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笙瞅了眼安久,又看向盯着安久看的莊羽,似笑非笑道:“哎~小朋友,該出手時就出手,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哦~”
莊羽心思被看穿,臉色僵了僵,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她小叔?”
他還以爲這人賴着不走是爲了怕嫂子一個人不安全,哪知道他居然在那攛掇自己做壞事。
“哈哈~”傅華笙笑了兩聲,信誓旦旦,“千真萬確,只不過我看不慣她老公而已~有句話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麼?”
純潔的莊羽小朋友當即拍案而起,“我不管你跟你哥有什麼過節,是男人就不要傷及無辜,還有,不要把我當成是傻瓜,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的!”
“看不出來還是個小情種嘛……”
傅華笙一看就知道莊羽不敢,這貨完全是顯得太無聊了惡趣味地想逗逗人家小朋友。
傅華笙還想再逗他兩句,安久不知什麼時候一骨碌爬了起來,二話不說就把猶自處在憤怒之中的莊羽小朋友給撲倒了。
眼見着醉眼朦朧、豔若桃李的一張臉距離他越來越近,手還在扯着他的衣服領口……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莊羽身體繃緊的像一張弓,臉紅得滴血,嚥了口吐沫,“安安安……安久老師……老師……安久……你別開玩笑……”
“哈哈哈哈哈……”傅華笙在一旁爆笑出聲,笑得前仰後合。
居然還有人比他當初被安久撕衣服的時候還挫,他能不開心麼,快樂都是對比出來的。
傅華笙在那看好戲看得開心,莊羽都嚇壞了好嗎?
莊羽看傅華笙笑得那麼誇張,簡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雙手懸在她的身體兩側,想要把她推開,卻又捨不得,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既然天時地利人和,就從了她好了,不過這種可怕的想法剛冒出苗頭就被他給狠狠掐掉了。
莊羽奮起反抗,努力掙扎着想要逃走,可是突然手肘一麻,砰的一聲又重新躺了回去。
安久一隻手捏在他的麻筋上,一副“想逃沒那麼容易”的得意表情,另一隻手用力一扯,莊羽的襯衫崩壞了兩顆釦子。
直到笑得差不多了,傅華笙才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走過去,從後面揪着安久的領子提起來,把莊羽小朋友從化身大灰狼的小瘋白兔嘴裡解救出來。
傅華笙拍了拍安久紅撲撲的臉頰,“小朋友,你還差得遠呢,看人家軟嫩可口就以爲是軟妹子好下口是不是?這傢伙瘋起來可九頭牛都拉不住!”
話音剛落就被安久掙脫,乾淨利落地一口咬在他正手賤拍着自己臉頰的手掌虎口處。
傅華笙鬼哭狼嚎地扳了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手拿出來,然後一邊低咒一邊擼起袖子,手腳並用地拖着她往外拉。
“二嫂,別鬧了~回家了回家了~”
莊羽愣了好半天才爬起來,急忙驚魂未定地跟了出去。
安久哪裡肯配合,和傅華笙兩個人在走廊上鬧成了一團。
兩三步路的距離裡傅華笙全身上下至少捱了幾十下。
某隻瘋兔一喝醉就條件反射地看到釦子就想解,看到衣服就想脫,這會兒正一邊踢踹着腿一邊忙活着用爪子去扯傅華笙的衣服釦子。
傅華笙給折騰的蓬頭露面、衣衫襤褸,活脫脫就跟被人凌aa辱了一樣。
最後傅華笙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衝着她吼了一句,“鬧,再鬧傅臣商來了把你叼回窩裡吃了!”
“傅臣商”三個字一出就跟定身符一樣啪的拍在安久腦門上,某瘋兔立即就膽戰心驚地收回了爪子,怯怯地東張西望,眸子裡也多了一絲清明……
傅華笙看到她受驚的表情,一臉不屑地嗤了一聲,“瞧你那沒出息的慫樣!死殲商有那麼可怕嗎?”
話音剛落,背後一股熟悉的涼氣從腳底心開始一層層冒了上來……
不久前還在鄙視別人有沒出息又慫的傅華笙跟機器人一樣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他方纔口中所說的完全不可怕的男人之後,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以光速把安久給有多遠推多遠,蹭蹭蹭一直退到了走廊盡頭的窗臺……
於是安久被推得踉蹌着朝傅臣商的方向砸過去……
傅臣商總算是將冰冷刺骨的目光從差點被嚇尿的傅華笙身上收回來,伸手扶住醉醺醺的某隻,眉頭緊蹙,“這就是你所謂的有事?”
傅臣商這會兒一身正裝,似乎是剛從某個宴會上過來的,身上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紅酒味。
安久強撐着反駁:“那你還不是在這裡,憑什麼我就不能來,說,這麼晚了來夜店做什麼,跟誰一起來的,男的女的……”
很明顯某隻小白兔變聰明瞭,以前只知道被動挨打,這會兒知道惡人先告狀了。
“男的。”傅臣商嘆了口氣,把她亂糟糟的頭髮用手指給理了理。
合作商定的這裡,他自然只能奉陪。
聽到回答,安久還來勁了,“男的也不行!你不知道這年頭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更危險嗎……”
最後的結果是……本該爆發的傅臣商轉而跑去軟語輕哄着闖了禍還耍無賴的宋安久。
傅華笙在不遠處簡直看得歎爲觀止。
真是……問世間情爲何物,不過是一物降一物!
把懷裡的小妻子哄好之後,傅臣商才騰出空來看了眼呆呆地站在不遠處的莊羽小朋友。
根據身形和行爲舉止,莊羽一眼認出傅臣商就是那天在機場看到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上次離得有些遠沒看清楚,這會兒莊羽忍不住多打探了幾眼,結果越看越眼熟,總覺得在哪裡看過……
最後,莊羽終於想起來了,驚訝地張大嘴巴,“您是……”
這特麼不是他們學校董事會最大的股東之一,盛謹的名譽校長嗎?
雖然只在某次大型運動會上看到過一次,但是他確定眼前的人絕對就是傅臣商沒錯。
“傅校長?”莊羽猶豫着叫了一聲。
傅臣商不置可否,表示默認,接着裝作不認識的明知故問,“盛謹的學生?”
莊羽乖順地點點頭,掩去了一切情緒,他答應過不給她添麻煩,自然不能讓她老公看出什麼。
“這麼晚了,早點回家。”傅臣商隨口說道。
莊羽應了一聲,最後看了安久一眼,邁着沉重的腳步轉身離開。
真傻啊,還保證不給她添麻煩,她怕是根本連這個都不需要吧……
就算是有再多的麻煩,也自會有人給她擺平。
如果之前是不甘心地退出,遺憾君生我未生,這會兒算是不得不心服口服了……
莊羽走後,傅華笙知道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了,踮着腳尖就準備開溜。
傅臣商本來準備把懷裡的小妻子先送回家,瞅了眼傅華笙後,眼波一動,卻改變了主意。
“傅華笙。”傅臣商直接叫住正要開溜的某隻。
“我什麼也沒做,二嫂過來找學生,我不過是幫忙聯繫了一下這兒的經理找人,誰知道找到了人才發現那學生居然暗戀二嫂,我怕二嫂一個人不安全所以才一起留下的,小朋友心情不好二嫂就陪着他喝了幾杯結果喝醉了,二嫂喝醉之後什麼德性你是最清楚的,所以我的衣服纔會這樣,我以我的人格發誓我是一片好心天地爲證日月可鑑吶……”
傅華笙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停頓的,顯然剛纔打了好幾遍腹稿了。
這是齊晉走了過來,看到遠處的傅華笙和傅臣商懷裡的安久之後怔了怔,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不過也不敢多問,只小聲對傅臣商說:“老闆,人都到齊了,您是要……”
傅臣商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先過去,我稍後就到。”
“是。”齊晉依言離開。
“老三,我這邊有事,幫我把你二嫂送回家。”傅臣商神色自然的交代了一句。
“當然可以!”傅華笙立即乾脆的應聲,接着立即察覺不對勁,一臉狐疑地嘀咕,“二哥,你真的放心讓我送?你就不怕我……”
傅臣商勾起脣角,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怕你什麼?”
“什麼也沒有,我保證把人好好的送到家,你有事趕緊去忙吧!我走了!”傅華笙一路小跑過去把安久扶過來就跑。
“開你嫂子的車,路上慢點。”傅臣商在身後叮囑。
他那破車被改裝地亂七八糟太不安全。
“知道啦!”傅華笙小聲嘀咕,“這廝結婚以後越來越囉嗦了……小爺以後要是結婚了不會也變成這樣吧,真可怕……”
“你還是先結婚再說吧小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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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傅華笙還是不怎麼放心。
“傅二到底打得什麼鬼主意,他居然真的放心讓我送你,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安久迷迷糊糊地靠在副駕上,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半路好幾次噁心想吐,傅華笙慌慌張張地把車停到路邊扶她去吐,腹誹着,丫的傅二不會是藉此故意整他的吧。
安久吐完了之後朝他伸出手。
“幹嘛?”傅華笙不明所以。
安久白了他一眼,去後車廂拿了瓶礦泉水漱口,又掏出一罐醒酒茶喝,“要是傅臣商就一定會準備好送到我手邊……”
傅華笙切了一聲,蹲在路邊別開頭託着下巴,“是是是……傅二最溫柔最體貼最優秀,絕世好男人,完美好*,十佳好老公,就算他實際上是個*你們也全都只喜歡他,反正我什麼都比不上他就是了……”
“沒事跑去跟個*比,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見那貨間歇性憂鬱症又發作了,安久一副知心嫂嫂的賢惠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安慰,“花生啊,不要妄自菲薄嘛,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其實在我看來,你除了*一點,花心一點,騷包一點,貪玩一點,犯二一點,濫情一點,對女人而言沒有安全感一點……也沒什麼缺點了!”
傅華笙:“……”
混蛋這特麼是安慰嗎?
再被她安慰下去,他就要失去活下去的信心了好嗎?
見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傅華笙立即換了一副容光煥發的表情,逃也似的爬起來鑽進車裡,“我感覺好多了,不用再安慰我了謝謝!”
車子快開到前面十字路口的時候安久睜開半眯的眼睛提醒了一句,“右拐。”
傅華笙哭喪着臉,“又往哪跑?我答應了二哥要把你送回家。”
“我就是回家啊,去老宅,你最近老不回家,擔心爸媽覺得冷清,這幾天我們都在家住。”安久回答。
“哦。”傅華笙悶悶地應了一聲。
安久看着他:“花生,回家吧。”
傅華笙沉默半晌後勾了勾脣角,“回去做什麼?我在與不在又有什麼區別,反正也沒人需要我,你們有傅二就夠了……其實你剛纔說得那些安慰裡還少了很多……我不僅花心濫情……還是個不孝子……”
安久在心裡默默地抹了把汗,傅華笙果然對傅臣商怨念不淺啊。
從小到大都活在一個*的陰影之下,不管做什麼都會被搶去風頭,處處被打擊壓迫……
想想還真是挺慘的……
“傅華笙,你要是這樣說,就太傷爸媽的心了,他們一直都很關心你的,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媽每天都把你掛在嘴上,可是又不敢讓人去找你回來,怕把你逼得太緊了會讓你壓力太大,老爺子雖然表面上不說什麼,私下裡找了我好幾次問你跟喬桑的事……”
安久頓了頓繼續說道:“人無完人,你不孝,傅臣商那傢伙爲了女人先後跟家裡鬧翻,又是斷絕往來,又是五年不入家門又能孝順到哪裡去?你*花心濫情,他還*專制不講道理呢,話說,你們兄弟兩個還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誰也別說誰了吧!”
一說起傅臣商,安久就不吐不快,“傅臣商那廝某些方面真的很讓人難以忍受,你好歹還是在人類範疇之內,他的行爲早就超脫生物領域了好嗎?不過還好他現在已經改了很多了,大概是因爲飯糰的影響吧,比如今天這件事,要是放在幾年前,他早就暴走了,我們哪兒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說話。所以說啊,你不要總是固守過去對自己的定位,只要你自己想要改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聽她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還條理清晰,邏輯清楚,傅華笙挑眉輕笑,“你也一樣變了很多啊,做了媽媽,當了老師之後簡直脫胎換骨。”
感覺自己起到了以身作則的作用,安久立即激動道:“是吧!我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你一定也可以的!”
老宅門外,傅華笙停下車,“到了。”
下了車之後,傅華笙望了一眼大門,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然後扭過頭,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着,“改變了,然後呢?我要改變給誰看?”
安久心裡一沉,傅華笙現在這個樣子讓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因爲最希望看到的那個人不會看,因爲覺得沒有意義,所以根本就不想去改變。
“所以,二嫂,你要對我負責任!!!”
安久正沉浸在對往事回憶的悲痛心情之中,傅華笙陡然來了這麼一句,生生嚇了她一跳。
“……啊?”安久一臉受驚的表情。
責任?她又做什麼了?
傅華笙舉頭悵惘地望了眼明月,握拳心痛狀,“當年小爺終於邂逅了真愛,比翼雙飛你儂我儂情意綿綿,要不是傅臣商他交友不慎又管不好自己的女人,自己欺負我不算,還讓女人欺負了我的女人,導致我女人激憤之下說出了讓我誤會的話,害得我悲痛欲絕之下一時糊塗犯下了此生最後悔的錯誤,於是小爺的女人飛了,老婆沒了,至今光棍,你說這是不是他一手造的孽?作爲他的老婆,二嫂你難道不應該爲此對我負起責任來嗎?”
安久剛清醒了一點的大腦簡直被他給繞得頭暈腦脹,腦子裡只剩下一句“你要對我負責任”循環播放。
安久揉了揉兩邊太陽穴,明知道他這邏輯不對,可就是想不出反駁他的話來,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總之二嫂你必須賠我一個老婆!”傅華笙說得理直氣壯。
安久被那貨給纏得頭都疼了,“這畢竟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還能把喬桑綁起來扔你*上不成?”
傅華笙連連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安久:“……”
“二嫂,求你了~你說說這個家裡,除了你,我還能指望誰……”
硬得不行來軟的,傅華笙救命稻草一樣淚眼汪汪地粘過去不放。
他很認真地分析過了,喬桑那邊她絕對說得上話,傅臣商那廝對她言聽計從,馮婉那裡她的意見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老爺子更別提了,對她比親生女兒還親……
若能得到二嫂的支持,何愁搞不定老婆!
安久這會兒頭暈腦脹只想趕緊回去睡覺,正好胡亂點頭答應,“能幫的我一定會幫,具體我們明天再商量ok?”
“二嫂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傅華笙激動把她瘦弱的小肩膀摟過來,手拍在她的後背上。
安久差點沒被他給拍得吐出來噴他一身。
這時,伴隨着利落的剎車聲,刺目的車光打了過來,先是一隻鋥亮的皮鞋,然後邁出一隻修長筆直的腿。
傅臣商背對着車光,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
“傅華笙,我真是低估了你的膽量。”
冷得掉渣的聲音跟冰山似的一座一座砸下來。
傅華笙被凍得脊背一僵,放在安久背後的爪子立即往下,一把奪了安久手裡的鑰匙,狂奔過去打開停在路邊的車門,發動引擎,絕塵而去。
前後不超過十秒鐘。
安久抽搐着嘴角看看那輛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車,無奈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