖地將手裡的那顆子彈交到了他的大手裡。只見他那雙修長的大手捏着小小的子彈,輕輕一轉。那顆可惡的子彈就變成了兩截兒。她從他手裡搶過那顆被拆的子彈,將子彈裡的火藥撒在了他腰間的那個血洞上。撒好之後,她將打火機拿在手裡……
嚥了口唾沫!她看了一眼那個冷着一雙眼睛看着天的男人。反觀她就像一個快要被押赴刑場的死刑犯。
汗……人家還真淡定……
想了想,她從衣兜裡找了張手帕出來對那個男人說:“咬住!”
男人看了她一眼,像是在想什麼。最後還是乖乖地張開嘴巴,她把手帕塞進了他的嘴裡。
深吸一口氣,她反覆又咽了幾口唾沫。鄭重地開始打打火機,可是……因爲風太大了,她試了幾次都被風吹滅了。這根本就沒有辦法點燃他傷口上的火藥。
最後她沒有辦法了,只有趴在他的腹部,彎曲手臂擋住一部分風,然後這纔打燃打火機。她心下大喜。忙把火苗湊到傷口的火藥上……
“嘶……”
她只看到眼前火花燦爛,然後本能地閉上眼睛避開!可是……
晚啦!
點燃的不止有火藥,還有她的眉毛,睫毛和頭髮……
她已經聞到了自己的眉毛,睫毛和額前的頭髮被燒焦的味道了!
當她迎着一陣火藥味和肉類炙烤之後的味道睜開眼睛了之後。那個男人已經疼昏死過去了!這樣也好,免得清醒着痛苦!她如是想着。
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摸了一手的黑!這下,連妝都可以不用畫了就頂着這張臉,直接去唱黑臉都鐵定沒有問題。
她定了定神,從被丟在一邊的刀囊裡摸了一把飛刀出來。用刀在自己的襯衣衣襬上割了一塊布料下來。仔細地疊成方塊兒。然後摁在那個止血成功的血洞上。最後纔將染血的繃帶纏到他的腰間。打好繃帶的結,她虛脫地坐在了地上。歇了一口氣,她復又抓過水壺讓他喝了些水。做完了這些,她纔開始忙活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當然,那些可以參加軍械展覽的玩意兒就暫時還是放在地上好了。
不知何時,風停了!
沙漠的夜也漸漸靠近了。相比日間的烈日驕陽,此刻這清涼的風縈繞,就讓人不得不產生一種彷彿置身春天懷抱的錯覺了。
但是,她明白!隨着沙漠中夜的降臨。沙漠中的寒冷也將隨之而來……
看了一眼他身上單薄的衣衫,再看看自己……
今晚我該怎麼做呢?
一個人走在沙漠裡就已經很吃力了,這會兒又多了個病號……
沙漠的夜晚太冷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這個病號能挺得過?
她在心裡打個問號!
退一萬步,她想帶着這個病號走。那麼她該怎麼帶?
路!好長……
夜!卻沒有停下它來到人間的腳步!
黑夜的顏色像是死亡之翼緩緩地將沙漠抱緊,
抱緊的是沙漠,也是她和眼前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