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纖細的脖子,我只要略一用力,就能折斷。”
我閉着眼睛,感受到他的手禁錮在那裡,曾經戴着項圈的地方,順着臉頰掉下淚來,卻是無聲。
“他呢,不是可以感受你嗎?我差點掐死你的時候,爲什麼不來救你?”忘川的嘴角挑的很高,不屑:“難怪臨走的時候那麼難捨難分,我還真當是師徒情分。”
“他……是師父……”
他的手越來越緊,我一點也沒有掙扎,滿臉淚痕的,就那麼看着他,緊緊的盯着。
就算是被他殺了。也好,我一點都不後悔。
“你就沒想過,他是真的回仙界了,還是玩膩了你,找了一個甩你的理由?”
“不。”我搖頭:“我相信他。”
“相信。信他會回來接你?還是他很愛你?”忘川的表情甚至有些猙獰:“我早就應該知道。你有個那樣的妹妹,本性也不會是貞潔的。”
“我不是!”即便是肺子裡一點空氣都沒有,我也憤怒的開口,不想和芯兒作比較!
“貞潔這個詞很有趣。”四隻手指掐着我的脖子,一隻食指略微彎曲,撩撥着我下巴上的嫩肉:“如果你不是人類,我不會這樣要求你。人類,都是在有了伴侶之後就保持潔淨的吧?你呢?兩個男人交替使用,不覺得噁心嗎?”
我眯着眼睛,略微仰頭。嘴裡沒有咕嚕咕嚕的聲音,但是,這馬上快被掐死了的感覺,再加上脖子上的撓撓,我的神經錯亂了……
“主人……”
眼睛開始冒金星。有點怪異的享受,之後他鬆開我的脖子,在我急切的呼吸到一半的時候,再次掐緊。
“好玩嗎?”
我搖頭,眼淚掛滿了一臉。
“你自己跑回來,鑽進我手裡,這麼主動的祈求我……折磨你。”
幾乎淡漠的沒有任何表情的,忘川再次在我眼前發黑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好心賞賜我幾口空氣,卻又再次掐緊我的氣管。
一隻大貓,不再寵愛我了,甚至於帶着仇恨,把我當成老鼠一樣的折磨,看着我難受……
幾次往復,連眼前的東西都看不清,他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他每次是時候鬆手的時候,努力的呼吸,讓自己活着。
“爲什麼不逃走?”他眯着眼睛問我:“我鬆手的時候,如果你逃走。我不會追你。”
我搖頭,無論如何我也不會走的,我的命本來就不珍貴,出門去,沒有他的保護,沒幾天就會死。
因爲搖頭的動作,所以脖子再次被放開,然後收緊。
一瞬間,想過,不呼吸會怎麼樣。反正他的貓又不會死,但我突然猛然反應過來,不是不會死,是一直被他復活。
如果我就這麼死了,他一定不會救我,會把我丟棄在哪裡,再也不管,我也再沒有解釋的機會……
於是我拼命的呼吸,每次都是!
我得活下來!活下來纔能有解釋的機會!才能每天都告訴他,我真的很愛他……
不知道被玩了多久,總之最後被徹底鬆開的時候。嗓子好像已經斷了,痛的,我連說話可能都要咽幾口唾沫醞釀一下。
“走吧,不走的話,我不知道會怎麼對你。”
我依然搖頭。眼前灰濛濛的,但我能看清楚那張還是對我有心疼的臉。
“和你妹妹一樣嗎?越殘忍的對待你,越是喜歡?”
又是不屑的輕哼,之後他突然拎起我的衣服,一步一步帶上樓。
“你要幹什麼……”
我四肢都是軟的。死屍一樣的跟着東西搖晃。
“玩弄你啊,自己主動鑽進籠子,我怎麼可能忍得住。”
三樓,從來沒進過的房間,帶着一股塵封的氣味兒。
我以爲,他肯留下我了,是不是不再趕我走?把我丟在這裡嗎?
可是我錯了,他打開一扇大窗戶,伸手,把我放在窗外。
“主人!”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那點點衣服上,腳下的虛無讓我驚異!
“三樓,摔不死你。”
他伸手抖了抖,讓我立刻抱緊他的手腕,企圖攀住!
“不過不知道,龍蛋會不會很脆弱?”
“不不不要!”一直也沒有掙扎的我,突然使勁兒的想要拽着他的手爬回屋裡:“你不能傷害我的孩子!你會後悔的!”
“可它不是我的孩子。”
就好像在強調一樣,忘川嘆息一聲,就那麼鬆了手。
我幾乎拼勁全力的,抓着他的手腕,吊在三樓的窗外面!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我甚至真的以爲他是騙我的,只是嚇唬我,卻沒想到他真的捨得鬆開手。
或許對他來說,就算肚子裡這顆蛋死了,也是和他沒有關係的。
可是我不一樣!就算……就算這顆蛋真的不是他的!長在我肚子裡面!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讓她死!
“放開吧。”忘川也並不掙脫我,只是冷眼瞧着:“你自己跳下去,拿掉不屬於我的東西,或許我會考慮留下你。”
“我不!我不會傷害她的!”我伸着手,脫開他的手。轉而掛在窗臺上,努力向上攀。
“呵……”忘川收回手,依然看着:“爲了活下去,就會鬆開我的手。”
“我不會鬆開你!”咬着牙,我憤怒於自己大着肚子,腿擡不起來:“但我也得活下去!”
沒有任何踩的地方,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竟然一雙手,就支撐着,向上爬了一點點……
“學會用靈氣了。”挑脣,戲謔的表揚:“不知道掉下去,會不會有靈氣護體呢?”
“主人……”我幾乎筋疲力盡,受傷的腰仍然在疼:“讓我上去吧,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忘川看着我掙扎,又是調笑的面容:“求我。”
“求求你,求求你拉我上去,讓我做什麼都行,我撐不住了……”
“呵呵,看清楚了嗎,白喵喵。”慵懶的拄在窗邊。他伸手摸我的臉頰:“即便是這樣,也沒人來救你。到最後,你還是要求我。”
“……”我閉眼,全身無力,手指都快斷掉:“我真的抓不住了……求你……”
“可是,別人的貓,我爲什麼要救,你能給我什麼呢?”
“我……你拉我上去,我做給你看。”
我幾乎破釜沉舟,咬着脣,只要不傷害孩子,我可以賭……
忘川看着我,考慮了許久,最後在我一口氣上不來即將掉下去的時候,抓了我一把。瞬間就將我拉了上來。
我癡笑了兩聲,順手抱着他的腰不放,活下來了,真好。
“別碰我。”
也幾乎是瞬間,他低吼了一聲。就脫開我的手,直接將我丟在那個冰涼的,沒有任何人睡過的新牀上面,轉眼就站的遠遠的。
我笑了,低頭敲了敲我那個破戒指,我記得,忘川曾經幾次三番拿出來的那把刀,存在裡面。
或許是心境發生了改變,只是想了想,它就出現在我手裡,被握的緊緊的。
“怎麼,想殺我。”忘川看到我的動作,無奈的笑。
“我愛你啊……”我看着他,又是滿臉的淚:“怎麼捨得殺你。”
忘川看到我的淚,幾乎厭惡的不行。沒說話我也看得出,他覺得我又在用這種人類最會善於利用的東西,欺騙他,讓他心軟。
“你曾經用它證明過你愛我,我信了。”我擡頭看着他:“現在,我來用它證明,我也同樣愛你。”
“你無需證明你愛我。也不必用刀子來唬我,從你不屬於我那一刻,我就不會心軟。”
我一向膽小,刀子這種東西,一定是不敢玩的,他了解我,所以眼中的不屑,代表他覺得我依然在演戲,在欺騙。
可是,我從沒有欺騙過,這次也是。
我要賭,賭他還是在乎我的,肯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好。
至於到底心軟與否,做了才知道。
看着他,我幾乎用盡了我這輩子的決心,手起,刀落。
刀鋒瞬間沒入心口,無數鮮血涌出來。
刺痛,蒼白的笑,我擡頭看着震驚的忘川。
“我的主人……但願……你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