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荊舟走到窗前,神色晦暗不明:“你怎麼知道?”
祝芳菲奇怪:“小屹的新聞鬧得這麼大,我爲什麼不知道?荊舟,我知道,你要在媒體前護着小屹。我和你爆出點大事,就能蓋過去這件事了。”祝芳菲是知道柳屹在陸荊舟心裡多重要的,她不像那些留不久的女人一樣剛開始就視柳屹爲眼中釘,而是把柳屹想象成陸荊舟的女兒百般疼愛。
面對柳屹那些事,比如她藏好的傷疤在演唱會被揭開,她確恨之入骨,但她能忍。因爲她忍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得到陸荊舟。
剛出道,她因爲沒有後臺,被打壓得厲害。爲了上位,爲了混出點樣子,她沒有選擇,爬上了那些有錢有勢有家室的男人牀上。有的風度翩翩,有的齷齪不堪,她從來不記在心上。這些交易,她從開始就是屈辱的。
有些人,睡了她,翻臉不認人。
遇到陸荊舟拿回,就是對方不認,她爭執起來。對方不僅百般侮辱,更是又要當着人前對她……
陸荊舟救下了,要的比任何男人都少,給的卻是最多。
這麼多年,她疼柳屹是假,可她真的愛陸荊舟。
因此,這次又被柳屹駁了面子,她願意壓着憤怒在陸荊舟面前選擇護着柳屹。
“芳菲,沒關係的。你這幾天好好休息,等準備妥當了,可以出新專輯了。”他一聽不是知道白天發生的事,緩了臉色。
心中有事,他吃完飯直接關在書房,她一天也累,窩在房間沒出去。
時鐘滴答滴答,人心撲通撲通。
陸荊舟坐在紅木椅上,手指轉着鋼筆,目光緊緊跟隨,又或者,他在想其他事情。
過了零點,盧恆的電話終於來了。
“陸先生,我去查過了。投放大蜘蛛嚇小姐和碰車的不是同一個人。查到後面線索都斷了,可我覺得並不是意外。對了,還有一個消息。”
陸荊舟聽完展眉:“溫家二少回來了?”
“是的,盧恆知道,陸先生心裡會有論斷的。”盧恆答道,果然陸先生的消息還是比他通靈。
“盧恆,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陸荊舟說完,收線,繼續陷入沉思。
溫流。
你想要的是什麼?
他依舊坐着,眼神似乎沒變,一切似乎都沒變。像是累了,他忽而扯了領帶起身,走出書房,穿過格調壓制的過道,手已經觸到臥房門了。倏忽,他又像觸電般縮回手,不過是轉瞬的功夫,他已經到了柳屹牀前。
她睡得不安穩,眉頭擰在一起,嘴脣一直在抖動,似乎要說什麼。
於心不忍,他探出手,拇指指腹停留在她眉心,想化開她的憂愁,卻用不敢用大力。
遲疑之間,只聞“啪”的一聲,她雙手扣住他滯留在他眉心的右手。
“陸荊舟,不要走。”
瞬間,他僵住,居然被她嚇住了,細細掃視她的睡眼,過了會才確認她是睡着的。他由着她抓着、捏着,坐在牀邊,認真看着噩夢中的女孩兒。
空着的左手,忽然在暖黃的燈光下一動,拿出手機,按了祝芳菲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