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她離開臨淄是要去哪裡,我想知道她是不是過的很好,我想知道……她有沒有一刻,也曾想起過我……
一路相隨,我跟着他們到了平洛,看着他們在平洛定居下來。
她的確過的很好,很快樂。生活無憂,喜樂長存。
我看着她和蘇青翊手牽着手逛街,笑得甜蜜溫暖,就像是當初在平沙城和我……不,比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更開心。
我看着她和蘇青翊湖上泛舟,一個身影俏麗脫俗,一個身影頎長溫潤,遠遠看去,我即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那是一對天作之合。
自嘲一笑,我想,這纔是她應有的幸福。若說她是白日裡給人帶來溫暖的初升朝陽,活力四射,那蘇青翊就是深夜裡靜謐清幽的皎潔明月,讓人安心,倍覺安穩。
而我,這輩子都只能是地獄裡的惡鬼,沼澤中的爛泥。爭不過月輝,得不到陽光。我不相信命運,命運就偏偏要給我最大的捉弄。在我以爲我可以改變孤苦之命的時候,上天收回了它對我的恩賜,讓若紮在我的生命裡消失,回到我的敵人身邊。
我自知配不上她,也不敢抱怨什麼。若她選擇了我,那將會是她生命裡最大的污點吧。
我聽到她爲蘇青翊唱的歌,悠揚動聽,歌詞裡是她對他滿滿的情意。一向暴戾的我竟然都沒有怨恨,我只是羨慕,羨慕蘇青翊。
他生來就是皇家子弟,衣食無憂,雖然也經歷過爭奪權力的傾軋,
體會過親人朋友的背叛,可他卻能守住初心,在遇到阿黎的時候,仍是一個溫和乾淨的翩翩公子。
我多希望我也能抹掉我骯髒的過去,像他一樣將若扎守護在身邊,然後一起去度過擁有彼此的美好未來。
事實就是事實,永遠沒有如果。和若扎朝夕相處的三年時光已經來之不易,我不該貪心那麼多。
終於,我等到了若扎嫁人的那一天。
那天的蘇青翊意氣風發,更顯俊逸。他帶着迎娶若扎的儀仗隊繞城一圈,鑼鼓喧天。我一點都不覺得她做的過分,因爲如果是我的話,我只會比他還要招搖。
我看到那個男子揹着阿黎上花轎,眼裡是化不開的眷戀。若扎啊若扎,你到底牽動了多少人的情,又究竟傷了多少人的心。
雖然她的臉被紅綢蓋頭遮着,但我知道她那天一定很美,比任何時候都美。身上的大紅嫁衣鮮豔奪目,腳下的繡花鞋精緻無比。流蘇隨風輕擺,她被蘇青翊抱在懷裡,放上花轎。
我看着他們拜堂成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主婚人說一句,我就灌一口酒。
中途突然冒出來的那個老頭子,都能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參加他們的婚禮,我卻只能躲在無人注意的地方,遠遠觀望。
是啊,我不敢靠近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敢靠近。蘇青翊的功夫了得,我若靠的太近,難免會被發現。那樣,我就連遠遠看着的機會都沒有了。
從她離京,到她成親,她都和蘇青翊形影不離。我的確不敢靠近,可我也確定,她從未想起過我。連怨恨都沒有,她只是完全不會想起我這個人來。
他們兩人同執紅綢綵球,一步步走向幸福的洞房花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