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一衆姑娘和容媽媽,半仙忽然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待回頭看了眼花壇邊的小毛,它正專注地啃着胡蘿蔔,根本未察覺主子的視線。
“半仙,今日來樓裡,所爲何事?”容媽媽一臉嫌棄地看了半仙一眼,活脫脫是在看渣男似的,現在趙啊蔥可是好吃再來樓的活招牌,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受了欺負。
“這些日子老毛病犯了,所以特地來找容媽媽看看。”半仙附耳輕聲道。
容媽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頭道,“跟我進屋,幫你看看。”
“多謝容媽媽。”半仙忍着身子不適,在姑娘們面前,依舊保持笑容,“姑娘們,小生暫且離開一會兒。”
半仙和容媽媽的對話,趙啊蔥聽不太真切,又不好湊過去聽,只得站在姑娘堆裡,時不時地豎起耳朵想仔細聽明白,可惜沒說幾句,半仙便跟着容媽媽離開了。
小毛見主子離開不帶上它,立即丟下胡蘿蔔,撒着驢腿跟上前。
容媽媽房裡,半仙站在牀邊,手摸着青衫釦子,爲難地看着容媽媽,“不知近日怎地,忽然就犯了老毛病,整夜睡不安神。”
“廢話少說,脫了讓容媽媽看看。”容媽媽關上房門,吩咐着半仙快些脫了衣衫,不然怎麼察看他的病情?
半仙挨個解開釦子,青衫盡褪,僅剩薄薄的褻衣掛在身上,驀地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這七月天,他竟覺得有一絲寒意。
褻衣褪去一半,露出光溜溜的肩膀,容媽媽上前,湊近一看,驚呼道,“哎喲,你這溼疹怎麼比以往還嚴重。”
“容媽媽你有所不知,這幾日身子瘙癢難耐,只得上你這兒來討些藥膏。”半仙扭頭,看着肩上的一粒粒小紅點,直覺無奈,想他平日裡細皮嫩肉的光潔皮膚,現在竟成了這般模樣,真是萬分揪心。
“難爲你了。”容媽媽藉着帕子輕輕碰上他的背,搖了搖頭嘆息道,“哎呀,差點忘了,我把藥擱七公那兒了,你先在房裡等會兒,待我去問七公拿些藥膏來。”
“多謝容媽媽了。”半仙知道,溼疹這老毛病,尋常大夫看不了,也只能依靠着容媽媽的土方子了。
容媽媽出去的急,沒將房門關嚴實,正巧月兒經過,想找容媽媽拿些針線,誰知透過門縫,竟然看到半仙背對着她,坐在容媽媽的牀邊,身上衣衫褪去,好不誘人。她的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低頭猶豫了一番,郭軍師的裸背可不是隨隨便便給人看的,這會兒得了機會,放棄好像有些不太好。
月兒朝四周張望了下,確定沒有人會經過後,鼓起勇氣擡手叩了叩門,可敲門的同時,她的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推開了門。
見郭軍師沒有回頭,她藉着膽子走到牀邊,雙眸注視着他,赧然道,“郭軍師。”
半仙被耳邊酥軟的聲音嚇了一跳,起初聽到敲門聲,他以爲是容媽媽拿了藥回來,可現在這輕柔的聲音喚着郭軍師,怎麼聽也不像是容媽媽。
半仙回頭,見月兒站在他背後,眸中帶着幾絲羞澀,雙頰更是如桃花般嫣紅,驚得他立即攏起褻衣,將牀上的被褥蓋在了身上,定了定神後,他這纔開口道,“月兒,你怎會在這裡?”
“我……我……”月兒羞紅了臉,激動得難以言喻,他這聲月兒,直擊她內心深處,盪漾萬分。
“半仙,你們在做什麼?”趙啊蔥好不容易跟上小毛的速度,尾隨着它到了容媽媽的閨房,見房門大開,想也沒想就走了進去,誰知竟會看到如此香豔的場景,一時間,氣憤到了極點。
“你你你,你居然來這裡蓋棉被!”趙啊蔥怒氣衝衝地指着牀上的半仙,雖然他蓋着棉被,可依舊掩不住裸露的肩膀,牀邊站着地,赫然是先前被他點名過的月兒。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般場景,怎叫人不誤會?更何況,竟還是在容媽媽的房裡。
半仙見她滿臉怒意,便知她心生誤會,忽然覺得這是個可以甩掉她的機會。他在被中將青衫穿上,而後走下牀,伸手攬着月兒,悠悠啓口道,“趙姑娘說笑不是,來這樓裡,怎會單純只爲蓋棉被?”
月兒沒想到此生會有機會與郭軍師這般親近,早已被他的笑容迷得暈乎乎的,哪裡還會想到這只不過是半仙爲了刺激啊蔥罷了。
見他胸口處的扣子未扣,露出一小塊肌膚,淡紅色的印記若隱若現,趙啊蔥腦門充血,咬牙切齒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明明前世有着千絲萬縷的糾葛,爲何這一次,偏偏他要忘了她?
原本站在她旁邊的小毛,感覺出了她周遭散發出的戾氣,嚇得跑到了主子身後,生怕一部小心,就被她拎去廚房做紅燒驢肉了。
“好,你有本事蓋棉被,那我……我……”趙啊蔥指着月兒,對半仙說,“我要當頭牌!”
此話一出,半仙和月兒怔了半晌,驀地聽到門口傳來驚呼聲,三人一驢齊刷刷往門口處看,見容媽媽拿着小藥瓶走進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容媽媽將藥隨手扔給半仙后,拉着趙啊蔥的小手,眯眼道“啊蔥,想當頭牌?”
趙啊蔥重重地點了下頭,以表示自己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想當頭牌。難道只允許他來好吃再來樓蓋棉被,她就只能窩廚房研究臭豆腐了麼?
半仙微抿着脣看着她,內心猶如千萬只小毛在奔騰。原本只想藉着機會讓她知難而退,怎會想到她竟這般想不開,想做頭牌姑娘。