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操場,太陽還有殘餘的光亮。熱鬧的籃球場上,男生們揮汗如雨,每片場地上火三打三或四打四,都打得如火如荼。不需要怎麼辨別,反正哪兒圍得人多,特別是女生多,就基本上哪兒是邵闊所在地。
喲,有一片兒熱鬧程度也不遜色嘛。時鬱佳好奇的瞟了一眼,樂了——是張鵬亮唉。
“唉唉唉,包子包子,你們先去啊,我在這兒加個油!”時鬱佳非常有同袍情誼,要說班裡除了思婕她對誰印象最好,那自然是有革命友誼的張鵬亮和葉凌秋。
此刻兩人都擱場上了,張鵬亮控球兼得分後衛,葉凌秋大胖子中鋒穩守籃下,還有一個cs俞——咳咳,愛打cs的俞同學,三人正和隔壁班的打的難解難分。
一班的都是尖子生,尖子生的另外一層意義,就是學習比較好,比較專注於學習,所以雖然場上三個隊員拼得很賣力,但場下本班拉拉隊幾乎爲零,大家幾乎都擱教室裡呆着呢。雖然場邊有不少別的班的男生和女生看着,但是男生誰會那麼輕易給別人喊好?女生倒是會,不過大家都高一剛進來一個月,還沒把臉皮修煉的那麼深厚。
“一班加油!一班最牛!”一個清脆的充滿活力的聲音驀然在場邊響起,與場上的氣氛各種突兀不和諧。時鬱佳在場邊擺出各種加油pose,賣力的爲本班同學鼓勁:“加油加油……鵬亮鵬亮你投籃!葉秋葉秋你傳球!gogogo,googogo,cs俞,firethehole!”
喊了兩句,時鬱佳同學還根據場上的隊員名字發明了兩句很順的口號……
時鬱佳喊出“鵬亮鵬亮你投籃”的時候,張鵬亮正在三分線附近一個後仰投籃,聞言手一抖,這完美的拋物線就多了一點小瑕疵,球碰到了籃框,反彈而下。
時鬱佳喊出“葉秋葉秋你傳球”的時候,葉凌秋正大汗淋漓的用身體擠開對手護住籃板球,聞言腿一抖,這滴水不漏的防守就出現了一絲漏洞,對方一個箭步衝過來,把他到手的球拍走了。
時鬱佳喊出“gogogo,googogo,cs俞,firethehole”的時候,俞同學勇猛的衝鋒上去,搶了空檔,一個三步上籃,球正中球框,進洞。
過程驚險,結局完美。時鬱佳的加油對熟人來說太過驚悚,對普通人來說倒是感覺非常熱情又有激情。
“哦也!一班一班你最棒,一班一班你最強!”時鬱佳得瑟了,繼續興致勃勃的當着拉拉隊。
衆人側目,包子他們很自覺的和時鬱佳拉開距離,假裝路過,然後東張西望的就往邵闊那塊場地而去;張鵬亮同學也無法直視,用手撐了一下額頭擋住眼睛,無奈的跑位背對;葉凌秋同學憨憨的朝時鬱佳這邊笑了一下,胖胖的手背擦擦額頭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熱汗還是冷汗;cs俞同學倒是很樂觀,興奮的朝這邊揮了揮手。
只有思婕,依舊那麼文靜那麼飄飄然的緊靠着時鬱佳——說緊靠也不完全對,因爲她得讓出點距離給時鬱佳表演拉拉隊。
又不是正式的打比賽,很少有這麼投入的拉拉隊,這廂的動靜很快就傳遍了旁邊球場。邵闊一場結束下來稍事休息,很自然的接過大樹遞過來的毛巾:“你們怎麼來了?”剛纔還說今兒打過不打了。
“我們跟着時時一起來抓你的。”包子心直口快沒有腦細胞,直接把時鬱佳的原話“抓”用上了。
時時……邵闊手一抖,有點像老鼠聽見了貓似的,下意識就左右四顧想竄,他是真的怕被她抓啊:“她人呢?”她哪邊來,他就另一邊走。
“噥,那兒呢!”飯桶努了努下巴,朝着不遠處示意——時時那加油的身姿,當真妖嬈高難度啊,讓人實在無法直視……
邵闊也一眼就看到了,某些人雖然長相普通,但是氣場逆天驚人,讓人想假裝看不到都不行啊。她不是來抓自己的嗎?現在這是幹嘛呢?
邵闊剛纔想跑的心思暫時消失了,心裡頭倒是有一種“本來你叫我當男一,結果演起來是男二”的失落感。她這想到哪出是哪出也太過了吧?正經點兒來抓自己啊!
“邵闊,要不要趁着現在跑?”大樹偷偷問,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當然幫自己兄弟——咳咳,這主要還是因爲時鬱佳不是他喜歡的女人,要是換成思婕,毛兄弟情都是暫時可以放放的。
“不用,”邵闊在好友面前的氣場還是很穩定的,略驕傲的貴公子。他擦了擦汗,目光還盯着時鬱佳那個方向。
她看的是她們班張鵬亮吧,據說他和她再加上那胖子也有一個“落後三人組”的稱號,平時關係不錯。張鵬亮人他不是很熟悉,但據說球技不錯,校籃球隊據說已經破格提前吸收了——換句話來說,應該算是自己的隊友吧?不過新生暫時都替補,還沒和老生一起展開訓練。
邵闊看着時鬱佳,也有一種很眼睛疼的感覺,她就不覺得自己這樣太招搖了嗎?張鵬亮打球有那麼好看嗎?需要拿出這種程度的賣力加油?
她還沒正兒八經看過自己打球吧?
邵闊用毛巾擦了擦汗,看了一眼包子大樹和飯桶,略一思忖:“都上,打全場。”
三對三四對四對外行來說都是一場分不清的混戰,要精彩的比賽,自然還是打全場。
“啊?”飯桶同學首先摸着自己的肚子囧了,剛吃飽,這沉重的身軀,顯不出自己英姿勃發啊,尤其是在女神面前。
“好!老大一句話!”包子倒是摩拳擦掌。一般高中除了正式打比賽,很少打全場,機會難得。
大樹同學簡單的上場和對方交流切磋了一下,有着邵公子的威望和人緣,比賽很快就正式組織起來了,體育組的一個老師還臨時過來客串了一下裁判。
邵公子四人組爲主體的隊伍,對抗其他班籃球隊隊員合體,這本身就是一場屬於校級頂尖水平的賽事。比賽甫一開始,果然如邵闊所預料,吸引了無數目光。
原本打着玩的或者打了歇着的,一看有高手對決,樂顛顛就跑過來了。
張鵬亮這邊,結束了一場鬥牛,也暫時下來休息。時鬱佳從旁邊不知道哪個班級那裡當着人家面笑呵呵的抽了三瓶水出來,借花獻佛給了本班三位英雄。可憐對方輸球又輸水,還震懾於時鬱佳的威名,敢怒不敢言。
“喲,小亮子小葉子,球技不錯啊!”時鬱佳拱在兩人中間,左手一個高大右手一個寬說,映襯的她格外嬌小玲瓏。
“呵呵,謝謝豆瓣啊!”葉凌秋這孩子實誠。
張鵬亮喝着水,左右四顧,目光很快就被邵闊那裡的比賽吸引過去了。
這邊比賽打完了,時鬱佳纔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尋了一圈,也沒找到包子他們蹤跡:“咦,人呢?”
“都在那裡打球。”思婕亂世,剛纔在旁邊娉娉婷婷一句話都沒說,但整個籃球場上大局,基本上都在她的腦海裡。
“這幾個,還說幫我呢,”時鬱佳風風火火,跟張鵬亮他們打了個招呼,拉着思婕就往人堆裡衝。
今兒不把邵闊逮住了,她誓不罷休!
邵闊又在這裡投進了一個空心兩分,全場一片尖叫叫好。對方底線發球,邵闊慢慢退回防守的時候,視線忍不住掃過周圍的人羣。
她愛熱鬧的吧?這地兒動靜夠大了吧?
她喜歡籃球打得好的了吧?這自己都能上三雙的數據,夠好了吧?
她怎麼還不出現?
“邵闊!”
驚喜來的是那麼突然那麼驚悚,邵闊正往東邊兒看,西邊兒就出現了這驚天一聲吼,嚇得邵闊一扭頭差點兒扭着脖子。
她不是在東邊兒那塊場地嗎?這也太神出鬼沒了吧?
雖然有點兒驚悚,但是一想到她終於出現了,邵闊這心情驀然就很好。腎上腺激素突地加速分泌,整個人精氣神一個巨大提升,下意識的就很想好好表現。邵闊集中精神參與防守,將那個敢在他面前出手投籃的傢伙,一個蓋帽刷掉,然後是搶斷突破三步上籃一氣呵成,惹得場邊又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尖叫。
歡呼聲裡,邵闊下意識的又看向時鬱佳那裡,果然,人羣中時鬱佳雙手喇叭狀也歡欣的有點歇斯底里——邵闊心中舒爽,看來她這不計形象的加油,對事不對人啊。
不是因爲那個張鵬亮。
又一波進攻重新開始組織,場邊的歡呼暫時緩緩,只有時鬱佳一個人依舊向永動機一樣,揮舞着手臂:“闊闊!加油加油!我在這裡!”
那麼燦爛那麼熱情的笑容,讓邵闊都有點不忍心置之不理。心裡這麼想的時候,他的動作就做出了反應,帥氣的朝時鬱佳那裡揮了一下手,以作應答。
然後……好像被偷走了時間一樣,整個球場只要看到邵闊動作的人,都陷入了呆滯狀態——時鬱佳喊闊闊的時候,大家不知道她在指誰;但是邵闊這一回應,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答案。
邵闊,闊闊?
看一向以奢華貴公子形象示人的邵公子的表情,貌似還對這個傻傻憨憨的外號,甘之如飴很享受?
大家陷入了短暫的錯亂之中。
高三高二的學生,都不會忘記上一屆的風雲雙子星,很多人也自然就知道了燁爍跟屁蟲時鬱佳;上學期末的畢業典禮,邵闊一場告白語驚四座,讓大家對時鬱佳有了重新的認識;後來剛證明這不過是個打賭烏龍,但人家又馬上在食堂共進三餐天天膩歪;好不容易安慰自己他們之間只是普通朋友平時話也不多,這兩人又在球場開始互動。
這劇情跌宕起伏啊!
邵闊?……大家看上邵闊的目光,頓時變了。而很多女生看向時鬱佳的目光,也變了。
爲什麼所有的好男人,好像都要跟她這個女金剛扯上關係?
因爲她的存在,被譽爲好男人的燁爍身邊,三年都沒有一個女孩子敢出現。現在燁爍走了,她難道還要把毒手伸向邵闊?
不要哇!太過分啦!
衆女生淚奔,卻不敢反抗。
邵闊也覺察出了場上忽然一刻的安靜,聰明的腦袋立馬就想出了原因。該死,他是不是一時得意忘形了……
邵闊的臉色有點狼狽,別過頭不再去看時鬱佳,但在別人眼裡,怎麼都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而且這比坦然面對,更加顯得做賊心虛。
難道是真的有jq?也是啊,高傲的邵公子,在球場上向來意氣風發旁若無人,什麼時候在場上走神跟人家打招呼過?
“邵闊好棒!加油加油!”時鬱佳只要覺得是自己人,那加油起來都是徹底投入的,比如剛纔張鵬亮和葉凌秋,比如現在邵闊,當然,她也不會忘記其他幾個:“包子包子!快快,堵住他噎死他!大樹大樹!gogo,擋起來擋起來!飯桶……汗,你晚飯吃太多了……”
除了包子坦然面對,場上其他三人都恨不得往耳朵裡面塞幾個棉花。爲什麼別人加油看着都很正常,一到了她這裡,就覺得特別彆扭呢?
是不是因爲,別人好歹有張有弛,進球喊好失利安慰,中間非高氵朝還有停頓期;而她,整個永遠都在最高峰上,精力充沛的讓別人都跟不上節奏。
邵闊真想刷自己兩嘴巴,爲什麼自己剛纔不溜走……
第一節比賽十分鐘很快就結束了,場上隊員下來休息,時鬱佳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幾乎是衝着鑽進了邵闊的隊伍——籃球隊員們都很高大,一米八多,暫時還只有一米五出頭的某人,稍微彎一下腰就可以從別人咯吱窩底下鑽進去了。
“邵闊,打得不錯哈!”時鬱佳笑眯眯的站在幾個中間,面對着邵闊。大樹他們幾個很有默契的集體出逃,迅速在邊上圍城另外一個小圈子,把兩危險人物放出來。
“你要幹嘛?”邵闊發現自己對時鬱佳的感覺好矛盾,就屬於那種看不見吧,會老想着,但一旦在面前了,就恨不得躲起來的那種。
“我問你你昨天干嘛忽然就跑了。”執著的時鬱佳丟出這個執著的問題。
“我不是說了我有急事!”邵闊幾乎咬牙切齒,拜託,大家都在看他們好不好?而且那目光,絕對不是以前那種。
“除了尿急你能不能扯點別的?當我傻啊!”時鬱佳對邵闊的回答嗤之以鼻,當她傻啊,這一看就是敷衍好不好?“邵闊!我警告你!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生活揍得不能自理!”
嘿嘿,這句話好像不錯,好像在那裡聽見過似的——夢裡?
“交代什麼?無話可說!”邵闊傲氣的一擰脖子——周圍的目光讓他越發想找到以前自己的狀態,但是現在,除了心慌無奈和窘迫,他居然什麼都想不起來。
“好小子!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啊!”時鬱佳從來不是一個很介意旁人目光的人,不然這麼多年光輝事蹟下來,還不得被別人目光烤焦了。所以此刻,她也絲毫沒注意場上的狀況,直接拉上邵闊手腕一個反鎖,捏住關節:“老實交代!”
好酸好痛!猝不及防的邵闊臉色大變。該死的,她居然真的敢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麼欺負他?他的光輝形象啊!他的臉面啊!都要丟光了。
爲什麼剛纔自己不逃走……
“說不說!”時鬱佳笑嘻嘻的從身後貼上來,只不過個子太矮,沒能達到湊到他耳邊的效果,就拱在他的背後。
外人看着,只是還有點小曖昧,像不像熱戀裡的男女,女生從背後抱着男生?
“你放!我就說!”邵闊不得不恨恨的妥協。這一個多月的相處,他知道時鬱佳絕對是做得出來的人——天哪,爲什麼他的身邊要出現一個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生?
“呀!早說嘛!”時鬱佳喜笑顏開,鬆開手中的鉗制,一拽就把邵闊轉過身來,兩個人站的近近的,手拉手面對面。“說呀,我聽着,可不許撒謊喲。”
她仰着頭,絲毫沒有因爲自己正威脅着別人而有什麼愧疚,一副“本姑娘天生如此”的表情,但是那明媚的笑容,那靈動的表情,那生動的眼神,卻一點都讓邵闊恨不起來。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好像有一種活力,吸引了邵闊所有的注意力。邵闊低頭,看着她,有點點失神。
“說呀!”時鬱佳很無辜的眨了兩下眼睛,這等着呢啊,不會又想想什麼理由糊弄自己吧。
“昨天……”邵闊低聲,慢慢低頭,湊在她耳邊:“如果不走……”
昨天,如果不走,會怎麼樣?
他的腦海裡出現一片凹凸有致的小山丘,瑩潤透白的肌膚鑽出領口,剎那間就迷了他的眼睛亂了他的心。
他的眼前出現她好奇又不解的表情,那麼生動那麼可愛,讓他有一種好想把她的小臉捏在手裡揉捏的衝動。
“怎樣?”時鬱佳踮起腳尖,豎起耳朵湊在他嘴邊。“會怎樣?”
他的嘴脣離開她的肌膚,只有一公分。
邵闊忽然覺得口乾舌燥,身邊喧鬧的一切似乎都以他們倆爲中心點,向四周褪去。他的眼裡只剩下了她,他的耳朵裡,也只聽見她的聲音。
“怎樣?會怎樣?”
會這樣……邵闊張開雙臂,將時鬱佳擁入懷裡,脣瓣就近貼上時鬱佳的臉頰,親吻。
轟……整個籃球場以此爲輻射點,就好像被無聲的衝擊波命中了,一波一波盪漾開去,從開始的悄無聲息,到最後的喧囂,一浪跟隨一浪。
定源的校訓開明卻又嚴格,雖然沒有把禁止早戀明文寫入校訓,但是在實際中,學生們也頂多就敢偷偷來點底下小曖昧,從來沒有說光明正大敢在公衆場所秀恩愛的。
但,邵闊和時鬱佳,這是在幹什麼?
剛纔眉目傳情大家也就認了,手拉手大家也就當沒看見了,這現在……當衆打kiss?不是嘴對嘴那也很火爆了啊!
他們什麼時候好上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在一起?蒼天啊,你戴墨鏡了吧?
衆人的第一波驚悚還沒過去,緊接着就來了第二波。
邵闊擁抱過來的時候時鬱佳有點警覺,但是還沒有完全拉響警報。運動員之間,鼓勵的抱抱還算是比較正常的不是嗎?但是當邵闊的嘴脣壓住自己的臉的時候,剛被燁涵調教到比較敏感頻道的時鬱佳,腦海裡立馬警鈴大作。
這這這……邵闊這是在幹嘛?
難道燁涵說的話,當真一語成讖?
女生不跟男生保持距離的後果就是,被男生吃豆腐?
邵闊!你真是色膽包天哇!
時鬱佳一個過肩摔,本想直接給邵闊一點教訓,但臨落地的時候忽然又覺得自己不該太過分,立馬收了幾分力道,變推爲拉,爲邵闊減少了一點緩衝力。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面對落地的邵闊,時鬱佳立馬一個柔道纏繞,將他摁在身下。
拳打?用力了會內出血,不用力了沒效果。鎖喉?咳咳,好歹以後可能還是一家人,不用那麼暴力吧。時鬱佳瞄了一眼,盯準邵闊兩耳朵,一拉一扯一拽,氣勢洶洶:“邵闊你找死啊!”
居然敢吃她豆腐?誰借給他的包天色膽?
又貼身了又貼身了!邵闊痛並快樂着。或許低頭之前的那個瞬間他什麼都不明白,但是親吻到她臉頰後,自己心中那種滿足感和幸福感,卻一下子讓他豁然開朗。
爲什麼他的驕傲在時鬱佳面前潰不成軍?
爲什麼他的勇猛在時鬱佳面前懦弱小心?
爲什麼他的聰明在時鬱佳面前總是呆傻?
爲什麼在時鬱佳面前他心跳加快手足無措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心態矛盾?
因爲,不是她在暗戀他,而是,他在喜歡她。
剛想明白的邵闊,爲自己這個想法有點惘然。但是隨即,一向自主一向勇猛一向不服輸的個性,讓他瞬間就堅定了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