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可怕了!我驚慌的退後了幾步,直接躲在忘川身後!
忘川就那麼抱着我,過了一陣子之後,我便明白是假的。
巨大的貓從空中踏來。
其實,這就不能說是巨大的貓了,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差不多。
竟有半座山那般大的窮奇兇獸,嘶吼着,望着天空烏雲密佈,身上的光弧和閃電噼噼啪啪的,眼瞳化爲赤金色!
整個身體都是晶藍色的流線,不知什麼氣流在運轉着,那巨大的爪子拍在地上,便是巨石迸濺!
而此時與那昂揚的兇獸對立的,是一大羣的只能看得到光的,看起來很像人的東西!
他們漂浮在空中。只長袖一揮,便帶起波瀾!
虛妄界邪獸衆多,漫天的光飄散,最終打退了他們,之後便是柳暗花明。好多獸獸在一起慶祝。
我長舒了一口氣,抱着忘川,卻覺得他身上硬闆闆的,好像,有點不舒服。
“你怎麼了?”這會兒他的狀態就一直很不對。
“沒事。”忘川的聲音,似乎有些沉的要命。
我心底裡咯噔一聲,好像開始明白。
這……不會就是萬年前的那場交戰吧?!
小云曾說,就是神界衆人不知何故打來虛妄界,最終導致虛妄界化爲如今的裂隙。
而我看過他之後,再一擡頭,便看到整個天空又恢復到了原來的那個樣子!
第二場戰役,開始了?
天空之中那些人變得更多,層層雲霧包裹的,有人有獸,各式各樣,領頭的人對再次化的如同半座山似得大貓伸長了手臂指責!
“窮奇!你本爲兇獸,一念善惡而不知!寧願與邪獸爲伍!如此不思進取,助紂爲虐!甘墮虛妄!諸神今日便要剿滅你們,以免禍害蒼生!”
上次那個鮑魚眼也在,也是化爲比較巨大的形態對戰,口中是如雷般的怒吼。
“我們何時禍害蒼生!稱自己爲神便是真神?邪獸如何!兇獸如何!魔獸又如何!你們神界所謂的正派,不也在打不過我們的情況下,聯合其他幾界欺負人嗎?這樣就不是助紂爲虐?!”
天上的神,似乎還想多說點什麼……
“吼--!!”
窮奇張大了嘴,拍下爪子便是撼天動地的一聲怒吼!引得天上雷雲驚爆,帶着無數的火花並落!
這吼聲甚至嚇得我直接雙腿一顫,幾乎栽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忘川知道這兒會發生什麼,抓穩着我,可能此時早已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我第一次看到忘川打架,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打得最慘烈的一架。
我沒辦法形容,只能說,生靈塗炭,到處都是鮮血飛濺。
和人打架不一樣,這是動物打架,撕咬,抓撓,甚至帶着那些光和熱以及閃電雷鳴的一仗。
接下來的事兒,便也是閃電一般。
很多閃電從空中落下,就劈落在我們站着的地方!
我不知那些曾經。看在忘川眼中,又是什麼樣?
到了最後,他抱着我,低頭問我:“可還要看?”
我深呼吸了好一陣子,點頭。
其實我早就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最後會變成這樣。
或許這些磨難的曾經讓他再看一遍,便如折磨一般,可此時已經開了頭,若停止,我可能永生永世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那麼多的,被稱爲邪獸的東西,倒下。
包括那隻鮑魚眼,最後也倒在了一片雷電之中。
我發誓,此生我都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鬥爭。
這些血腥味兒,好像就飄散在我鼻端。宛如真實發生的事情一般。
就這麼默默的看着,兇獸窮奇的震撼,此時我纔是第一次見到。
那麼多的神,站在雲層之中,手中落下的,不是閃電便是冰球,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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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我想起了當年看過的孫悟空動畫片。
他在大鬧天宮之後,經歷的也是如此大的陣仗。
可是忘川呢?他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老實的呆在虛妄界。便被那些自詡爲神的傢伙,扣上了‘不思進取’‘助紂爲虐’‘甘墮虛妄’的帽子!
憑什麼!他有攪亂過什麼嗎?!
我憤怒的捏着拳頭,卻聽到我頭頂傳來釋然的輕笑,大手包裹住我的拳:“都過去了。”
我咬着牙,即便是過去了。我也看不慣那些東西!
什麼叫虛妄!什麼叫墮落!
我認識忘川這麼久!除了他騙了那隻小貓之外,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憑什麼打着‘剿滅’的旗號來戰!
可我正想着小貓,便聽到一聲巨吼:“可惡的大貓!你竟然又騙我!”
一層光幕之後,飛散出人形,而當她凝結了之後,也不管周圍究竟是怎樣的狀況,直接便是衝了上去,對着那半山高的窮奇大鬧!
“你不是說我會懷孕嗎!爲什麼還是沒有!他們說你是兇獸!說你根本就是騙我的!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吼……”赤金色的眼瞳流轉着烈烈的殺氣,可鼻息之間的如雷喘吼聲,卻不是憤怒的叫囂。
而是像……一種無所適從。沒辦法取捨的吼聲。
“你吼什麼!你說你是不是騙了我?!”
下一瞬,窮奇似乎發現不該在這種時候讓她在這,便是低聲的訓斥了一句!
“滾!”
小貓一愣,轉而又是一巴掌打在那黑光流轉的鼻尖:“你還沒有說清楚!”
一爪子下去,小貓便是砸在別處!
我慌忙的看着。這才發現那邊貌似是一片柔軟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硬物,小貓掉下去毫無性命之憂。
鬆了口氣。
而那邊的大戰仍在繼續,到最後,竟只剩窮奇一隻。難對他們幾界聯合的血手腕而落在地上!
它傷的極重,落地之後帶起一片揚塵,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證明它還活着。
神界的人,高高在上的訊問。
“虛妄界界珠在哪裡!”
它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那高傲的眼瞳也不屑去看一眼!
一道極大的驚雷落下!正是劈中了倒在地上的窮奇!引得一聲驚嘯!
“虛妄界界珠在哪裡!”
仍舊沒有任何反應!那驚雷落下數次,最終躺在地上的窮奇已然是沒了什麼反應!
我淚流滿面的看着地上的窮奇,整顆心都在抽痛,卻知曉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根本無法改變!
什麼神!什麼狗屁神!都是假的吧!
“報告!找到了界珠。在西北方的火山之內!”
“走!”
一羣人,站在火山之上,不停的起手,最終,一顆凝白色的大珠子,從火山的縫隙裡面飛出來!
可就在這一瞬間!那已經被閃電劈的毫無模樣,骨肉全部露出體外的窮奇,卻突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
那雙金光流轉的眼瞳依然滿是倔強的殺氣,四爪無聲無息的!撲了過去!
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它,他們全都直盯盯的看着那顆白色的珠子!
就在窮奇爪子落下的瞬間,界珠啪嗒一聲便碎裂於空,全部消失不見!
“你!果真是不思教化!死不悔改!”其中一位白袍老頭指着窮奇,罵着!
“呵呵……”窮奇笑了一聲,轟然倒下,再無反應。
“走!快走!一會兒虛妄界碎了。我們也出不去了!”
一羣神頓時慌了!一揮手,便是全部離開了虛妄界!
而我,緊緊的抓着忘川的手,見虛妄界果然是開始光散!就像熱水滾開冒了蒸汽一樣的虛幻!
“大貓……大貓……”
小小的身影向着這邊跑,窮奇也漸漸縮小,化爲原大。
“沒事……你沒事……”硬生生的擠出笑意,隨後小貓便是從口中吐出一顆珠子!
珠光流轉之後,窮奇身上的傷,竟然真的好了一些!
但只是一些……他太強大,不是小貓能夠填補得上的。
“走吧。”暗淡的句子:“這要碎了,快走吧。”
“不不!不會!”小貓咬着脣,從頸間掏出一樣東西,那東西,和剛纔被打散的,一模一樣,只是小了超多。
“看!我的寶貝!界珠哦!我娘給的!”她笑,旋即臉上卻是有點蒼涼的神色:“她說只要我的魂魄在裡面,就可以用哦!到時候這裡會變成一個小地方,只望你不嫌棄……而且……你傷這麼重,就別再出去了……好好養着……”
“不行!”窮奇的爪子擡起來,似乎要扒開。
可是,沒有用,它的爪子,此時一點威懾力都不再有。
小貓趴在他身上,捋着那些鬍鬚,感嘆着。
“其實死了也沒什麼不好。我活了七百年了,沒什麼遺憾。若說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和你生個崽子。唉……進了界珠,好像沒有來世了……”
“可是……那萬一要是有的話,你記住了,一定要讓我給你生個崽子知道麼!我很想要一隻小兇獸呢……”
她說着,便又是笑,最後又啪嗒打了一下他的臉頰。
“還有!別再騙我!一句謊話也不準再對我說!可記住了?而且……等來世嘛……就換你伺候我好了,你養着我怎樣……?”
聽着那柔軟的聲音依然如當初的野雞一般嘮叨,我站在一旁。泣不成聲。
忘川靜靜的抱着我,直到看到那虛幻的光,落進了小小的珠子裡面,化爲一片虛無,飄散。
那巨大的兇獸,躺在地上,閉上眼,安靜的回答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