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付錢,收貨,錢款兩訖。
海棠把頭髮打得亂蓬蓬的,看上去有半年沒有洗澡的樣子。
兩人開始踏入實戰。
多北恆市東面的城郊出發,進行地毯式的蒐羅。每一處的空房子、破房子都是目標,要進去瞧一下。
看見與寧小汐差不多大的小孩子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寧小汐呀,你現在哪裡?海棠心裡想着,不會被人販子打吧?不會是餓了吧?不會冷吧?我的兒子,老媽好想你的。
天黑了,氣溫降下來,兩個人冷得瑟縮發抖。
棠我們找個避風處過夜。
寧昊摟着海棠,兩人相互依偎着,以使身子的熱量不過快散發。
雖然多年前,寧昊混的是黑社會小羅婁,但也沒有潦倒到如此艱難的地部——沒有安身之處。
在夜色裡,看到有一座橋立在蕭瑟之中。兩人對視一下。
有橋必有橋洞,那裡是許多流浪汗安身的理想之處。
走!今夜有躲風雨的地方了。
海棠拉着寧昊,加快了腳步,雖然腳底下路七高八低的,但這已不是障礙,完全可以忽略。
果不出所料,有橋洞可安身。
光線幽暗,兩人也沒有手電筒之燈類的照明工具。
深一腳,淺一腳地跨了進去。
“哎呀!”一聲低沉的埋怨聲。
噓——
有人?
當人兩的眼睛適應橋洞裡的燈線時,見地上黑乎乎的一堆,有幾個人躺在地上。身上蓋着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各位大哥,借光,小弟借一宿。”寧昊嘴上客氣,早已接着海棠在一處角落裡坐了下來。
席地而坐,背靠着橋洞壁,海棠則縮進寧昊的懷裡。
夜是那麼的靜,只有橋洞壁的寒氣從背部滲進來,寧昊縮縮身子,把海棠抱得更緊些。
整夜都無法入睡,只有到了天快亮時,兩人才迷糊了一下。
“起來了。”寧昊被人踢醒。“快去救濟站。”
見是收容所的人,寧昊心有不甘,纔出來混了天就被收容?這原來計劃時沒有想到這一步。
不能被收容走,我們的任務纔剛開始。
反正兩人也沒有什麼行李,寧昊推推海棠,悄悄地使了個眼色,那意思,“我們逃跑吧”,海棠眼光一閃,心領神會。
寧昊伸個懶腰,目的在於麻痹那些人。
倏地拉起海棠,在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跑出老遠。
“抓住他們。”那些人並不甘心就這樣把人弄掉,在眼皮底下被跑掉,那不是在污辱他們的智商麼。
慌不擇路,兩個人跑進一片垃圾處理場。
那些追趕的人都已不見蹤影。
味好大,海棠不由的捏起鼻子。四周很荒蕪,有幾處窩棚在蒼茫中更顯淒涼。
窩棚邊白邊的吹煙嫋嫋升起,大概正在做早飯。
“走,去看看。”海棠雖然厭惡周圍的環境,但是爲了兒子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只要找到他。
兩人踽踽而行,來到窩棚前,見到一個衣服穿得髒兮兮的孩子在一口大鍋裡煮。
雖然在以前這種東西兩人看都不會看一眼,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肚皮咕嚕抗議了下。
兩人忍了。
“飯好了嗎?”一個成年人吆喝的聲間。
一個頭了亂蓬蓬,外形邋遢的男人從窩棚走出來。
似曾眼熟。
給寧昊的第一印象。在哪裡見到過?
這種品味的人,不可能在工作場所中遇到,更無可能在交際場所。
大街上?
大門牙沒有,牙齒泛黃,沒錯!就是他。
海棠也認出來了。
這是這個人,遭天譴的壞蛋。
寧昊與海棠幾乎同時上前,衝向那個缺門牙。
“呀呀!你們幹什麼?”被壓倒在地上,缺門牙還是不老實,一個勁地爭扎。
寧昊把人膝蓋頂在他的背上,雙手牢牢按住他的脖子。
“那個孩子呢?”寧昊厲聲問道。
海棠見那人被制服住,衝進窩棚裡去找寧小汐,“小汐。”
見窩棚裡五六個小孩子蜷縮在一起,看見海棠衝進來,個個都非常可怖的樣子。
海棠撥開那堆孩子,找她的兒子。
沒有。
再重新把每一個孩子的臉看上一遍,還是沒有,海棠好失望。
“孩子呢?”海棠把全部希望寄託在地上的缺門牙身上。
“什麼孩子不孩子?”
“你裝,你還裝。”寧昊雙手用力,幾乎要把他掐死。
“那個你得了五萬錢弄來的小孩子現在哪裡?”
見寧昊與海棠的穿着,又問孩子的事,缺門牙認爲是同道中人,他們知道我這筆生意賺了不少,眼紅了?
“放開我,有話好好說。”缺門牙咕嘟着。
寧昊怕放開他後讓他逃走了,猶豫不決。
“寧昊,放開他,逃不了的。”
缺門牙從地上站起來,毫無意義地撣撣身上的塵土。
“幹麼,你們是那條道上的?”
“閻哥手下,幹麼!”寧昊隨便胡謅。
“閻哥是誰?”
“跑南邊的。”
“喔!”
“那孩子我們閻哥要見一見,都說長得不錯。”
“孩子的品相當然好,不過我已經出手了。”
“去哪裡了?”小汐,怪老爸來遲一步。
“這個不能說。”行規你不懂嗎?還說什麼在道上混的。
寧昊情急,一把揪住那傢伙,“說不說。”
對我用強的!我就不說。
噼裡啪啦,寧昊的拳着不吃素,非常的有勁。
“哎呀!我說我說。”我即使說出來對我也沒有損害,幹麼吃眼前虧喔!
“轉手到錢老七那個女人手上去了。”
“錢老七在哪裡,說!”
“在城南,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哥,放了我。”快快放開我吧,我把那老女人供出來,我也得逃了,看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