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漿引起的巨大血腥味薰得我的大腦一陣暈弦,甚至連站也站不穩了,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楊半仙伸手託了一下我,問道:“你沒事吧?”
所有人都如同被定格了一樣,保持着原有的造型,連手指都沒能動一下。除了音樂聲的繼續告訴我們時間正在流逝。不然,我還真的以爲世界就此靜止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等到張怡反應過來大聲尖叫的時候,正是這首歌唱完換下一首歌的空當。她的尖叫歇斯底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我嚥了一口唾沫,盯着胸口的血。那是剛剛高菲菲身上噴出來的血。此時她已經血肉模糊得變了形。像地毯一樣鋪在了地上。
除了張怡尖叫了一聲,學長和劉義成目前還沒能從剛剛的場景中反應過來。下一首歌的音樂響起,是一首頗爲動感的音文歌風,也是高菲菲點的。
但她已經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楊,楊一……”
他貼得符沒有一點點作用,高菲菲還是死了。
我們的計劃也是然並卵,高菲菲依然是死。
甚至沒有人看見扭造到底是什麼東西,高菲菲就已經死了。
除了我見到的那一雙血紅的眼睛。已經玻璃門上的那粘稠的血液,其他人根本就連扭造的影子也沒有見着。
楊半仙起身,停止了音樂,然後開了大燈。
亮眼的燈光瞬間照亮了整間房,也使得血腥的場面更加血腥可怖。以至於再次查房的服務員在門外大聲尖叫以後,報了警。
我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似乎都已經被嚇傻了。
也無話可說。
警察到的速度很快,彷彿公安局就在這附近一樣。
“這……”被現場的景象嚇了一跳的警官,在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後,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這是重大凶案,很快法醫和其他科的工作人員就到場就位了。
這家ktv並不算大,所以爲了更好的排查,暫時這裡的人都不能走,外面的人也不能進來。
案發現場的這是包房。更是除了工作人員以外的人都不準進來。而那個服務生,也被再三警告不能泄漏半個字。
經過兩個小時的排查,終於把其他包廂裡的人放回去。就留下了我們幾個人。因爲已經是兩場兇案現場的人了,所以我們的嫌疑一下子大了許多。
警察無論問我們什麼,都沒有人願意開口講話。再問的時候。張怡終於是崩潰了,大聲吼道:“鬧鬼了!鬧鬼了你們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鬧鬼,一個活生生的人爲什麼會忽然死得這麼悽慘?你們問我我問誰去?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會死?爲什麼會死成這副模樣?”
吼完以後,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擦了一把臉,發現滿是鮮血。便要去洗手間洗臉。警察卻抓着她先拍了幾張照片,接着給我們每個人也拍了幾張。這才放我們去清洗身上的血。整個房間裡都充斥着深深的血腥味,薰得我腦子裡頭漲漲的。整個人如同夢遊一樣。
因爲兩次都在案發現場,這次我和楊半仙被關進了局子裡,接受着沒完沒了的問話。他們的問題都一樣,一個問題以各種方式不同語氣問了最少十遍,但我的答案卻千篇一律。
一整夜,沒能合一下眼。
這次又換了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老頭來問我。我無力地嘆了一口氣,問:“你們能讓我喝一口水嗎?”
老頭兒大概在六十上下,頭髮花白稀少,身體瘦但卻看起來很有精神,那雙眼睛半眯着,眼珠子在裡面一閃一閃,看得出非常精明。但是眼臉上的黑眼圈讓暴露了他的狀態也很疲憊。
見他不說話,我又說:“你們有證據說是我殺了人,或者說我是幫兇的嗎?如果沒有。可以拘留這麼久?好,就算你們可以拘留我們24個小時,但到時候依然沒有找到證據了還是得放我們走。又何必這麼我呢?我也是受害人……”
我話音未落,眼前便出現了一瓶礦泉水,我接過來。咕嚕咕嚕喝下去幾口,才終於潤了下喉嚨。說了一晚上的話,現在聲音都已經嘶啞了。
所以心裡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個老頭再來沒完沒了地問我,我乾脆不說話。之前有個女的,竟然跟我說“你的同伴已經招了”這樣的話來忽悠我。真當我是個白癡。
我的同伴會招?開什麼狗屁玩笑啊!
此時我喝完了水,又想起了當時被這羣傢伙強行押到局裡來的情景,半點開口的興致也沒有了,這一夜我連眼也沒的眨一下,解釋得口乾舌燥的,但卻是然並卵的效果。
“你看看。”眼前的老頭待我喝完水,直接丟了一串照片在我眼前。那是高菲菲死亡現場的照片,其中的有她慘不忍睹的屍體,還有我們每個人的個人照。
我只瞟了一眼,然後問:“怎麼?”又出了什麼新招?
“仔細看!”老頭的聲音不大但卻很沉,他身上有着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力,於是我又看了一遍。但卻沒有看出什麼來。
那老頭兩個手指將照片拿起來,然後放在了我的眼前,另外一隻手指了指照片上的某一點。說:“你再看。”
我不得不仔細瞪大眼睛仔細去看——終於我看出了問題,忙一手把那照片提起來,舉在眼前又仔細分辨了一下!
雖然不是特別清晰,但確實是有黑色的陰影。無論是我的身上,還是張怡的身上,都有一個黑影。像是一個巨大的爪子。將我們罩在了裡面。
我和張怡,劉義成身上黑爪的面積一樣。楊半仙身上沒有,學長身上最多。而那個已經死了高菲菲身上。幾乎整個人都在黑爪之下。那爪子像是獸類的爪子,但又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有點像人的手,但什麼人的手會這麼大?
“這照片一洗出來就被我拿走了,原數據也在我這兒。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