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蝶衣迴歸

方老爺子見蝶衣一瞬間強烈的殺氣透體而出,停在方嵐馭脖子上的手指雖然並沒有動彈,但是卻讓他明白了,她真的下的下去手,只要不答應她的條件,可能真的見不到方嵐馭的明天,頓時怒道:“你敢。”

蝶衣冷冷的道:“我什麼不敢,這孩子是命,他就不是命?”

方老爺子一口氣堵在喉頭,上也不得上下也不得下,咬牙切齒的道:“他是自作自受,把嵐馭放了,古皓然居然用嵐馭的命威脅我,他還有沒有人性?”

蝶衣冷漠的掃了一眼方老爺子緩緩的道:“你爲了死物要殺他,你的人性又在那裡?你不是喜歡那些死東西,選一個,看這人命重要還是東西重要?”

方老爺子勃然大怒道:“你給我把嵐馭放開?”

蝶衣眼中厲芒一閃沉聲道:“我沒那麼多耐心跟你耗,放過還是不放過,一句話。”

此話一出房中頓時寂靜下來,方老爺子漲紅了臉瞪着蝶衣,雙拳握的嘎嘎做響,蝶衣漠然對視不退不避。

半響方老爺子突然喝道:“出來。”突然沉靜的房內,讓他察覺到了其他氣息。

斷然的喝聲驚醒了昏昏欲睡的方嵐馭,同時也讓暗處的冰祁現出身來,方嵐馭不解的望着他祖爺爺,方老爺子見冰祁現身面色更是大變,一張臉青中帶紅的一字一句道:“是古震派你們來的?”

冰祁站在蝶衣身後搖搖頭道:“我現在的主子是六夫人。”

方老爺子面色幾變後瞪着蝶衣道:“古皓然的老婆,好,好,兩個小輩居然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古震教導有方啊。”

蝶衣一皺眉道:“你能以大欺小,我爲什麼不能以小欺大?你能殺他,我爲什麼不能殺他?”兩個他分別代表了兩個人。

方老爺子還沒有回話,旁邊的冰祁插口道:“老爺子,月主是狠的下心來的人,這點你也察覺的到,小嵐馭和那些寶貝到底是嵐馭重要還是東西重要?老爺子,你可要想清楚。你也應該明白,少爺躲着你不是因爲他想不到辦法對付你,而是少爺心軟不想做有傷害老爺子的事,可是老爺子也不見這麼待他,特級追殺令,不管追殺的人會不會動手,但也讓我家少爺心寒啊,一個外公爲了幾件寶物要制他與死地,這事情放那裡說的過去。”

緩了口氣後見方老爺子臉上青白交加,冰祁繼續道:“在說我家少爺也不是不陪給你,你就算在發火也要有個限度不是,我家老爺少爺不反抗,並不表示沒有能力反抗,那都是敬重老爺子,現在少爺那裡有大事要辦,沒有辦法與你拖着,也下不了狠手讓你吃虧,可是我們也都明白老爺子的脾氣絕對不會放過少爺,所以只有我們來替他解決。

老爺子,今日不是小嵐馭在月主手上,你絕對不肯聽我們說話,今日我們也把事情做到這個程度上了,要的也就是老爺子的一句話,是死物重要還是人重要?我家少爺比不過嵐馭在你心中重要,你就想要選什麼吧,老爺子,我也不怕你責怪,月主是個冷情的人,在她眼中就只有少爺,其他人都放不在眼裡,老爺子不待見我家少爺,自然有人待見着,老爺子也別想着我們下不了手,既然來了就已經做好結怨的準備了,只看你心中是人重要還是寶物重要。”一席話軟硬兼施,又動之以情曉之以禮,把個方老爺子說了個臉色雪白。

這方老爺子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就是已經成爲天下第一門庭的古震也不敢不給面子,什麼時候想過自己不對,也從來沒有人敢與他對上,更加沒有人說這些有違他想法的話,本來一直怨恨古皓然的不對,此時聽冰祁這麼一說,細細一想反到有點他這當外公的不是了。

驚醒的小嵐馭滿臉好奇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摟着蝶衣的脖子道:“姐姐,祖爺爺在和冰叔叔吵架嗎?嵐馭從來沒有見過誰與祖爺爺吵架,爺爺,爹和叔叔們只有被祖爺爺罵的份,今天好奇怪喔。”

蝶衣低頭看着方嵐馭淡淡的道:“睡覺。”邊順手無意識的拍了拍,小嵐馭喔了一聲又直接爬在蝶衣懷裡培養睡意。

屋中沉默了片刻,方老爺子神色幾變後,掃了眼蝶衣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着臉道:“算你們狠,要我放過浩然也可以,十張無只修的畫,十副極品手鐲,還要過來給我磕頭認錯。”

蝶衣面無表情的道:“好,一百六十萬兩還來。”聽他並沒有要銀子當賠償,那自然要把送來的一百六十萬兩拿回去,那可是她的錢。

方老爺子一聽頓時吹鬍子瞪眼的看着與他討價還價的蝶衣道:“今天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賬。”

蝶衣也不羅嗦直接道:“說。”

方老爺子見蝶衣如此乾脆,不由挑眉道:“你就算準了我會答應?”

蝶衣淡聲道:“沒有,你若不答應,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答應。”

方老爺子雙眉一揚,上上下下的掃了幾眼蝶衣,咕嚕了幾聲道:“小女娃子,別太囂張,你今天用我的玄孫威脅我,已經犯了我的大忌諱。”說到這故意不說下面,微眯着眼看着蝶衣。

蝶衣對上方老爺子的眼淡然的道:“有什麼招我接着。”

方老爺子嘴角一翹眼中光芒閃動,一股龐大的壓力散發出來,而與他對視的蝶衣面色連變都沒有變,方老爺子眼中不由滑過一絲讚賞,江湖人江湖話,就喜歡這直來直去幹淨利落的人,方老爺子性格剛烈,爲人直率,說不服打死都不服,要說一旦對上眼,那又就萬事好說,蝶衣這耿直的性格和快刀斬亂麻的作風,無疑讓難得靜下心來的方老爺子覺得舒坦。

“浩然沒白娶這麼個媳婦,夠狠,夠利落,比他小子強,小女娃今天的帳我們就先記着,我隨時會向你要回來。”

蝶衣聽了此話朝方老爺子點了點頭道:“隨時奉陪。”邊說邊盯着方老爺子不動聲色。

方老爺子人老成精,一見蝶衣的目光頓時就明白了蝶衣的意思,冷着張臉道:“居然敢置疑我的話。”

蝶衣淡漠的道:“我不相信承諾,我只相信事實。”說罷依舊盯着方老爺子,沒有把方嵐馭交還的意思。

方老爺子冷哼一聲啪啪雙手互拍,屋外立馬走進一人,方老爺子在來人詫異的眼神中吩咐完畢,才臉色極不好看的瞪着蝶衣,蝶衣見此方站了起來,把抱着的方嵐馭向方老爺子伸去。

方老爺子伸手來接,沒有睡着的方嵐馭緊緊摟着蝶衣的頸子道:“祖爺爺,嵐馭要跟姐姐睡。”

方老爺子見無尾熊一樣巴着蝶衣的方嵐馭完全不理睬他,不由聲音柔和的道:“什麼姐姐,要叫嬸嬸,她是你浩然叔叔的老婆,我的小嵐馭乖,他們馬上就要回去了,不在這裡過夜,來,祖爺爺抱。”

方嵐馭卻理也不理的道:“那我要去浩然叔叔家,嵐馭好久沒去了,我要跟嬸嬸去,要跟嬸嬸去。”這個蝶衣什麼人緣沒有,到是跟小孩子頗有緣分,只要見到她沒有不喜歡的。

方老爺子哄了半天沒成效,不由揮揮手道:“那好,反正過幾天他們那也熱鬧,想去玩就去吧。”邊說邊對上蝶衣道:“小女娃你可把我的嵐馭照顧好,要是出什麼差錯,我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蝶衣微微皺眉,剛纔還勃然大怒的恨不得要剝了她的皮,現在居然把最心愛的傢伙讓她帶走,這人也真放心。

方老爺子好像明白蝶衣心中想什麼似的,冷哼一聲道:“老夫一輩子在江湖上打滾,武功是落下了,眼睛還沒瞎,想不想殺我小小孫子,我還看的出來,你女娃子心夠狠,夠冷,有一瞬間我還真以爲你會下手,不過好在有自己的行爲準則,這點才讓我今天沒有殺你。”

蝶衣抱上小嵐馭不在理睬方老爺子就出了房門,頓時把剛纔說話很有氣質的方老爺子氣的吹鬍子瞪眼,蝶衣是比較無情,不過對於小孩子卻絕對不會下狠手,罪尚不涉下一代,更不用說親手殺無辜的孩子了,威脅是威脅,真當方老爺子不幹時,蝶衣也不會向嵐馭動手,不過要真方老爺子那麼無情的話,蝶衣多半抱着嵐馭就走人了。

時間如梭一晃而過,這日汾洲碼頭分外熱鬧,車水馬龍不見,上下停靠的船隻也有次序的停在一處,碼頭上清水掃地一塵不染,往來人衆基本全是古家的人,相比沒有紅樓夢裡黃幔帳遮樹,閒雜人等避讓,家中長輩晚輩不管什麼輩,都要提早按級別按地位下跪迎接的繁瑣和規矩,更多的是一種熱鬧和溫馨,一種遠方遊子歸來的親和之感,當然該有的規矩也是必不可少的。

古皓然一身水藍華服站在碼頭上衆人之首,身旁是古浩揚,古浩遠,古浩名,古浩清,古浩影等五人,這五人的身後又立着一些人,面孔中有生有熟,接着後面便又是下一輩,古家家族中人本多,此時其他幾家都齊齊聚集在古家,這侄兒,孫兒,從孫兒,表哥,表弟,叔叔,舅舅等直屬血親直看的嚇人的多,這些人身後便是些高等下人,密密麻麻的站了整個碼頭。

古皓然一臉微笑的站在最前面,暗裡整張臉卻黑透了,眼角掃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風,風苦笑着微微搖了搖頭,古皓然不由一腔火氣發也不是不發也不是,蝶衣到現在還是連個人影都不見,月堂那邊又根本不露消息給月主以外的人,就算他這個當家的也不行,而今天秋衡君省親而歸,她這個新一任的當家夫人,怎麼着也該在場,要是秋衡君來了問起來,這怎麼回答的是。

古皓然正煩惱着,不遠處一艘金碧輝煌的樓船緩緩駛來,身旁的古浩揚低聲道:“來了。”

金碧輝煌的樓船停在碼頭上,甲板緩緩放下,當先一人迎風而立嘴角帶着濃濃的笑意,朝着碼頭上的衆人走來,只見他長身玉立,容貌俊美,雖然不及古皓然的絕色,卻風采翩翩,別有一股風流味道。

古皓然忙迎了上去,古離嘴邊帶着迷人的微笑輕聲道:“十年了,終於在次站在了這片土地上。”古浩揚等都微微有些感慨,更多的是高興,都圍了上來,古離身後帶來的長隨也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不打擾面前這叔侄的會面。

“小浩然,十年不見居然已經長成這等人物,嘖嘖,瞧這容貌,瞧這身材,真乃萬里挑一,比我在宮中聽說的還迷人,小六,走,走,帶我去瞧瞧你媳婦去,看看配的上我家小六不,要是配不上,小叔給你做主,在給你找個國色天香的去。”古離給了古皓然一個熱情的擁抱後,就開始評頭論足起來,神色間剛剛的那絲感慨都扔到天外去了。

古皓然一臉黑線的看着古離,這個傢伙還是跟當年一樣,惡趣的緊,瞧着眼前二十七八的男子,輕佻的笑容飛揚的神采,有那一點像是當叔叔的人,眼瞧着古離又去打趣古浩揚等人,幾人一臉的壓抑,想怒又不敢怒的樣子,讓古離嘴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

“秋衡君,爹孃都想你的緊,我們還是先回府裡在敘別來情緒可好?”古皓然見古離一個個挨着調戲過去,不由翻了個白眼急忙道,這依着他這麼招呼下去,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這個小叔一點也不生分,就像根本沒有十年分別一般,人也一個都沒有認錯,真正不知道那裡來的好眼力,當下也不管古離同意不,熱情萬分的拉着古離就走。

古離手搖摺扇邊跟着古皓然走,邊朝他眨了眨眼道:“叫什麼秋衡君,叫我小叔,呵呵,怎麼我的小六對我這麼熱情,還是我的小六好啊,不枉費你小時候我那麼痛你。”古皓然頓時心中一片惡寒,小時候自己八歲他十八歲,那八年日子真不是人過的,被個惡魔整天拿捏着玩,日子能好過嗎?現在居然還說疼,古皓然想着都覺得心寒,當下更加快步的帶着古離就走,早點帶到他爹孃那裡去,有那兩個人撐着大家的日子都要好過點。

古浩揚等幾兄弟心有靈犀,忙上前招呼古離帶來的人,一溜的往府裡帶去,本來以爲這小叔十年性子已經變更了,沒想到儒雅的外表下,功力比以往還深,幾兄弟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躲不過,打不贏,那就潛水去。

頓時汾洲街道上大隊的馬車浩浩蕩蕩的駛過,往來之處人人避讓,雕龍刻鳳的儀仗迎風飛舞,皇家侍衛羅列兩旁,玫瑰紅的地毯從碼頭一直鋪到了古家門前,八匹色澤純正的白馬迎頭開路,十六匹棗紅的駿馬斷後,無一不是馬中極品,中間古家特意準備的美輪美幻純金馬車,上面鑲嵌着各種各樣的寶石,由八匹高頭大馬拉着前行,身周無數的小廝往來奔波隨行,隔絕了所有看熱鬧的親近。

待這一隊行進過後,方纔是古家自家人坐的馬車行來,雖然華貴卻低調許多,所有的準備都給了最前方的秋衡君古離,這一切一切都在顯示着天下第一門庭的富庶,和秋衡君與之相符合的身份地位。

“小二,別繃着個臉,像是誰欠你的一樣,來,給小叔我笑一個,乖,來笑一個。”進的古家大門,一路上不苟言笑的古離,臉色一變笑呵呵的就挑上了古浩遠。

古浩揚去安排古離帶來的人,那些高等的下人就跟着去四面打點一切,而古皓然等幾兄弟就陪着古離去大廳見他爹孃,在聖天王朝妃子位置在高,爹孃的地位就更高,沒有爹孃祖宗拜見他的規矩,只有妃子拜見爹孃等的規矩,雖然古震不是古離的爹孃,但卻也是他哥,自當古離去拜見。

古浩遠一聽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冷了,憋出兩聲道:“小叔,別叫我小二。”小二,聽着好像叫外面的小廝。

古離疑惑的挑眉道:“小二,這那點不好了,你不是排行老二嗎?這樣叫聽着多親切。”話音一落古皓然等齊齊翻了個白眼,忽略古離眼中濃烈的笑意。

“我說小五啊,這麼些年沒見怎麼越長越妖豔了?現在整一禍害模樣。”古離一轉頭又對上一旁的古浩影。

古浩影一聽這話頓時笑眯眯的道:“我說小叔啊,這麼些年沒見你也越長越明豔了,是不是雨露滋潤的好?”

古浩名一聽不由悶笑出聲,這古浩影也不是個受欺負的主,古離笑容滿面的點點頭道:“你怎麼知道?感情小五是身有體會?”邊說邊一臉輕佻的伸出扇柄挑起古浩影身上佩帶的一個小荷包,笑眯眯的道:“聽說小五侄兒媳婦是書香門第出生,感情這秀外慧中啊,看着這還真是漂亮,等會我到去討要一個掛幾天,呵呵,真香。”

古浩影一把扯下繡着鴛鴦戲水的荷包,古浩影本身就是個風流人物,外面相好的什麼自然是不少,這荷包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送的,多半他自己都沒什麼記憶,不過今日看着好看隨手掛上,到叫這眼睛賊尖的古離給看了去。

古皓然等都知道古浩影風流成性,不過玲靜不過問,爹孃不過問,古浩影又自己有分寸,自然這些當事人都不提,也就沒有人提,這時被古離抓到影子,不由幾兄弟都笑了起來。

“小叔,浩影錯了,小叔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浩影這次。”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這屋檐好像是他家的。

古離笑呵呵的道:“知錯能改就好,你小叔我也不是饒不了人的人,小五啊,小叔我還真想念你的手藝了。”

古浩影不待古離說完,立馬道:“不就是泡茶嘛,浩影早就給你準備着呢,那裡能怠慢了小叔呢。”一番話表裡熱情洋溢,內裡咬牙切齒,這個與他們差不多大的小叔,骨子裡就一個魔鬼。

古離邊點頭邊淺笑盈盈,大門到大廳路程還遠走,這才堪堪走了一半,正好到前院的花園處,古皓然等從來沒有覺得這大廳實在是修遠了點,今天無不暗暗發誓,改明兒一定要把大廳就修到大門口。

古離摺扇一揮對着身旁的古皓然一笑,古皓然神色不變鎮定自若的回他一笑,要說古家誰能對上古離不敗,多半可能就是長大後還沒有對過手的古皓然了,古離嘴角笑容明媚,一手勾着古皓然肩膀,把頭作勢靠在古皓然肩膀上道:“小六啊,你說……咦,這大白天的還流行翻牆?”

古離話音未落古皓然等五人,以及身後跟着的一衆親戚,都在大白天看見四個人從花園的牆外翻了進來,喔,不對,是五個人,還有一個小的被抱在懷裡,正站在翻過來的地方打量身處什麼位置。

古皓然不看還好,一見下頓時無名火氣,這五人正是蝶衣一行,只是現在多了個屁大孩子窩在蝶衣懷中,蝶衣等四人風塵僕僕,滿身灰塵也就不說了,居然還拉着紅淨的手,雖然現在已經放下了,但這算什麼事,不由滿眼怒火的瞪着牆邊的蝶衣。

蝶衣等晝夜兼程趕官道回來,一回來就遇上古離來了,所有通向古家的道路要不是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就是被封鎖了,好不容易從茫茫人海中擠過來,大門是不能走了,那裡還在下古離帶來的東西,正嚴密把守着,饒到後門來來往往的全是下人,而且要憑什麼牌子才能進,這些低等下人那會認識蝶衣和冰祁,上前恐怕也是一時半會說不清,而冰祁也說了她要在這省親中扮演什麼角色,根本沒時間磨蹭,所以,蝶衣很直接的選了一處圍牆比較矮的地方,與幾人翻過去,沒想到剛好入了衆人眼。

蝶衣擡眼見古皓然一臉怒火的瞪着她,而他身旁是古浩遠等人,身後更是密密麻麻的人羣,此時都睜大眼睛看着她,不由難得的有被捉住現場的感覺,怔了怔立在當地。

冰祁苦笑的摸了摸鼻子悄聲道:“月主,中間那就是秋衡君,我們是前去見禮還是先回避梳洗一下在說?”要論別人多半就直接前去見禮,要放這月主身上萬事皆有可能。

蝶衣掃了衆人一眼,抱着睜着大眼睛骨碌碌轉的方嵐馭,轉身就朝外走,冰祁臉色一僵忙攔着蝶衣小聲道:“錯了,回漾居走這邊,那是去大門的路”蝶衣腳步微頓,這宅子太大她就沒全部走過,不由頭也不擡面色不變的換個方向就往前走,身後的紅淨和林野忙默契的跟了上去。

古離眨了眨眼,有點難以置信的看着當面離開的幾人,其他人不認識,冰祁他是認識的,見了他不說拜見連聲招呼都不打,他就那麼不逗人待見?正挑眉間旁邊撲哧一聲,正是古浩影笑了出來,古離不由嘴角一勾高聲道:“冰祁,這麼多年不見,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眼裡了?過來,把你身邊的美人也帶過來,我到要瞧瞧誰這麼給我面子。”

聲音那麼大,冰祁想裝作沒聽見都不可能,不由苦笑的看着蝶衣道:“月主,這,你看?”

蝶衣本來想回去洗漱一下在說,這副邋遢樣子實在不太適合等一下的場面,沒想到這什麼秋衡君現在就挑上她,既然挑上了走也就不是個事了,於是漠然轉身就朝古皓然等走來。

古皓然看着近前來的蝶衣,遠處還看不真切,進前來方看見蝶衣眼中面上的疲憊,不由想也沒想的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弄成這樣?”

蝶衣看了古皓然一眼淡淡的道:“沒什麼。”要換你二十天時間趕了幾千里路程,能不累死也是個半死,古皓然坐船到是晝夜兼程只要十天,走官道可就比走水路多了一倍路程不止。

“浩然叔叔,抱。”一直乖巧的窩在蝶衣懷中的方嵐馭見是古皓然,頓時伸開雙手就朝古皓然撲去。

古皓然此時纔看見蝶衣居然抱着的是方嵐馭,眼中神色一變,頗覆雜的看了蝶衣幾眼,前些日子是推算蝶衣幫他解決了問題,這一看見方嵐馭,古皓然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推算完全屬實,不由邊接過嵐馭,邊收了怒氣神色溫和的朝蝶衣道:“快去收拾一下,我在大廳等你。”

蝶衣恩了一聲正要走,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古離呵呵一笑道:“這是誰啊?小六,你可還沒有給我介紹喔,嘖嘖,塵埃撲面不掩天姿國色,長的是不錯,難怪敢給我摔臉色。”他本來就攀住古皓然肩膀在,此時更是湊進了古皓然臉頰說話,恨不得就勢親上去一般,倆人之間情景曖昧的很。

古皓然還沒答話,蝶衣冷眼掃了他一眼,快速伸手抓住古離的衣領,手底用勁就把他扯離了古皓然身上,扔在一旁冷冷的道:“我是他妻子。”

古離那裡受過這種待遇,硬是楞了兩秒,最後在古浩影,古浩名等人壓抑的臉色下恢復,手中摺扇揮動又搶到古皓然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蝶衣幾眼後道:“你既然是浩然的妻子,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居然敢對我動手,後果可是相當嚴重。”

蝶衣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有多嚴重?”這一問頓時難住了古離,怎麼嚴重?能怎麼嚴重,就衝着她是古皓然妻子的份上,能嚴重到什麼地方,不過是嚇唬人的罷。

蝶衣見古離眼中光芒連連閃動,顯然是算計的目光,當下冷哼一聲道:“惹火我的下場也很嚴重,給我離他遠點。”說罷又冷冷的掃了古皓然一眼,她的東西只能她碰。

古離雙眉一揚鼻子裡冷哼一聲,一臉挑釁的看也不看的就朝身後的古皓然身上靠去,蝶衣臉上神色一凜,右手快速的就朝古離抓去,古皓然是見識過蝶衣手下功夫的,臉上又是好笑又是薄怒,當下快速的斜步上前一把抓住蝶衣的手,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聽見身後碰的一聲,不由轉頭看去,只見古離狼狽的倒到地上,一雙眼正冒火的瞪着他。

寂靜,絕對的寂靜,半響一道極放肆的笑聲響起,接着撲哧撲哧壓抑的笑聲都響了起來,古離瞪着笑的極誇張的古浩影,一邊被古浩遠和古浩清邊笑邊給拉起來,他這輩子什麼都難不倒他,唯一缺點就是不會功夫。而剛纔怎麼着也沒想到古皓然居然閃人,這個該死的小六。

古皓然見古離眼中冒火嘴邊冷笑的瞪着他,不由苦笑不得,繃着一張臉皮朝鬨笑的衆人道:“笑什麼笑,意外而已,意外。”邊吼着衆人嘴角邊也不僅流露出笑容,從沒見過古離吃癟,今日一回來就丟了個大臉。

等着古離被左右衆人一頓安捂,冒火的抓住古皓然的時候,始作俑者蝶衣早已經不見蹤影了,不由氣的臉色幾變,雙眼光芒亂串,這樑子算是結下了,這次省親時間長着,還怕收拾不了這個小六和他的妻子。

回到漾居洗漱一番,還沒收拾妥當風等幾人和些總管級別的下人都找了上來,一些什麼接下來的節目安排,席位安排,人員安排,以及接連幾日的活動安排等等等等,忙着請示的請示彙報的彙報,代掌內務的華堇和玲靜,也聽說人到了忙來商量事情,一時間漾居居然比大廳還要熱鬧。

待的蝶衣熟悉所有該她出馬的事情後,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居然已是晚飯時分,大廳那邊傳喚所有的直系親戚齊聚一堂,這忙的腳不粘地的華堇玲靜方拉着蝶衣奔赴大廳那方。

人滿爲患卻安靜有序的大廳中,只聽見古離和古震等幾人開心的交談聲音,其他人無不束手靜立一旁伺候着,蝶衣掃了眼眼眶微紅的古離,和一臉欣慰的古震,顯然別來情緒已敘,看來下午十分肯定是親情場面,不由微微頓了頓腳步。

“外公那是不是你擺平的?”蝶衣掃了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古皓然,淡淡的恩了一聲,這大廳中的人老老少少,長輩的平輩的小輩的都已經坐下與古離一同來頓親情飯,只有古皓然和蝶衣這兩個現任當家忙裡忙外的招呼,和安排事務,當然多半事情都是古皓然在做,蝶衣只是靠在外間花臺旁,聽取下人們的稟報,然後讓風等去辦理就好。

“多事。”古皓然冷聲一哼,語調一如既往的高傲,眉眼中卻夾雜着些微的笑意,蝶衣也懶的跟他多說,既然答應古震幫助他,那麼他擺不平的事自然就自己來給他擺平,倒真沒想過古皓然會有什麼反應。

倆人正交談了一句,就有下人快速跑來道:“六少爺,秋衡君讓你和六少夫人去大廳,他說要考考當年他教你的東西忘了沒有,現在大家都等着六少爺和六少夫人呢。”

古皓然揮手退去了小廝後皺眉朝蝶衣道:“我這個小叔最是記仇,下午的事情他絕對會找我們兩個算賬,你自己當心點,別丟了我的面子。”邊說邊自然的拉着蝶衣就朝大廳裡走,蝶衣看了眼古皓然拉着自己的手,什麼時候不排斥這些微小的親密動作了?

倆人才進入大廳,就聽見古離高聲笑道:“小六過來,讓小叔考考你的功力退沒退步。”邊說邊盯着古皓然和蝶衣笑的是個老奸巨猾,雖然在外人看來是暖如春風。

古皓然嘴角勾起邪媚的笑容道:“小叔不跟着爹孃叔伯敘舊,拉着我做什麼?要考我不有的是時間,也不在這麼一刻。”

古離呵呵笑道:“我與他們已經敘了一下午舊了,就你小子跑的快,藉口忙人影都找不到,現在不正齊全,該在的人都在這裡,那裡能少了你這個我從小最疼愛的小子,明知道我愛熱鬧,光吃飯沉悶的很,來,來,來,給大家增加點興致,老規矩,你若輸了,可別怪小叔我不客氣。”古皓然耳裡聽着古離的話,掃了一眼周圍坐着的古浩揚等人,見一個個面容扭曲,顯然今天下午的敘舊敘的十分精彩。

古皓然見古浩影等一臉同情的望着他,不由挑眉笑道:“既然小叔喜歡,那浩然就捨命陪君子。”邊說邊走到早已經擺好的一張長桌子旁,上面擺放着整齊的一溜杯子。

蝶衣站在身後有點不明所以,正坐在身邊的古浩名輕聲道:“這是品酒和拼酒,那是十二種頂極花釀,要分別說出他們的名字和年份,若錯了一杯罰掃全府茅廁一天,若錯兩杯罰扎馬步一天,三杯則頭懸梁錐刺股懸空畫畫,四杯就在府裡裸奔,五杯就上街裸奔去。”

蝶衣聽到這不由嘴角抽動了一下,上街裸奔,這估計古皓然會吐血,又聽古浩名壓抑着笑意接着道:“後面的懲罰一直不知道,因爲八歲之前小六最多也只錯過五杯,從來沒有錯六杯的,越到後面就越少,這還全是小叔的功勞,從六歲就教小六喝酒,爹孃也拿他沒有辦法,所以你不用擔心,頂多可能會頭懸樑而已,不過要是到最後喝醉了的話,就會被扔到大街上睡覺。”說罷不由抖了抖肩膀,暗自慶幸那時候自己已經大了,沒有讓小叔這麼當玩具耍。

蝶衣掃了眼正盯着自己笑的邪惡的古離,就聽見古皓然砸呼道:“開什麼玩笑,小書,什麼時候增加到二十四杯了?”蝶衣側頭一看,古皓然面前細數下來果然是二十四個杯子。

但見古離一臉和藹可親的微笑道:“小六,十二杯那是沒成親前的你,現在你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了,另外十二杯是給我的六侄兒媳婦準備的,這可是我從皇宮中帶來的絕世佳釀,算是我彌補沒有趕上你成親的遺憾送的禮物,小叔的禮物你們難道不收嗎?”。說罷一副哀怨樣子的看着古皓然。

古皓然整張臉都冷了下來,瞪着古離一眼無聲道:“算你狠。”古離邪笑的朝古皓然拋個媚眼,笑的是風華絕代。

古皓然看了眼站在身旁的蝶衣,從來都沒有見過蝶衣喝酒,這連喝酒都不會,還指望什麼品年份?這古離的話已經擺在那裡,扣的是情節合理,想推辭都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古皓然不由伸手拉過蝶衣護在身後,面上從新換成淡淡的笑容道:“蝶衣不會喝酒,我幫她喝。”

古離手中摺扇一擊掌心笑道:“那是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只說送給你們兩個,可沒說要誰收,不過小六,這些可都是性子烈着,你撐不撐的住我可不保證。”

古皓然眼裡冒火嘴角卻帶着微笑,不在答古離的話,當下直接端起第一杯酒水,先在鼻尖聞了一聞,隨後一飲而盡道:“三十年的風洲梨花酒。”接着二話不說端起第二杯,遠遠的聞了一聞,接着輕輕舔了一舔小嘬一口後,點頭微微一笑道:“十五年的黎洲青梅酒。”

第三杯,二十年的汾酒;第四杯,十七年的女兒紅;第五杯,三十一年的青稞酒;第六杯,二十八年的清酒。古皓然一口氣連喝六杯,不停歇的報出了六種年份古老,珍貴無比的酒水名字,這中間很多連古家都沒有那麼好年份的藏酒。

古離一臉微笑的看着古皓然,目光中光芒閃動,說不上是他是勢在必得,還是覺得古皓然出乎意料。

古皓然端起第七杯酒後,皺眉聞了半響似乎沒有答案,輕舔一滴在嘴裡沒什麼反映,後接連品了兩口才點點頭道:“三十四年的雲洲百花酒。”

古離笑着點頭道:“果然長進了,這百花酒喝的出味道不難,要辨別年份可就要點功力了,不錯,繼續,後面的纔是好東西,前面幾杯不過給你開個胃罷了,算不上什麼好東西。”

古皓然聞言也不說話,只緩緩的端起第八杯酒,只見齊色澤渾濁,撲鼻而來的既不是清香也不是濃香,反而有股淡淡的腥味,古皓然皺了皺眉品了一口,入口辛辣無比,比之前面幾杯加在一起還要夠勁,胸腹中一股火辣辣的感覺立時升騰了起來,古皓然暗自一驚,這酒好大的勁頭。

細細品嚐了半餉,古皓然默不作聲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大廳中的衆人此時都一臉興味的望着他,笑眯眯的看着好戲,古皓然沉默半響眼睛一亮突然道:“五十六年的關洲螞吊酒。”

身旁的古浩名頓時驚呼道:“好東西啊,十年二十年已不可多得,居然是五十幾年的,小六,你真是好口福,好口福。”這大廳中的衆人可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人,就算沒喝過也都聽過這乃酒中極品了,不是說它口感有多好,而是這個年份已經算是個奇蹟了,無疑是年份擡高了身價的典型作品。

古離嘴角含笑的看着古皓然道:“小六,你喝過?”

古皓然搖搖頭道:“沒有,這個年份除了皇宮裡可能有,還有什麼地方能找的到,我不過是堵了一把,如此純烈,勁道剛猛,除了五十年以上的那有這種味道,而五十年以上的我記得好像皇宮中也只有這個年份的。”

古離當下朝古皓然豎起大拇指,古皓然臉色嚴肅的不在看向古離,這第七杯後的酒水一個比一個級別高,這樣下去後面的還不知道是些什麼珍稀貨色,無疑要小心對付了,在這麼多人面前面子可不能丟的沒邊。

蝶衣看着古皓然端起第九杯,這杯香味撲鼻,就算她站在古皓然身後,香味也是撲鼻而來,蝶衣正覺得這酒怎麼這麼個香法,就聽見古皓然低聲驚訝道:“光香味已是如此醉人,這是什麼年份的?”

蝶衣不懂酒那裡知道什麼醉人不醉人,正做沒理會處就聽見身後的古浩影悄聲道:“這杯下肚還得了,光這味已經是這麼濃郁了,喝下去還不直接醉倒,小叔果然在整人。”

蝶衣微微側頭,見旁邊幾個下人滿面紅潤,眼神竟然開始迷離,顯然是被這酒味薰的,不由皺了皺眉後收回眼光朝古皓然看去,只見古皓然一口飲盡,面上瞬間上紅接着又白下去,如此反覆兩次纔沒有了紅白交替,但古皓然臉上也添加了一絲紅潤,閉着眼睛的古皓然沉澱了一下方開口道:“七十五年的青州猴兒酒。”

古離頓時啪啪掌聲響起道:“不愧是我調教出來的,繼續。”

古皓然穩了穩又端起第十杯,一口飲下後沉默了良久才道:“六十九年的易州梅花酒。”

此話一出口本來寂靜的大廳頓時一陣叫好聲,古浩揚大聲道:“小六,好樣的,還有兩杯就過關了,再接再厲,大哥支持你。”

古浩遠低聲道:“別忘了那是二十四杯,不是十二杯。”

古浩清淡淡的道:“你們心裡都清楚,過了十二杯就是勝利者,小六,加油。”

大廳中不由響起一片加油叫好聲,高高在上的古震和方琉雲微笑的看着古皓然,這麼多年可沒人能過了古離的十二杯,雖說是戲耍之局,但如果真能扳回一局,倒也是個極大的突破。

古皓然朝大家點頭一笑端起第十一杯,在坐的人都看見古皓然面不改色,從從容容的喝了下去,卻只有一直被古皓然拉着的蝶衣感覺到,從古皓然手心傳來的顫抖,古皓然手心異常發熱,脈搏跳動也越來越快,顯然是這後面的幾杯勁道太大,什麼都沒吃的古皓然有點受不住了。

“八十八年的曲洲鳳梨酒。”

此時衆人都無心吃食,也不覺得古皓然長時間的沉默是種折磨,在長久的等待後聽見古皓然開口,也不知道對不對就開始鬨然叫好,古離也邊笑邊點頭,目光卻促狹的看着古皓然。

蝶衣冷冷的掃了古離一眼,古離挑眉對上蝶衣的眼,笑眯眯的看不出那裡有整人的樣子,不過蝶衣明白古離自然是知道這些莫名其妙,亂七八糟的酒水裡混合着一起喝有什麼作用,算死了古皓然就算在撐也撐不了二十四杯,怎麼着也的給他落下口實,得到懲罰的理由。

第十二杯,古皓然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開始發抖的身形,無比鎮定的看着這第十二杯。蝶衣卻感覺古皓然的手越來越抖,不由加力使勁握了一下古皓然的手,古皓然頓時回頭看着蝶衣,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還是怎麼着,朝着蝶衣風姿卓越的一笑道:“我沒事。”

蝶衣見古皓然笑的燦爛不由一楞,這方古皓然轉頭端起第十二杯一口氣喝了下去,古皓然沉默,大廳中的衆人沉默,屋外的下人們也沉默,一時間寂靜到極點,蝶衣感到古皓然手心瞬間出了一層汗,沿着她的手汗珠一點一點的往下滴,擡頭見古皓然的後頸已經一片暈紅,不由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靠在古皓然身後,撐住他的身子。

“小六,這是什麼酒?這可有時間限制,你別給我沉默一晚上。”見古皓然久不開口,古離笑眯眯的開口道。

古皓然靠在蝶衣的身上,只轉了個頭看着古離,神情高傲而優雅的一字一句的道:“聖天祈福酒,一百零八年。”

古離頓時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個古皓然,沒枉費我拿最好的酒給你喝,這可是絕品中的絕品,皇宮中也沒剩下幾瓶,這可是聖天王朝忘庭的不傳之秘。”

一聽古離承認古皓然所說,古浩影頓時高聲笑道:“好樣的,小六,哥哥那筆帳就這麼算了,你太給當哥的爭氣了。”那丟下他跑路的事情,從古皓然回來古浩影還沒有跟他算賬,害他被爹孃一頓好罵,本來想古離這事情完了在更他算賬,現在古皓然力壓魔頭古離,實在是讓他心情舒服。

古浩揚,古浩遠,古浩名,古浩清等幾個也不停的鼓掌叫好,十年前壓的他們翻不了身的不平等條約,今日被古皓然力破,這實在是不比奴隸翻身做主人還要令人振奮。

古皓然也極度興奮,這最後一杯實在是連蒙帶猜,要不是那不尋常的反應,讓自己想起幾年前在影束王朝喝過的那一杯,還怎麼也猜不出來,古皓然不由高興的邊笑邊側過頭去,對上蝶衣的脣就狠狠親了一口,這一下頓時滿廳的人鬨然尖叫,連古震和方琉雲都是又好笑,又好氣的看着古皓然和蝶衣。

古離笑呵呵的打斷滿大廳的叫好和起鬨,好整以暇的道:“別高興的太早,小六,還有十二杯,繼續,若能在飲下這十二杯,小叔我今天就服了你。”

古皓然笑眯眯的看了眼蝶衣又轉過頭去,蝶衣冷冷的看了眼古皓然,別人沒看見古皓然的眼神,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平日清明庸智的眼神,夾雜着興奮夾雜着迷茫,那靠在她什麼上的身體基本已經全靠她在支撐,顯然這最後一杯勁道超出了古皓然的預算。

古皓然頭腦雖然有點昏沉沉,心裡卻極清醒,知道今天討不了好去,不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去端第十三杯,還沒端致嘴邊顫抖的手就灑了滴出來,衆人看不見古皓然的動作,蝶衣卻是全部收在眼裡,不由緊緊的皺了皺眉。

“呵呵,小六,你這聖天祈福酒本身勁力強勁,若只喝這一種你撐個半天沒問題,不過加上你前面所喝的那十一杯,與這最後一杯綜合,這酒的勁道可就提前散發出來了,小六,這第十三杯你還敢喝嗎?”。古離輕笑的道,剛纔的動作其他人沒看到,他可是也收在眼中。

古皓然自然知道自己的反映和承受的極限,可這下面的酒能不喝嗎?蝶衣是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欺負,那輪到別人欺負,就算是叔叔也不行,當下也不理睬古離,端起酒就往嘴裡倒去。

啪,古皓然的動作停在脣邊,古皓然定了定神一看,蝶衣正握住了自己的手,端過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古皓然忙反手抓住蝶衣的手,低聲道:“你幹什麼?這不是好玩的,沒喝過酒的人貿然喝這些極品,會醉死的。”

蝶衣掃了眼古皓然冷冷的道:“我告訴過你我沒喝過酒?”古皓然頓時一楞,蝶衣就着古皓然發愣的時候,一飲而盡杯中的酒水。這一動作被身後的古浩影看到,眼神變換中轟然叫好,古浩揚等人也跟着有點擔心,有點興奮的叫起來。

古離見蝶衣面不改色的喝下杯子中的酒,眼中雖然有點詫異,卻任笑容滿面的道:“小六侄兒媳婦,這是什麼酒水和它的年份,你可辨別出來?”

蝶衣漠然的看着古離道:“水而已。”

古離一楞後細細的打量蝶衣幾眼,滿臉驚訝和尋味的笑道:“酒乃水亦,既然是水自然沒有年份,好,侄兒媳婦,那你就嚐嚐這些水的滋味如何?裡面可有酒的味道?”他就不信一個女人,還真能把這些極品酒水當水喝,不醉倒在一旁出夠洋相纔怪,好戲自然在後面。

蝶衣也不多話一邊用肩膀撐着發顫的古皓然,一邊接連取過幾杯,二話不說的喝了下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古皓然神色驚訝的側頭看着蝶衣,這般把酒當水喝連面色都沒有變一下,難道真的是深藏不露。

古浩名等見蝶衣手起杯落,一口氣連幹七八杯,雖然杯子小的可憐,但裡面的東西可是貨真價實的極品酒水,不由駭然的相視一眼,接着又興奮起來,大聲爲蝶衣加油起來。

古離見蝶衣真把酒喝成水,面色從微笑觀望到越來越沉,到不是心疼那幾杯名酒,乃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本來十拿九穩的懲罰,硬叫她破壞的乾乾淨淨,雖然桌面上還剩下幾杯,但是憑蝶衣這個狀態的神勇,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不是水也要當做水了。

古皓然憂心的看着蝶衣一杯接一杯,濃烈的酒香從他鼻尖飄過,有幾種珍貴品種從味道中也能聞出是什麼種類,全部都是可以讓人聞之既倒的品種,不由壓低了聲音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可別出問題,還是我來吧。”

蝶衣避開古皓然伸過來的手淡淡的道:“我對這些東西沒有反應。”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對這些東西沒反應,只知道往日是把洋酒什麼東西當水在喝,昔日注射了那麼多抗體,全身的體制都基本改造過了,酒精都敢喝還不說酒水,什麼酒水有酒精度數高。不知道是心裡因素還是怎麼回事,反正這個身體也好像接納了以前身體的一切,就上次蝶戀花沒有藥到她,蝶衣便留上了心,今日見古皓然實在不行,不由一試,居然真的當它們是水一般。

古皓然見蝶衣確實沒反應,不由翻了個白眼喃喃的道:“早知道就全讓你喝了,這十二種加起來真的不是人喝的。”邊說邊伸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使神智清醒幾分。

蝶衣面無表情的喝完最後一杯淡淡的道:“我也不知道。”邊說邊朝着古離伸出手中杯子朝下,一滴酒水也沒有滴下來,滿大廳中人見此一半不由鬨然叫好,一半便是那古離其他的哥哥幾家,唯恐得罪這女皇面前的紅人,不敢與古浩影等叫好,只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

古離面色沉了沉後又笑容滿面的道:“果然不能小看,小六,好運氣。”

古皓然伸過手來一把摟住蝶衣的腰,把自己半邊身體靠在蝶衣身上,一仰脖子囂張又得意的道:“我的妻子誰能小看。”說罷,低下頭去吧的一聲在蝶衣臉上親了個響。

古浩影頓時拍桌子叫好,古浩揚等幾兄弟也嘻嘻哈哈的鬨笑,連古離也眉毛眼角都是笑意,唯有古震搖搖頭道:“這小子喝醉了。”方琉雲和其他古家幾兄弟其實也都知道古皓然醉了,否則極愛面子的人,怎麼會在這當頭像個小孩一般胡鬧,不過也都知道倆人之間有問題,難得蝶衣沒出意見,自然是當不知道。

蝶衣自然知道古皓然表面清醒,實則內裡雖然不是一塌糊塗,卻也絕對醉了七八分,否則絕對不會跟她做這些事情,除非他不想活了,當下也懶的跟他計較,使勁在古皓然背上捏了一把後,冷淡的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能欺負了她而不被她挑釁回來的,這世上還沒有。

古皓然一聽頓時笑的張狂,緊了緊摟在蝶衣腰上的手,朝古離道:“小叔,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叔既然送了我們禮物,怎麼着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也要還禮纔是。”

古浩名頓時搶着道:“說的好,小叔這麼多年送來這麼多禮物,我們卻只受着那咋成,今日小叔好不容易回家來了,我們這些做小輩的自然是要孝敬孝敬你這做叔叔的了。”比他還小一點的古離這麼多年仗着輩分欺負人,這次可逮着回報的機會了,古浩影等同時大聲叫好。

古離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古浩名等人,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於是對上古皓然道:“既然小六這麼有孝心,我這做叔叔的接着就是。”

古皓然哈哈一笑道:“好。”邊說邊側頭看向蝶衣,既然是蝶衣提的那她自然有好辦法,同時也是腦袋有點迷糊,一時半會想不到有什麼好點子。

蝶衣見古皓然看着她,也不避嫌的說出她要的東西,古皓然雖然很疑惑蝶衣要的,但還是吩咐人去拿去,其實不用他吩咐,一旁伺候的人一聽着早就跑下去吩咐去了,不過這倒讓聽到的古離皺了皺沒有,蝶衣也沒要什麼,不過就是十二種酒水而已,但是全部是抵擋貨,低的連名字都沒有聽過,蝶衣也沒聽過,只是吩咐拿最下等的酒來就好。

不一刻下下等用人平日知道的酒水,整整擺了十二瓶在那,蝶衣帶着古皓然十二瓶裡各取了一杯注入一個碗裡,然後拿碗一扣在空中快速揮動,只聽碗裡的酒水發出啪啪的激盪聲音,不一刻蝶衣停下手來翻過碗,取過一個大點的杯子,從碗中傾倒出一杯酒水,面容冷漠的遞向古離,這可是有一年追殺一個阿拉伯王室成員,從那裡看到的調酒技法,雖神不似但形似也好。

古離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手法,接過後費解的盯着杯子裡的液體,這黃黃淡淡的液體能喝嗎?大廳中的衆人也沒見過這品酒的架勢,都一臉看稀奇的看着古離和蝶衣。

蝶衣冷冷的看着古離道:“不需要你分辨名稱及年份,只要你喝了能支持一刻鐘。”分辨,這些生在大戶人家的人,能分辨什麼低等烈酒。

話音一落古浩清突然道:“這若能分辨名稱及年份,那不就是神人。”古浩揚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有戲,以後與別人斗酒就用這一招,那些對手可能連名字都不知道,還談什麼分辨。

古離聽蝶衣如此一說,當下嘴角勾起一絲算計的笑容道:“難道小六沒有告訴你,他與我賭酒從來沒贏過?”邊說邊笑容滿面的緩緩喝下杯中之物。

蝶衣冷冷的看了古離一眼,轉身依着古皓然靠着她的姿勢朝大廳門口走去,古皓然有點愕然的看着她,蝶衣看了眼愕然的古皓然淡淡的道:“宴會結束。”聽到此話的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乒的一聲,古皓然回頭望去,古離一臉通紅的趴在桌子上,顯然是倒了。

一瞬間的寂靜後,突然傳出恐怖的笑聲,古浩影,古浩名等幾兄弟捶足撫胸的笑的那叫一個酣快淋漓,驚天動地,古浩影邊笑邊吼道:“小叔,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哈哈,一山還比一山高,這可找着制你的人了。”滿廳的直系親人無不看着快笑瘋了的古浩揚等人,雖然說是省親的第一天是家宴,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可這般嘲笑當朝君妃也實在是太囂張了。

蝶衣頭也沒回的撐着古皓然就走,主角都倒了不散會幹嗎,平日就算你有千杯不醉的功力,那也的看是什麼情況喝的是什麼品種,對着好酒是一斤,對着低劣的劣酒怕就只有一兩,還不說十二種酒水低劣到一起,任你是神仙也得給我趴下。

出了大廳門蝶衣左右也找不到風等中的任何一個人,古皓然此時酒勁上來,雙手死死摟着蝶衣,一面無力的靠在蝶衣身上,一邊高興的呵呵直笑,腦袋還不停的在蝶衣的肩膀上扭來扭去,蝶衣本就比古皓然矮不了多少,古皓然靠在蝶衣身上位置正好合適,不由加勁的抱着就蹭。

蝶衣一手護在古皓然腰間,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見冰祁等平日都在身邊的人,此時連個影子也找不到,剛纔伺候在這的下人也都一個個男的全變成女的,蝶衣不由微微沉下了臉,只好自己使勁拖着古皓然往前走。

“恩,好香,味道真好。”喃喃的話語從蝶衣的頸項間飄出來,古皓然剛纔的外表清明內裡糊塗,已經全部轉換成一塌糊塗,醉眼蒙朧間只覺得在他眼前白花花晃動的東西好香,好想咬一口,然後腦袋還沒想清楚,嘴就已經先於頭腦行動,一口咬上蝶衣的脖子。

蝶衣微微楞了下也不理睬古皓然的動作,手底加勁就把他往回半抱半扶的走。

“恩,真好……”低低的咕嚕聲響起,古皓然緊摟着蝶衣的手更加使勁摟抱着蝶衣,閉上眼睛一口一口的咬上蝶衣的頸子,還不過意的咬一口親一下,然後使勁的含着吮吸,一邊還不滿意的伸出舌頭四處搗亂。

蝶衣腳步一頓騰出一隻手扯着古皓然的頭髮拉開他,冰冷的道:“你給我收斂着點。”

古皓然被蝶衣扯的頭皮生疼,睜開迷濛的雙眼霧裡看花的緊盯着蝶衣冷漠的臉,半響伸出一隻手摸上蝶衣的臉頰喃喃的道:“蝶……衣。”

蝶衣見古皓然還認識自己,不由放開手依舊帶着他往回走,沒想到蝶衣才一放開手,古皓然就自動自覺的靠回蝶衣的肩頭,一邊喃喃的道:“是老婆,沒……關係。”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蝶衣本來雪白,現在青紅斑斑的頸子,復又抱着就啃起來。

蝶衣頓時周身寒氣四射,人畜不敢進其五米之內,無奈從來沒有醉過的古皓然,硬是被古離那神鬼莫測的十二杯酒給放趴下了,所以也想當然的根本不睬這陰冷的要殺人的氣息,由自摸索着蝶衣的頸子親着。

蝶衣雙眼一眯掃了眼身旁的院子,裡面埋伏着不少氣息,卻一個也不露出身形來,其中還有幾個十分熟悉的氣息,蝶衣頓時明白這當口那裡找不到下人,原來是全部被人搶先一步給藏了起來,哼,若大的古家居然沒有一個下人任主子差遣,這還敢稱第一門庭。

蝶衣腦海中念頭一轉頓時明白了這些人什麼意思,無非就是想看看喝醉了的古皓然會怎麼對待自己,想瞧熱鬧的那就叫你們瞧個夠,當下一手拖開留念頸子的古皓然,在古皓然皺眉迷離的不滿眼光中,壓下他的脖子狠狠的,相當強勢的吻了上去,頓時滿意的聽到周圍黑暗裡一片吸氣聲,還有杯子碟子打碎的聲音。

蝶衣雙眼寒氣更甚,想算計她門都沒有,用力抱着古皓然轉了個方向,直接把他按在身邊的假山上,一手撐着古皓然的身子,一手壓着古皓然的後腦,正對着明媚的月光,就那麼讓人震撼的當衆表演十七禁,離十八禁還少一個級別。

古皓然頭腦昏沉沉一片,搞不清楚周圍的環境,只本能的感覺到脣上的柔軟,不由緊緊摟抱着蝶衣變被動爲主動的吻了上去,蝶衣感覺到古皓然的迴應,不由眉頭一皺,扣住古皓然後腦的手在頸項間一使勁,古皓然頓時只覺眼前一黑,昏在了蝶衣的身上。

蝶衣此時方擡起頭來,看着軟在假山上的古皓然,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容,冷冷的道:“看夠了,看夠了就給我滾出來。”

話音落下頓時古浩名和古浩影幾個,夥同風等幾人,以及要從此處過的下人,都一股腦兒的站了出來,古浩名嘴角抽筋的看着蝶衣道:“這個我們也是剛走到此處,不想驚擾了你們,實在是爲兄的不是,爲兄的不是。”本來支開下人只是想爲古皓然建造一個接近蝶衣的好機會,沒有想到古皓然真不負衆望,對着蝶衣動手動腳,不過這接下來就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讓人接受不了,怎麼整個一男女顛倒。

古浩名和古浩影對視一眼,難道說從蝶衣外公家傳來的消息果然正確,他們家的小六乃是被強上的一個?是弱勢的一方?古浩名想到這不由打了個寒戰,看着蝶衣的眼神分外多了些敬畏和複雜。

一旁的風和茗清等人早就上前去接過古皓然,一臉知錯的低頭立在當處,蝶衣掃了眼古浩名等幾人,轉頭看着行等幾人冷聲道:“沒有第二次,否則就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風等五人忙齊聲應是,攙扶着古皓然跟着蝶衣往漾居走去。

古浩影看了眼蝶衣的背影,微微皺眉道:“這個蝶衣真的很強勢,小六也很霸道,不知道小六和她會成什麼樣子?我感覺不到他們之間有任何情分,至少我在蝶衣身上沒有感覺到,小六,會不會很吃虧?”

古浩名沉吟了一下方道:“吃不吃虧我們說了不算,有沒有情分我們說了也不算,我們只能在他們身後燒一把火,讓他們迅速燃燒起來纔是正事,這樣個不冷不熱讓小六無法專心理事,可不是個長遠的事情。”說罷嘴角勾起一抹狡詐的笑容,古浩影低頭微微笑起來,燒火,那還不是拿手的事。

第二日中午時分才清醒的古皓然,走到那裡都看見怪異曖昧的眼光,自己卻沒感覺到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不由朝茗清道:“搞什麼,怎麼一個個見了我就像見了鬼一樣,我昨晚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茗清嘴角抽了兩下恭敬的道:“沒什麼,只是當着大家的面親了少夫人而已。”這話可沒說錯,不管誰主動,那也叫親不是,也要有兩個人才能辦到的不是。

古皓然挑了挑眉,家宴上的事情他還是有點記憶的,那應該算情不自禁吧,是對戰勝古離後的情不自禁,換任何一個人站在他旁邊,多半也會被他親,這到不是蝶衣特殊,古皓然想到理由也就不把這事放心上了,這些下人門要古怪就古怪去,下午還要陪古離遊園,沒功夫理睬這些曖昧的眼光,也沒功夫細想昨日自己的舉動。

距離古家只隔一牆的園子,這園子乃是汾洲風景的一絕,裡面小橋流水亭臺樓閣無不精美絕倫,既有鬼斧神工的雕琢,又有自然景觀的雅緻,算的上是聖天王朝少有的名家之做。而這園子乃屬古家所有,也是古家建造的,平日遊玩什麼的方便的很。

蝶衣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無奈這個古離那根筋都不對勁,自個玩的舒服就好,硬是三催四請的要蝶衣也去陪同,侄兒媳婦陪叔叔這是個什麼事。

蝶衣一進園子就看見古離等一衆人都坐在亭子裡,周圍除了古皓然,古浩揚等幾個侄兒,和兩個不認識的人之外,居然全部是女子圍繞在身旁,坐在最中間的古離笑容滿面,顯然開心的很,一點也看不出來酒醉後的痕跡。

跟着蝶衣的冰祁見蝶衣掃了眼跟在古離身邊的兩人,便道:“那是皇宮中專門負責秋衡君平日事務的侍衛。”

蝶衣恩了一聲沒有說話,明是侍衛暗是監視,這些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男妃子敢與這麼多女人一起行樂,沒有專門的人監視那還不反了天了。

“蝶衣來了,來來來,這邊坐,這位置可早就給你留下了。”古離擡眼看見蝶衣走來,滿面的笑容更加深了,蝶衣看了一眼笑的風流的古離,不吭一聲的坐在古皓然的身邊。

古離也不生氣轉眼看着坐在古皓然另一邊的女子笑道:“謎兒,今年十七了吧?有沒有許配人家?給小叔說說你看中那家的公子了,小叔去給你做主,我們家的謎兒可真是萬里挑一的人才。”

那女子長的明媚動人,羞澀的一笑柔聲道:“小叔取笑謎兒。”

古離一邊搖扇一邊搖頭笑道:“做叔叔的怎麼會取笑自己的侄女,謎兒儘管說,只要是你看上的,小叔一定給你做主。”

謎兒臉色通紅支支吾吾不做聲,她背後的一女孩笑着低聲道:“快與小叔說你喜歡誰,有小叔給你做主你還怕什麼?這可是個大好的機會。”

謎兒聽的頸子都紅了起來,沉默半響面頰通紅的看了古皓然一眼,擡頭對上古離基不可聞的道:“要是能找到一個與浩然堂哥差不多的人做丈夫,就是謎兒幾世修來的福氣了。”此話一落謎兒臉色更紅,低低的看了一眼古皓然,把頭全部低了下去。

蝶衣來了後就一直靠在椅背上,冷淡的喝着茶水,此時聽到此話方面無表情的擡頭對上古離的雙眼,見古離面上含笑眼中神采飛揚的也正好望過來,蝶衣不由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古離掃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蝶衣,笑呵呵的朝謎兒道:“這世上要與小六差不多的人到什麼地方找去?謎兒你是喜歡我家小六吧,小六這模樣這人才還真是個萬里挑一的,謎兒真有眼光,不過我家小六可是娶了妻的人了,謎兒你不介意麼?”

謎兒頭低的已經不能在低,在衆人的沉默注視下,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古浩揚和古浩遠對視了一眼,好整以暇的靠在邊上吃葡萄不插口,古浩清看了眼臉色如常的古皓然,端起茶杯就與古浩名和古浩影對飲起來,純粹當自己是看戲的。

古離見次轉頭看着古皓然笑眯眯的道:“小六,這親上加親可是好事,謎兒長的雖然不及蝶衣美豔,不過娶妻娶淑女,求的就是一個知冷知熱,溫柔體貼的性子,我看謎兒雖然不能與你並肩而立,但是做個賢內助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小六,你可好福氣。”

冰祁聽到這不由暗中朝古離比了個大拇指,娶妻娶淑女,這不明擺着說蝶衣不是淑女,也不是個賢內助,除了長的好看就一無是處,冰祁可是知道蝶衣能耐的,這古離明擺着與她叫陣,怕是怎麼輸的都不知道,不由輕聲在蝶衣耳邊道:“古謎是老爺三哥的女子,以前一直有意許配給少爺,不過少爺從小就有婚約在身,所以便存了這做小之心。”今日當衆提出,無非就是想古離來個指婚,這來給古皓然做小,也比的上嫁給其他高門大戶做妻。

古皓然皺眉道:“小叔這說的是什麼話,我才娶妻幾天。”開什麼玩笑,蝶衣都還沒搞妥還說什麼其他女子,自己可沒想過現在要納妾。

古離嘴角勾起一絲絢麗的笑容道:“這個可以先定下來嘛,你和蝶衣不也是從小就定下來的。”

古皓然看了眼沒什麼表情的蝶衣,見她好像漠不關心的坐在一旁,不由一瞬間從心底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怒氣,衣袖下手握成拳,嘴角突然裂出一股淡淡的笑容,緩緩的道:“是嘛,那到要考慮,考慮了。”

蝶衣聽聞頓時冷冷的掃了古皓然一眼,古皓然嘴角含笑正挑眉看着她,眼眸中卻燃燒着一股怒火,蝶衣冷聲一哼他發什麼火?

古離聽得古皓然如此說頓時笑道:“那好,那好,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謎兒,這可稱了你的心了。”

古謎瞬間笑容滿面臉上如盛開的花朵一般,燦爛啊燦爛,引的周圍的女子一臉的嫉妒和不甘,同時也蠢蠢欲動起來,本以爲古皓然肯定不會答應,現在看來古離說話,古皓然也沒得反對的能力,都開始存非分之想了,古謎輕輕咳嗽兩聲含羞的看了古皓然一眼,轉頭笑意盈盈的望着古離。

“定下?我可沒說我同意。”蝶衣冷漠的掃了古離一眼淡漠的道。

古離唰的合攏摺扇挑眉看着蝶衣道:“娶妻納妾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沒聽過還要當妻子的同意?”

蝶衣淡淡的端起茶杯手指摩擦着沿口,淡淡的道:“近親結婚,生的兒子不是癡呆就是畸形。”21世紀的殺手,雖然不說要懂七八國外文學富五車,這最基本的常識性問題還是懂的。

此話一出古浩名一口茶水噴出來,身旁的古浩影動作極快的一個翻身讓開,站在椅後看着蝶衣高高的豎起了大拇指,古浩揚也邊壓抑着笑邊點頭,古浩遠看了蝶衣一眼,冷酷的面容上也扯出一絲笑容。

古皓然一直盯着蝶衣,此時聽蝶衣這麼說一腔怒火早消失與無形,苦笑不得的看着她,就算你不希望我納妾,也沒必要扯這麼大個事兒,還詛咒起後代兒孫起來。一瞬間本來很不滿的心情猶如雨後天晴陽光的不得了,古皓然也沒想爲什麼聽蝶衣反對,自己就心情好起來,但是卻是真的很滿意蝶衣的在意。

蝶衣見古皓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懶的理會怎麼剛纔還怒火熊熊的人,現在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擡眼看着瞪着她的古離冷冷的道:“我不同意,我的人由我做主,輪不到其他人干涉。”古皓然是她的人,要找什麼女人自然由她決定,或者古皓然自己決定也行,外人絕對不能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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